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勉強笑了一下,她算是看出來了,他們隻是不想告訴她而已。


    算了,不說就不說吧。


    夜幕正式降臨,這個虛擬世界裏的天黑得幾乎要伸手不見五指,不過天上的月亮星星足夠閃耀。


    隻可惜天上除了星星月亮,還有厚厚的雲層。


    一旦雲層遮擋住月亮,整個世界便會陷入黑暗中。


    好在遮擋的時間不長,完全可以當作停了會兒電。


    夜晚的溫度不高,大夥滅了火堆後都起身往帳篷那邊走。


    紀舒弛走了幾步又立在原地往黑漆漆的遠處看。直覺告訴她,今晚可能不會太平。


    她仰頭盯著漂浮的雲層,開始統計隊友們現在各有的紅晶石:“我們現在一共有幾顆紅晶石?我有一顆。”


    岑臻:“我三顆,奚漾一顆,水星暫時沒有。”


    尤清宜舉手:“我一,丁?二。”


    丁?乜了她一眼,沒吭聲。


    紀舒弛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還有十六顆,盡快找齊然後結束戰鬥吧。”


    “不過,水星一顆都沒有,”她下意識問水星的幾項數值,“你的初始值都有多少?”


    水星點開自己的全息屏,報出三個數值:“我的體力是六十,武力值四十,爆發力七十。”


    爆發力的數值還挺讓人意外,是六個人中排第二的。


    “我體力一百,武力值九十,爆發力和岑哥一樣,是五十,”奚漾主動報上自己的數值設定,同時表示十分不理解水星,“你的爆發力強在哪裏了啊小水星,我爆發力才五十怎麽感覺都比你強呢?”


    被猴子搶包的時候都不能爆發,那什麽時候才能爆發啊。


    水星:“......”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爆發力要怎麽才能體現出來,都是這個綜藝的新人,奚漾是一點麵子不給她。


    現在倒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紀舒弛安撫兩個新人:“沒關係,等找到紅晶石,先保證持有最少的你們兩個、還有尤清宜每人至少有兩顆。


    你們有注意到係統通知信息的話,就能知道一顆紅晶石能把三項基礎數值中任意一項最大化,而兩顆則能激活麵板上的其中一個技能。”


    一直待在這邊正常地圖上的三個人都沒有額外激發出特殊技能,那麽原有的技能選項就不能錯過。


    跳躍和爆衝至少得保證一項。


    “知道的,舒弛姐。”水星和奚漾異口同聲應下,他們之前看到通知了。


    “走吧,趁現在還安全,先睡覺。”


    一行人走到帳篷前。


    三個大男人擠進一個帳篷裏平躺著,你不敢看我,我不敢瞧你,規規矩矩平躺著,雙手重疊蓋在各自的肚臍眼上。


    空氣裏莫名多了點小嬌羞的氛圍,丁?趕緊帶頭道了聲“晚安”,然後緊閉雙眼假裝自己秒入睡。


    那猴兒也真是的,給人把睡袋留下啊。


    搞得現在三個大男人共居一室,多尷尬。


    那群腦補力超群的粉絲朋友們,隻怕連夜揮動筆杆寫出數篇同人文了。


    丁?默默歎了口氣,讓他們不寫是不可能的,他隻希望他的粉絲朋友們別把他寫得太弱雞。


    水星進了另一個帳篷。


    她看著鋪得挺厚實的“床墊”,轉身探頭出來詢問:“師姐,舒弛姐,你們要不今晚也睡帳篷裏吧,我睡覺不鬧人的。”


    紀舒弛已經上樹了,聽到她的聲音,停下來說:“沒事,我們在樹上方便放哨,你今晚也別睡太死,小心外麵的動靜。”


    “哦,好的。”水星又迴去了,“有事你們叫我,我不會再犯錯了。”


    紀舒弛三兩下爬上樹後,尤清宜也緊跟著上來了。


    她動作笨拙些,在紀舒弛的幫助下總算成功躺進睡袋裏,被夜風吹涼的皮膚沒多久就被捂得溫暖了。


    天上的星星還在不停閃爍著,頻率不快不慢,每眨一下眼,星星仿佛也跟著眨了。


    就好像星星在給她們拍照。


    尤清宜小聲唿喚紀舒弛:“舒弛,這樣看星空也好浪漫啊。在現實世界裏已經好久沒有看過這麽漂亮的星空了。”


    不止有空氣和環境的原因,還有累到沒有閑情雅致賞景的因素。


    紀舒弛淡淡地“嗯”了一聲。


    她想起了小時候趴在外婆腿上看星星的記憶。


    那時候的外婆還會給她打著蒲扇,又是扇風,又是趕蚊子的。


    耳邊除了風聲、外婆和鄰裏的溫和的說話聲,還有不知疲倦的蟬鳴。


    在初中的時候,外婆意外病逝了,所有的美好仿佛都戛然而止。


    紀舒弛想,自己就是從那時候起變得少言寡語的,沒了外婆的愛,她迴老家的次數也一年比一年少。


    畢業後,她工作了,拿著不算高也算不上微薄的薪資,更是找借口工作忙、搶不到票許久都不迴家一次。


    要不是這樣躺著看星空,那些遠久到被她刻意模糊的記憶也想不起來。


    就這麽看著看著,她眼眶酸了:“尤清宜,你家人對你好嗎?你的......外婆對你好嗎?”


    尤清宜費勁地抬起頭去看那頭的睡袋。


    明明紀舒弛說話的聲音很正常,她卻莫名聽出一絲絲的,悲傷?


    尤清宜仔細斟酌了一下用詞:“嗯,我父母在我剛上大學那年就離婚了,這事兒我爆火那會兒就被挖出來了,現在說出來全當溫習曆史。


    同時挖出來的還有他們各自有了新家庭,怎麽說呢,粉絲們挺心疼我的。


    當然啊,我當初也很心疼我自己,後來長大了,經曆的事情多了,成熟了,學會開解自己了,這點父母之間的事我也就不當迴事了。


    至於我的外婆......對我真的很不錯的,大學那會兒,她硬拽著外公來學校看我,來之前也不告訴我,全靠自己摸索,少有出遠門的兩個老頭老太竟然真的就這麽出現在我的宿舍樓下。


    當時哭得傾盆大雨的,丟臉到至今我都記憶猶新。”


    紀舒弛笑了下,因為尤清宜的形容詞,也因為想起了每次放寒暑假迴老家,外婆一定站在老家那座橋頭上昂首期盼的樣子。


    尤清宜說完自己的事,再次抬起頭看向對麵的紀舒弛:“你外婆的身體好些了麽?”


    外婆?


    紀舒弛一個仰臥起坐,額頭哐當一下砸在樹幹上,腦瓜子嗡嗡的,仿佛養了一腦袋蜜蜂。


    不對啊,原動漫短劇裏沒有提過小紀還有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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