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直有視頻電話打過來,薑棠關掉了手機。


    “你有事的話,我可以自己迴去。”宋溪善解人意的說。


    “我都關機了,能有什麽事?”薑棠笑的皎潔。


    開了半個小時,路口過了一個又一個。


    “薑師傅,你是不是帶我繞路了?”宋溪覺得好像離家越來越遠了,方向也不對。


    導航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她關掉了。


    “嗯,是繞了。”薑棠毫不避諱的承認。


    “嗯?”宋溪轉頭看著她。


    薑棠笑笑,緩緩加了油門:“放心,加量不加價。”


    宋溪看向窗外,將車窗落下來,手臂撐在窗邊,又上了江山大橋了,這個時間的大橋,車不似昨晚那麽少。


    薑棠放慢了速度,眼前的景色每一幀都格外清晰。微風拂麵,初夏的夜風裹著江水的濕潤,沁人心脾。


    音樂也漸漸換成了慢搖,兩個人就這麽漫無目的的在這座城市裏蕩。像她們以往一樣,隻不過此刻身邊有了另一個靈魂。


    再一次繞上江山大橋已經是快十一點,宋溪偏著頭,慵懶問:“敢問,薑師傅打算什麽時候送我迴家?”


    薑棠偏頭一臉無辜看著她,調皮說:“噢?姐姐沒說迴家,我還以為姐姐不想迴家。”


    宋溪轉過臉看著窗外不斷向後退的霓虹笑,比以往的心境似乎更放鬆一些。


    “為什麽姓薑?”宋溪問,明明她母親姓顧,顧阿姨也不是所謂倒插門。


    薑棠單手推著方向盤,漫不經心說:“聽老媽說,是抓鬮定的。”


    宋溪點頭。


    11點的時候,薑棠把宋溪送迴了家,車停在她的樓下,薑棠下車拉開副駕的門。


    宋溪下車後走了幾步迴身看著薑棠,靠在副駕一路,她盤起的頭發不似起初那般精致緊實,鬆散一點更顯慵懶知性。


    一縷頭發落下來,她撩到耳後,笑了笑說:“謝謝你送我迴來。”


    “謝的很沒誠意!”薑棠小臂搭門上,說,“為了送姐姐迴來,可是燒掉了我半箱的油。”


    “很貴的。”她不滿補了一句。


    宋溪好笑,明明是她自己繞的路。


    “原本我可以早一點迴家,也不用耗那麽多油,不是嗎?”


    薑棠搭在車門上的手臂稍稍抬起,手一撥關上側門,靠在車上抱懷看著宋溪:“多送幾次,就輕車熟路了。”


    “你該走了。”


    薑棠站直身子,抬手慢悠悠搖了兩下:“那,姐姐再見。”


    宋溪頷首:“再見。”


    薑棠慢吞吞的迴到車上,慢條斯理的係上安全帶,慢慢吞吞的發動車子,像樹懶一樣,似乎每一個動作都慢放過。


    真不開口留她啊?薑棠心裏腹誹。


    薑棠不死心,放下車窗,伸著腦袋問:“不打算留我喝口水嗎?”


    宋溪笑:“你車上似乎不缺水?”


    薑棠語塞,她車上確實到處都被她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水。


    “車上總沒有衛生間吧?!”薑棠嘀咕。


    宋溪還笑:“我沒見過邀請人迴家上衛生間的,所以,你應該開口問我借用衛生間。”


    薑棠無奈:“那姐姐,我能不能去你家上個衛生間呢?”


    宋溪笑的弧度更深了:“就當是還你送我的情,走吧。”


    薑棠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將車子熄火,解開安全帶,屁顛屁顛的下車跟著她往裏走。


    她一進門就四處環顧,但也很禮貌的停在玄關的地毯上,等著宋溪給她拿客人穿的拖鞋。


    宋溪並沒有動作,換了鞋子後徑直往裏走,身後沒有動靜。


    她迴頭,瞧見薑棠一臉疑惑的挑眉看著她。


    “怎麽了?”宋溪問。


    “不是,你不給客人拿拖鞋嗎?”


    “沒有客人來過,你自己找一下吧,鞋櫃裏麵。”宋溪邊說邊往裏走。


    薑棠歎一口氣拉開鞋櫃,運氣挺好,放著許多一次性拖鞋。


    她拿了一雙換上。


    廚房是開放式的,宋溪走進去拉開冰箱拿出兩瓶水,她喝了其中一瓶,將另一瓶放在了餐桌上。


    “衛生間直走右手邊,自便。”


    薑棠點頭往裏走,宋溪順手拿起水,坐在沙發上,順手又放到茶幾上。


    薑棠從裏麵走出來,靠在牆角,看著坐在沙發上看手機的宋溪。


    從側麵看過去,她的五官更像是被精雕細琢過,薑棠有些抹不開眼。


    宋溪抬手,見她靠在牆角,癡癡的笑著。


    傻乎乎的。


    “水。”宋溪揚著下巴,示意她茶幾上有給她拿的水。


    薑棠走過來,握在手裏,沒有擰開。


    “我...”她剛想開口,蕭林又打了視頻過來,手機在她兜裏震動著。


    “接吧,一晚上了。”宋溪眼皮微垂看著手機,睫毛似濃密的小刷子,輕輕顫抖著。


    薑棠點了下屏幕,接通之後,對麵是很聒噪的音樂聲。


    林曉扯著嗓子喊:“棠棠棠棠棠,找了你一晚上,嘛去了?”


    “有事兒嗎?沒事兒掛了。”薑棠不耐煩。


    “別別別啊,快點,夜色,今晚有美女。都到了,就差你了,來啊。”林曉幹脆利落的交代了時間地點人物。


    她十分油膩的挑了挑眉頭,在對麵燈紅酒綠的燈光下,甚至有點猥瑣。


    薑棠還沒說話,對麵就掛了,導致她一句話卡在喉嚨沒來得及說,她沒打算去。


    薑棠收起手機,笑著開口:“姐...”


    “你該走了,我也要休息了。”宋溪冷淡的站起身從她身邊走過。


    薑棠也沒有過多打擾,她往門口走,宋溪往樓上走。


    換好鞋子,薑棠朝著她說一句:“姐姐,晚安。”


    宋溪沒迴頭,繼續往上走,隻是步子很慢。


    門被關上她才迴頭看了一眼。


    她屋子的陽台正對著樓下,打開窗子能聽見樓下的聲音。


    薑棠又接起了電話,聽她的語氣似乎不是剛才那個人,她語氣明顯柔和許多。


    薑棠將手機放在耳邊,樓上的燈亮了,她往前走幾步,轉身看向樓上,窗邊站著的是宋溪,正抱懷看著她。


    她笑著招了招手,宋溪背著光,看不大清楚是什麽表情,似是笑了好像又沒有。


    薑棠邊打著電話邊上了車。


    調轉車頭後,她搖下車窗對著宋溪又招了招手,開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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