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知道自己說不過玉瓊琚,也不去討那個沒趣,走到一旁上上下下打量著李蓮花和方多病。


    “沈公子可是又有什麽壞心思?”


    李蓮花挑眉問他。


    沈確麵色一囧,悻悻嘟囔著:“哪有那麽多壞心思,就感覺你這家夥又年輕了。”


    “不過是紮了束馬尾,對了,你怎麽沒給她綁起來?”


    李蓮花聳了聳肩,又指向仍舊呆呆坐在床榻上的雲嬌。


    “啊?我看她是個傻的就沒綁。”


    沈確撓了撓頭,迴過神來還要再問,門口浩浩蕩蕩又湧進來一群人。


    玉紅燭進門先狠狠瞪了一眼李蓮花,又看著一旁的沈確問:“你是什麽人?為何出現在玉城?”


    一邊說著一邊往屋子裏走,直到看到被綁著的玉穆藍,微微一愣,隨即嗬斥道:“玉瓊琚!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綁他!是欺負我玉城無人?”


    “哦?那你為何不問問他因何原因被綁在此處?”


    玉瓊琚也不惱玉紅燭的態度,禮貌的伸手指了指玉穆藍。


    玉穆藍幾次張口又欲言又止。


    “是還沒想好怎麽和雲嬌撇清關係?還是沒想好為什麽殺人滅口的原因?”


    玉瓊琚的嗓音仍舊和善。


    玉紅燭冷冷掃了眼玉穆藍,又問:“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能有什麽意思呢?我不過是個比較迷信的江~湖~遊~醫~罷了。”


    玉瓊琚眨了眨眼,滿臉無辜。


    “哈哈哈,你?迷信的江湖遊醫?”


    沈確“噗嗤”一聲笑出聲,看向玉紅燭的眼神滿是幸災樂禍。


    玉瓊琚這老損逼最記仇了。


    可有得這人受了。


    李蓮花見玉紅燭眼中那仿佛要凝成實質的殺意,輕歎一息,走到玉瓊琚身邊,無奈道:“玉夫人見諒,我們家阿玉小孩子性格,童言無忌了些,有什麽想問的我李某來替他說便是了。”


    是個人都能聽出李蓮花語氣中的維護縱容。


    玉紅燭咬了咬牙,為了知道玉秋霜的死因,決定先忍耐一會,冷聲道:“你說,雲嬌這賤丫頭與玉穆藍什麽關係?”


    “玉夫人還記得雲嬌姑娘所寫的一首詩‘心係明珠情難絕,華花飛絮惹相思’啊?”


    玉紅燭聽到這首詩心頭一跳,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跟過來站在門口的宗政明珠,遲疑道:“這詩不是給…”


    “給宗政公子的?”


    李蓮花了然笑笑。


    本來在門口一聲不吭看熱鬧的宗政明珠眼角抽了抽,連忙出聲:“明珠含義諸多,在下不敢獨美,還請先生詳解。”


    “這華花飛絮呢,是雲姑娘的情之所係,與她手上戴著的那個蒲公英花墜有關。”


    頓了頓,李蓮花又說;“滬江蒲家以蒲公英為家徽,看來蒲先生雖然入贅於玉城,但是對蒲家依舊很忠心呀。”


    說著,李蓮花似笑非笑的看向玉穆藍,玉紅燭也一同看了過去。


    玉穆藍表情陰沉,沉默不語。


    玉紅燭見狀直接向雲嬌走去,一把抓起她的手,果然在她的手腕上戴著一個蒲公英形狀的墜子。


    “好啊!原來這賤人惦記的是你啊玉穆藍!”


    玉紅燭扯下雲嬌的手鐲舉在半空,譏笑著看向玉穆藍,道:“我居然被你們在這眼皮子底下糊弄,你們蒲家的念想還沒斷呢?”


    說罷,手中那鐲子被她狠狠砸在地上,那鐲子順著力道滾了兩圈,落在玉穆藍的腳邊。


    “蒲家十餘年前靠皮影戲積攢了不少銀錢,隻可惜呢,這個先家主好賭,所以蒲家呢想改頭換麵,博一個好名聲。”


    說完李蓮花朝玉瓊琚遞了個眼神。


    玉瓊琚朝門外走去,接著屋子裏的眾人就見緊閉的窗戶上突然映出兩個女子的身影來,一個看起來像屋內的玉紅燭,另一個則像是已經去世的玉秋霜。


    玉紅燭和宗政明珠都驚疑不定的看著窗外的人影。


    而玉穆藍表情越發陰沉,還透著一絲懊悔。


    身影出現沒多久,玉瓊琚便夾著兩個皮影進來。


    “那個看起來像玉夫人的呢,是我那位朋友從玉城主的書房裏找到的,另一個像玉二小姐的,則是在小棉客棧尋來的,說來也不巧,昨日我們又路遇一夥武功高強的黑衣人,也是來找這皮影的,不過好在,那夥惡人如今也下了地獄。”


    李蓮花意有所指的看向玉穆藍。


    玉紅燭臉色徹底陰沉下去,難怪今早不見那幾大護衛。


    “這個兇手呀,就是想借著皮影製造出鬼殺人的戲碼,我記得蒲家有一招絕學叫做欲火千變,嘖,這欲火千變,可百裏控絲。”


    李蓮花看著玉穆藍嘖嘖感歎:“蒲家絕學被你拿去殺人,這個祖宗不會含恨九泉嗎?”


    一直一言不發的玉穆藍突然冷冷一笑,嘲諷道:“你不過是挖我的舊事故意栽贓罷了,我與秋霜又無冤無仇,為何要殺她?就算人是我殺的,我直接找個地方把屍體藏起來就好了,又何必做那多此一舉的事?”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玉穆藍此時說的竟真有幾分誠懇。


    宗政明珠的眼角再次抽了抽。


    “你當然有理由咯,蒲穆藍你受你父親影響,也是天生好賭,輸光了所有的家產隻能入贅於玉城,隻可惜,你這個人好賭成性,隻能在守住玉礦的同時作假還債。”


    李蓮花說著,似有幾分惋惜之意,又道:“可惜你欠債越來越多,而這玉城財產玉秋霜占了五成,若她隻是失蹤了,那這些礦產也仍然是她的,唯有她死了玉夫人才能全部繼承,這樣你才有更多可以做假賬還債的機會呀,蒲穆藍,我說的對嗎?”


    李蓮花這番話說完,玉城眾人臉上神色各異。


    玉紅燭有些恍惚,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李蓮花說了什麽。


    “你血口噴人!”


    玉穆藍臉色發青,怒目圓睜。


    “怎麽?你還要咬他不成?”


    沈確從懷裏掏出一本賬冊,見玉穆藍滿臉恨意的盯著李蓮花,翻了個白眼,順勢又踹了他一腳,然後將那賬冊遞給玉紅燭,道:“瓊琚樓不屑作假,孰是孰非你自己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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