“怎麽突然想到這個了?”顧照聞著近在咫尺的紫羅蘭芳香,隻能目視前方,不敢低頭看那洶湧的白皙山峰。


    “我知道你之前就學過劍法,而且造詣還不低。你隻是看了我劍舞就入定了,說明你的天賦悟性都是一絕。但是,你有沒有發現你的劍還不夠鋒利?”卡芙卡看到顧照像是木頭人一樣,俏皮地笑了笑,心中卻有一絲不易發覺的失落。


    顧照怔了一下,雖然記不起之前的記憶了,但醒來後,他對自己的劍法還是挺有自信的,如今竟然被卡芙卡嫌棄劍還不夠鋒利。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信,來吧,你不試一下不會相信的。”卡芙卡擼起袖子,露出潔白的皓腕,朝顧照伸出了食指與中指,比了一個“耶”的姿勢。


    “盡你的全力來擊中我!”


    顧照知道自己與卡芙卡實力懸殊,也就不再保留,眼神一變,淩厲的目光如同利劍掃向後者。


    察覺到顧照身上的氣勢變化,卡芙卡點了點頭,眼前的少年不知何時就已經到了藏鋒於內的階段了,平時和和氣氣,人畜無害,但當底線被觸碰後,其兇戾的一麵就會爆發出來。


    不管卡芙卡怎麽想,顧照伸手一招,空氣中的水分快速匯聚,隨著魔力與煉金符文湧入,一把雪白色的長劍赫然出現。


    顧照一把握住長劍,踏步上前,身形如矯健的獵豹朝著卡芙卡衝去,一劍刺出,猶如白蛇吐信,狠厲非常。


    “不夠。”


    但淩厲的一招狠刺根本沒有見效,卡芙卡隻是伸出雙指彈在劍鋒上,就讓顧照的攻勢傾頹。


    顧照隻覺得虎口一麻,死死抓住長劍才沒讓它飛出去,快速調整後化刺為橫斬,但劍刃還沒擊中目標,就被卡芙卡雙指抽在了手臂上,一條血痕頓時浮現。


    “再來!”


    顧照沒有關注右手的傷痛,握住長劍再次攻向卡芙卡。


    “啪!”


    “慢了!”


    “啪!”


    “劍勢不足!”


    兩人的對戰,不,應該是顧照單方麵被虐,從紅日西垂持續到了月籠寒沙,卡芙卡從開始到現在,隻有右手在動,雙腳一直站在原地,任憑顧照或砍,或刺,寸步未移。


    “唿~”


    顧照拄著長劍,單膝跪地,氣喘籲籲地喘著粗氣,目光死死盯住卡芙卡,發現她竟然沒有移動分毫之後感到一陣羞憤。


    但他沒有放棄,踉蹌地站了起來,左手拂過右手,淡綠色的能量浸入,快速修複著紅腫酸脹。


    “實力差距過大,隻能尋找機會,一擊中的!”


    顧照深吸一口氣,目光炯炯,好像兩朵燃燒的金色火焰。


    “咻!”


    一道劍光從顧照劍中飛射而出,隨後一生二,二生三,密密麻麻的劍光化作劍雨朝著卡芙卡籠罩而去。


    卡芙卡搖了搖頭,雙指一彈,一道環形劍氣激蕩而出,猶如一麵巨盾,將劍雨全部擋住。


    “就是現在!”


    顧照雙眼一凝,手中長劍朝著卡芙卡射去,劍氣與魔力交織,化作一條張牙舞爪地神龍,朝著卡芙卡噬咬而去。


    “哼!”


    卡芙卡輕笑一聲,伸出一根手指頭,就擋住了神龍一擊,鋒利的長劍擊中手指,隻在她的指肚上,留下一點白痕。她剛想說顧照太天真了,卻發現顧照的攻勢還未結束。


    隻見顧照丟出長劍之後,就化作一道雷光朝著卡芙卡閃爍而去,當卡芙卡擋住長劍時,顧照的攻擊也到了。


    卡芙卡蹙起了眉頭,這一擊她能破,卻會傷到顧照,隻能挪動左腳,往右後方移動,躲開了顧照的劍指。


    “唿~唿!”


    顧照渾身雷光還未散去,唿吸十分急促,但看到卡芙卡從原地動了,雙唇分開,露出了一個得勝的笑容。


    卡芙卡看著顧照燦爛的笑容,嘴角也跟著浮起一抹弧度,沒想到他竟然虛晃兩招,劍雨和長劍都是佯攻,真正的製勝一擊來自於他本人。


    一環接一環,對戰局有著清晰地認知,也很有膽識,以身試險,攻敵不備。


    “雖然你得逞了,但我想說,你不該丟下手中的劍,一名真正的劍客隻有死亡才會在戰鬥中丟下手中的劍。”卡芙卡看著顧照很是認真地說道:“人在劍在,劍毀人亡!”


    “我知道你會禦劍,但你剛才所做的,隻是完完全全在利用劍,達成自己的目的而已。”卡芙卡靠近顧照,一雙紫瞳與顧照對視著,“你的劍既不鋒利,也不沉重,因為你現在的心中,劍隻是工具罷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留下顧照在原地怔怔出神。


    原來自己一直都把劍當作了工具嗎?


    圓月高照,星河燦爛,顧照在原地坐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顧照才站了起來。


    他走到樹林裏,找了一塊圓木,以手為刀,一片片木屑滑落,一把劍的雛形露了出來。


    隨著最後一片木屑落下,一把木劍徹底成型,顧照將木劍橫在自己麵前,伸出手緩緩地拂過,好像在懷念一位一直在身邊的老朋友。隨後他拿著長劍,來到昨晚和卡芙卡比試的地方,閉上眼睛站定。


    “唿……吸……”


    顧照長唿長吸了幾口氣,睜開了雙眼,迎著日出緩緩揮動起了手中的木劍。


    動作很慢,卻很認真,顧照好像在重新認識它一樣,每出一劍都在細細領悟。


    房子裏,卡芙卡看到顧照的動作,微微咋舌,她想過顧照天賦與悟性很高,但沒想到他的悟性如此之高,隻一晚,他就明白了自己的話。


    顧照現在做的就是重新走一遍練劍的過程,把心境補充完整,與劍真正地溝通交流。


    顧照靜下心來,將一套基礎的劍術舞完後,發現木劍的劍尖竟然開始蛻變,一道模糊的光芒,從裏麵透了出來。雖然很小,但還是被顧照捕捉到了。


    顧照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但想來肯定不是壞事,於是他十分期待重修之路走完之後,木劍最終會變成什麽樣子。


    “心劍蒙塵,此時方開。”


    卡芙卡呢喃了一句,走進屋裏補起了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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