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得這麽靠觸感走嗎?”


    “都是一路人就別損我了。”


    想進入費城必過水門,抗住巨大水壓不算難事,但抗住認知所帶來的精神錯亂的景象,需要更具一些.....外部手段,比如不看。


    就算經曆再多次這些可憐家夥的扭曲畫風,也沒辦法能做到心平氣和的接受。


    幾年不見鮫人已經改成流行嗓子裏卡蛤蟆說話的超前交流語音了嗎?


    在混沌不清的聲音裏辨識出講的內容,是對聽覺的強暴啊。


    以及這頭發怎麽也開始流行發光了啊!?


    “個人來說,對他們的付出表示極高敬意。”


    在這個五彩斑斕(指頭發五顏六色各自放光芒)的世界裏以一種想把自己腰椎扭得突出來的方式移動,很難評判這認知扭曲到底算好還是不好。


    “等人吧。”


    費城到底是需要運轉的,即便族人瘋掉了這麽多,鮫人們依舊沒有忘掉要死守這裏。


    說實在的在光怪陸離的世界裏找一個看上去最瘋的頗有難度。


    鮫人裏沒有想成為皇族的,特別在知道要鎮守“古”之後。


    皇族意味著抗性更強,所以必須承擔的更多。


    很諷刺的,或許就是這些孩子就是不想因為認知影響而瘋掉,從而進化出的更高抗性卻成了他們不得不承擔更多的理由。


    他們裏很多都曾抱怨為何生為鮫人,注定要瘋的不剩自我,永遠囚於費城。


    隨後舉族遷移,這事沒得選。


    東線的心理研究所和精神病院建立的最多,這裏的生靈總是需要出海的,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需要實時矯正認知,但相關方麵的醫療人員就像消耗品,是個填不滿的窟窿。


    在鮫人來到後,費城重啟,才算解了東線對於水下的防線壓力。


    最初鎮壓“古”的行動裏有著鮫人的身影,最後看守的重任也落在了鮫人一族的身上,那時他們的分支還有很多。


    隻是現在,作為唯一留存下來的南海一脈,是最好的人選。


    在久遠的傳說中,鮫人被選作看守是因為贖罪。


    具體細節卻沒有更多了,這一段史料仿佛憑空被挖去最後能重啟費城靠的還是多方文獻和城內各處浮雕指示。


    關於費城的文獻,曦宗內部也隻有關於機關方麵的一些圖紙,反而是北線雪國拿出了一些關於鎮壓“古”的相關資料。


    “這些是在‘重啟之地’裏找到後複原的。”


    此言一出,文獻對接的整個流程沒有任何一方再多說一句。


    在幾大勢力內,所有“舊人”都厭惡的一個地方,準確來說這曾是一個倉庫,一個明晃晃告訴世人你們被拋棄了的地方。


    “沒想到,你們會親自過來。”


    找人是個麻煩的事情,尤其在瘋瘋癲癲的費城內,但這樣兩個正常人出現在費城一定會有人主動來找。


    “你是?”


    少有生靈會常到訪費城,來了更不會停留太久,如果不想加入費城的話。


    這樣一來,負責運營費城的鮫人內部迭代情況,外界的消息會閉塞許多。


    沒直接斷聯,一個靠海岸線定時補給,另一個就是曦宗會時不時過來盯一盯,因為附近有資源。


    最直觀的表現就是每次負責接待的鮫人都不認識的。


    “夢雨紫霜菲兒、凝冰艾希芸呢?”


    “你們人還怪好的,這麽長名字都記得住……母親,她入城了。”


    費城其實是一座建造華麗城堡的名字,外界傳言裏的費城則是這一塊被遺棄的地界,比起城堡內,靠近邊緣的這裏大家相對還有些理智。


    入城的說法是鮫人一族內表述死亡的委婉形容。


    意識扭曲,空留軀殼,即算死亡,卻也無法離開。


    就算是骸骨也一樣必須隨著水流遊蕩,永鎮費城之上。


    “節哀。”


    “應該是晚安才對。”


    鮫人的傳統不流行說節哀,他們的種族壽命很長,最初對於死亡他們的形容直譯過來是睡一個長覺的意思。


    “不說這個,你們之前問的是什麽?”


    抵抗幹擾不代表不會被幹擾,就算抗性拉滿 一直處於這樣的環境也是慢性自殺。


    相比於其他族人交流的顛三倒四不太記得別人問過什麽,算症狀輕的。


    “你的名字。”


    在費城,這還是第一次遇上交流還能如此簡言意賅的。


    “我名字很長,何況現在鮫人的壽命已經變得很短了,我們大概不會有下一次見麵了,兩位可以直說來意。”


    “來查證一些事情罷了。”


    秦燁陷入沉思,白雲英默契的攬過話題扯別的。


    秦燁內心是有些歎息的,這場對話之前也發生過。


    在他選擇放棄費城的那條路裏。


    “古”要醒了,費城大概是要破的。


    為什麽費城沒有一直運轉,而是鮫人搬遷後重啟,還是在各方合作下,東拚西湊文獻才成功重新運作?


    淺顯的答案,它荒廢了,連同著這個隱患,不管不顧將這塊地域沒入海底,銷毀文獻,仿佛這個秘密會隨著灰燼一同消失。


    不過——也不是所有情況下,都會發展到那個地步。


    秦燁閉了閉眼,這一次麻煩讓他休息吧,天天算這算那的他都已經一頭白了,總不能禿吧?


    (某人突然感受到一陣強力雞血)


    “你是說劍宗是為了要煉一件新的鎮宗之物?”


    帶著和緋語,鬱綏之撬開了一道她完全還沒接觸過的地圖情況。


    十三年前,梵闕的祖父將一樣東西送到了這邊分家保管,原因是當時東線自己這一支的競爭力實在不夠,為避免這樣東西落入對家之手,秘密保送。


    並且叮囑此物主水,其性甚為陰霧,不可妄動。


    可這東西最終隨著父母的婚姻流入到了華山劍宗,因為自己的母親當時還是劍宗的太上長老。


    宗門內意外發現這東西通過煉製確實能達到代替流華,成為封印信物。


    隻是上邊纏繞的氣息過於複雜,和流華本身劍意相衝。


    即便如此,劍宗還是想賭一賭。


    因為劍宗耗不起了,本就是鎮宗之物,因為封印損耗原因不能反哺宗門,同時又要宗門的大量供養,這樣看似乎沒什麽不對,事實上劍宗一代不如一代。


    再這樣下去華山劍宗會在百年內徹底斷掉傳承。


    你問他們甘心麽?


    一直堅守鋤奸除惡的宗門最後就隻能落得這麽一個下場?


    無法淨化上邊的氣息,那就浸染流華,隻要達成一致最後總有辦法。


    這一場豪賭最終帶來的是劍宗上下的瘋魔。


    大概是有所感觸,在參與相關實驗的第二年,梵闕一病不起,就像是沾染了什麽詛咒,他的母親因此選擇抽身,可那件東西卻是拿不迴來了。


    好消息是,母親選擇收手後,自己的病也開始好轉。


    “所以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麽?”


    “我所知不多,唯一聽到父親說漏嘴的是跟東海費城有關,之後再沒更多的。”


    “謝了。”


    這確實值這一聲謝,這一趟過來物超所值。


    在先手下毒的情況下還願意說這麽多,這樣看,這倆感情比自己想的還要好上許多。


    “那麽,不多叨擾告辭了。”


    結果走到臨門鬱綏之還是提醒了一句,“近期還是靜修為宜。”


    “……”這事過不去了是嗎?!


    作為醫者該交代的都交代了,鬱綏之馬不停蹄往迴趕,這消息得專門帶迴去,她對東線不說知之甚少,說一無所知也不是不行。


    偏偏秦燁專門趕去東線的消息已經通過大師姐隔空搖去的白竹帶到了鬱綏之這邊。


    要說沒關聯的話,她這個福禍相依被動就算失效了,鬱某人倒想,但可惜做不到。


    話說她這個被動是不是又增強了?


    她這邊得了消息過了考核,倒黴的卻是東線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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