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全知全能的輪迴確實很強,但正是因為知道太多反而會被限製,做出任何改變都會擁有顧慮。


    不同輪迴裏,小師妹都能走出不同的路,好的,不好的,總是有改變的。


    鬱綏之永遠不知道秦燁羨慕她能輕易的做到改變。


    似乎命運的拘束在她身上是失效了。


    可是後來他沒辦法看著她能一直這樣。


    不受控製的,無數次迴來,總要有用才行。


    到底她是該出現在棋盤上的,她本人也清楚。


    “大師兄,幫幫忙唄,你需要我幫忙的,而且我可以幫很多的。”


    控製一切是無法做到的,但鬱綏之清楚自己的開局,隻要能掌握重要的一部分,讓她出現在該有的位置成功的概率很大。


    很成功,這樣將命運的枷鎖重新套上,變成和自己一樣,定死在命運上的人。


    或許也不盡相同,她本身能力的不穩定,可以讓她無數次站在路口大膽選擇。


    “大師兄你需要做的就是控局。”


    在某一個時刻確保自己出現在該出現的位置,隨後要做的就是看著之後的結果,做出取舍。


    人話來說,窮舉法,在有限的時間裏,做無數種選擇並得到結果。


    方法很傻,有限的人手裏隻能一步一步摸著走。


    發動同門去做某件事,即便有著絕對公信力,那也隻能保證某一件事情比較可控,畢竟不可能盯著所有人讓他們能完整轉述自己從頭到尾一生遇上的所有事,具體都做了哪些選擇。


    但誰知道又錯過了什麽細節導致事件走向完全不按照最有利的方向走呢?


    鬱綏之的日常出各種意外的經曆幾乎完美詮釋了隨便一件小事在多方選擇下能發展得有多離譜。


    好在鬱綏之憑借係統,甚至可以一字不差的記錄過程。


    越來越清楚不是所有努力都有迴報,成功更多都是幸存者偏差。


    可但凡有一次能邁入這種偏差,那他們就算是成功了。


    那麽剩下的問題就是鬱綏之缺少一個穩定的定向信標,畢竟她的迴溯是需要代價的,每一次迴溯都該是無比珍貴的一次機會,自然每次迴溯能活的更久接觸的人更多更劃算。


    而秦燁缺少一個必定的變數和穩定的信息反饋,作為唯一一個能知道過去未來的人,他的選擇其實十分有限。


    就像他根本沒辦法像鬱綏之那樣去走通一條無法修煉的道路。


    但鬱綏之可以,並且能將這條路上的消息帶來。


    自然一拍即合的選擇分工合作。


    所以鬱綏之想直接把係統丟給秦燁的希望落空了,但或許,有那麽一次,隻要有這樣的條件,秦燁自然不會反對她把這種能力丟給別人跑去躲懶的。


    不一定要所有人都必須被這個能力拖下水的,這條路真的苦完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麵對大師兄你我總覺著在看一個壓榨員工的黑心屑老板。”


    “何出此言?”


    誰家黑心企業的老板能比員工都忙?


    “我也不知道,我看其他師兄師姐,甚至師傅他們我都沒這想法的,真是奇怪了。”


    “你大概是閑了,你要沒事做去代你三師姐的班,反正你兩也都是愈心門的,交接也方便。”


    “那我代班了,三師姐去幹什麽?”


    “幫你四師兄跑腿,夏城情況不對,北線最近也不安定 ,保險起見阿意先過去鎮場子。”


    (ー`′ー)這真的不是輪著代班嗎……


    夏城處在曦宗前往北線雪國的必經之路上,斂絕意剛好帶隊,也算是順路改了個目的地,確實能節省不少時間。


    “夏城的疫疾,不是已經讓葛平長老帶著千易舒他們過去處理了?”


    “嗯,就是因為收到了他的求援消息所以才讓三師妹帶人走一趟,三天前就已經出發了。”


    “那估計是追不上了,而且我現在需要跑一趟西線吧。”


    鬱綏之無奈的看著大師兄遞來的最新情報結合係統記載,果然休息是沒有的。


    曦宗是所有修煉者的聖地,也專門培養可以修煉的人才,匯聚各方麵精英的代價,自然是五湖四海的跑支援。


    顧客然親自遞來的求援消息,這樣的嚴重程度,宗內眼下隻有剛結束帶新人的鬱綏之能滿足所需帶隊實力。


    所謂帶隊,就是事情最後落在她\/他手裏必須能解決。


    而秦燁隻能認命接手了其他四個都在外出門主親傳的事務,一個人打五份工。


    自從各家砥柱類繼承人們定下之後,各大勢力就開始不斷籌備,兩年前宗主伏鉞為首帶隊遠征,逆向攻入一些外族的大本營。


    這一次遠征帶走了幾乎老一輩所有的精尖,在目送前輩們將虛空拍碎邁入後,自此杳無音訊,具體情況也不得而知。


    目前為止唯一能讓人安心的是秦燁的玉牌成為宗主令後,玉牌內能查看各位前輩的玉牌情況,碎的不多。


    此次出征是必然的,因為規則破碎得更加厲害,必須進一步限製外族入侵的進度。


    哪怕是結局必然的失敗。


    除非秦燁能在此之前解決掉入侵,不然這次遠征老一輩們也隻會選擇頂上去。


    對此,再多的輪迴都沒有作用。


    月見類外族徹底敗落消亡後,取代它們開始主攻西線的外族變成了夢境類。


    極為唯心的種類,山海關設立的那些高威力武器對付起那些東西來更是束手束腳。


    因為攻擊很難見效,偶爾還會打到自己人。


    夢境類原本是被月見類壓製的族群,之前幾乎不會出現在山海關的戰線範圍內,因此那邊直接被打了個猝不及防。


    從最開始有人做夢,夢到了光怪陸離的景象,有的會夢到可怕的生物,這些原本都算正常,直到有地區開始大規模的一睡不醒。


    “為什麽不匯報?!”


    “這——”


    “因為出現在貧民區對嗎?”


    鬱綏之在城主正廳吵的沒完時候一把推開了大門,作為一個沒聾的修煉之人,她聽的清。


    沒意義的爭吵,推責?


    誰能跑的掉似的。


    “來了?”


    顧客然接手了他父親的位子,看得出來,人氣的不輕,在鬱綏之進來前就這麽默默看著這些人吵出花來。


    “夢境類,確實少見,弱點不明顯,針對凡人來說,確實棘手。”


    夢境類外族,民間現在已經廣泛稱唿它們為夢境生物。


    隻出現於睡夢之中,對於修煉之人這是普通的精神攻擊,可對於普通人,隻要做夢就會遇見,但他們不可能永遠不睡覺,這樣的恐慌很快蔓延整個西線。


    而人越恐懼,夢境生物出現的規模就越大。


    漸漸發展出了不可描述恐怖的趨勢。


    “現在最麻煩的應該是夢境生物占領的問題。”


    說是占領不如叫奪舍,一睡不起後,過一段時間這些人會莫名醒來,如同行屍走肉的遊蕩在一定範圍。


    而被他們所觸碰若無足夠精神力防禦,必定陷入沉思成為下一個傳播源。


    幾乎就是針對整個西線而出現的外族。


    因為凡人占大多數的他們根本不可能不睡覺,一旦陷入沉睡,精神力立馬跌入一個極低的狀態。


    “你們的研究結果?”


    “目前來講,被那些東西徹底拖入夢中後,腦電波活動異常,會成一條平穩的直線,對外界刺激無任何反應。”


    “那倒是和數據顯示一樣。”


    鬱綏之翻了翻係統的整個數據整合。


    “讓大多數人邁入修煉一途我曦宗自成立以來從未放棄過,但效果各位也是知道的,所以避免睡眠是不可能的,因此我們能做的隻有阻斷精神鏈接。”


    精神攻擊說白了就是要有一個進攻方和被進攻方,想要阻止兩者必去其一,直接消滅全部外族目前來說做不到,那就隻能讓對方打不到了。


    “這隻是個人提議,既然各位在意識數據方麵早在很多年前就有了像葉悠悠這樣的成功案例,那麽為何不建立精神世界的山海關?”


    “我記得這一項目還在月見類外族是主攻對象時,已經提出過類似的方案,隻不過當時的針對月見類外族的幹擾設備已經發展得更為完善所以才被棄用了。”


    這種做法就是讓大家的精神世界統一安置保護在一個地方,外邊構建起防火牆進行統一攔截。


    “可是夢境生物不也是精神攻擊,或許我們可以改進原來的幹擾設備,萬一有用呢?”


    “萬一沒用呢?”


    改進設備或許有用,但鬱綏之的方案更加保險。


    兩邊都需要花費時間,改進設備無疑是因為放不下過去的心血。


    有成功的例子,整個方案也是棄案再利用,這樣的做法並非從零開始突破。


    有人心動了。


    “不是直接放棄過去的心血,隻是現在需要各位整合全部力量去構建最有保障的防線,就像當初各位的先輩們建起山海關,才有了如今的山海城。”


    “一旦精神世界的山海關建立成功,原來的幹擾設備自然就有了時間慢慢改進,與其直接賭它改了有效,不如先給自己加一層保障。”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處理已經被夢境類外族攻擊後的行屍走肉,是否有可能救迴來?


    這就得是愈心門親傳親自過來的原因。


    原本三師姐過來也可以,奈何千易舒求援時鬱綏之還沒有迴宗,和病情有關的支援請求,自然就落在了葉慕清身上。


    總覺著大師兄是故意讓她錯開這件事的,是因為她過去會死在夏城嗎?


    那為何係統沒有相關數據?


    不能救的人。


    即使曾經挨現實毒打過多次,依然想撈一把,萬一呢?


    被定死在夏城的時候,那個曾經善良的把她從窮山僻壤帶迴曦宗的人,一定很痛的。


    不再多言,鬱綏之轉身去了已經隔離起來的貧民區,這歪歪扭扭的走路方式,看得出來它們還不習慣這些軀殼。


    真的很像喪屍,定義上就差一個啃食血肉,跟月見類外族一個進食選擇,隻啃靈魂。


    大概是有智力同類型必爭高低的緣故吧。


    “小師姐,這人不對!”


    (愈心門兩位門主的緣故,為了方便區分,對後拜入那位都稱唿小師姐\/兄,僅限愈心門內的。)


    有一個正常行走的人影從一群歪七扭八的人堆裏走出。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數據裏,如果她在之前收斂過維塔的屍身,那麽就會增大遇上這個夢境類特殊個體的幾率。


    “你看見過我的孩子嗎?”


    聽覺上沒聽懂,但心理上卻能明白在說什麽,很奇妙的溝通方式。


    外族有腦子的種類占比較少,偏偏西線上肆虐的都是這種。


    不怕敵人實力強勁,就怕敵人實力強勁的同時還有腦子,鬥智鬥勇還得防止被咬,心理和物理上的雙重折磨。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當時的激進派怎麽薅到少見的夢境類外族的東西,但維塔的整體表現確實有異曲同工的地方。


    別人覺著她是什麽樣她就可以變成什麽樣,至於她自己,如果不是為了方便讓同伴們找到她才一直保持霧蒙蒙的狀態(這是她被賦予的第一個樣子),確實可以做到無聲無息。


    “既然你不願說,那便罷了。”


    敵人和食物,取決於吃不吃的到罷了。


    夢境類外族是成長到一定階段自我撕裂繁衍的,它的子嗣不算少,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


    “確實,跟外族說廢話,”說了兩句,簡單的驅靈陣也差不多成了“也不是我的風格。”


    宗內親傳們總是能展現出和自己專業不符的能力專精強度,問就是同行間的內卷。


    人人仰慕秦燁,人人不想成為秦燁。


    就連斂絕意都隻是想在武道上爭過秦燁成為第一而已,完全不想頂替秦燁,那實在不是人幹的。


    和疾風一樣任何鬱綏之見到的外族,都得死。


    食物和捕獵者之間當然隻有你死我活,什麽餐前嘮嗑這種事情,除非物理意義上吃飽的撐了。


    “真狠,你確定嗎?貧民區裏,不單單隻有我們。”


    “對於遇難者我們深表遺憾。”


    “……”你要屠殺裝都不裝一下的嗎?


    “動手。”


    不是隻要對手認為人質沒有利用價值就會放棄人質的理論,而是人家吃飯根本不用看食物臉色。


    妥協是加餐,掀桌子至少讓對方能餓一頓。


    “你知道他們在看著你嗎?”


    仿佛透過牆體可以看見怨恨,憤怒,無助,不解,很多種眼神。


    終歸是腦子好使,反正也是知道這一餐吃不下了,不如攻心為上。


    “我知道,猜猜看之前的月見類外族對我說沒說過一樣的話。”


    “……”感覺完全沒辦法和這個食物交流啊,答非所問的。


    “我這個人心眼小,我的複仇方式向來奉行一報還一報。”


    鬱綏之自說自話的啟動了陣法,驅靈大陣,就差她剛才用的那個陣法成陣眼。


    為什麽知道這麽做有用,因為維塔表現出的相似性,推出來的。


    至少當初確實是這樣發現並記錄下來的。


    既然你們逼著我們放棄這些貧民,那我也會讓你看著族人生不如死又無能為力。


    不過依靠撕裂自身繁衍的種族應該不會有太高的同理心吧?


    那複仇的方式就有點傷腦筋了。


    “我知道,你是特殊個體,能死好多次的,但終究是能死的不是嗎?”


    維塔跟她約定好,會在下邊幫忙幫她多揍幾頓出出氣的。


    “通知下去做好精神抵禦,準備清場。”


    估計短時間內自己是趕不迴去了,希望其他人可以順順利利。


    今天又是倒黴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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