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將軍並非陛下?,如何知曉陛下?不喜歡我這樣的?」


    阮程嬌聽?得直冷笑,「表公子有如此自信,我真是欽佩。我自然不知陛下?喜不喜歡表公子這性?子。但事實就是,鳳君才是唯一留在陛下?身邊三?年的男郎。」


    不僅如此,失了憶的鳳君還越發地?讓陛下?掛念在心。


    阮程嬌不止一次看到元蘇提及鳳君時,那不自知的溫和笑意?。


    難道鳳君就真的那樣好?


    還是說,鳳君隻不過?恰恰好長成了她?喜歡的樣子。


    抑或是她?隻是習慣了鳳君相伴在側。


    阮程嬌迫切地?想?知道,陛下?與鳳君究竟是哪一種牽絆。


    「敢問表公子,你自信能比得過?早前那些朝臣家中嬌養的小公子?還是說,表公子比那些想?爬上凰床的內侍更?捨得下?臉麵?」


    「明路我指給了表公子,要不要做,能做多?少,全看表公子的造化。」她?抬腳欲走?,還未邁步,衣袖驀地?被人從後扯住。


    阮程嬌迴身,眼眸冷肅。驚得書鈺忙不迭鬆開手,他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袖,半晌,輕道,「我做!還望阮將軍不要食言,助我一臂之力。」


    阮程嬌微微頷首,不遠處,有兩人腳步往花園中來。


    她?機敏地?四處一瞧,指了條最快迴行宮的小路,「表公子放心迴去,我日後自有法子通知表公子何時單獨麵見陛下?。」


    書鈺是男郎,家中早有教導,邁步不可過?大,亂了儀態。


    高采蓉和魏盛妤一前一後提著?燈籠,醉意?微醺過?來時,正正好能瞧見一個背影從花園那頭走?過?。


    那邊是行宮,並非朝臣家眷住著?的別院。


    高、魏兩家今天白?日裏才經過?一場血腥。高采蓉與魏盛妤就在宴席上酒多?喝了兩口緩神,加之兩人文?采不相上下?,吟詩作對時,不免生出過?往所?沒有的惺惺相惜之意?。


    這會兩人打著?燈籠,也不許下?人跟著?,勾肩搭背地?往花園裏來,口裏嘟囔著?非要聚什麽天地?之靈氣,好在來年春試上大放異彩。


    阮程嬌本不欲與她?們過?多?糾纏,打了個照麵,便要快步離去。


    「哎,這不是阮將軍嗎?」魏盛妤喝得腳步飄虛,一把抓住阮程嬌的手臂,笑嘻嘻道,「聽?聞阮將軍武藝了得,來來,與我們一起望月吸收天地?靈氣,我們做文?狀元,你做武狀元,如何?」


    「兩位姑娘喝醉了。」阮程嬌不動聲色地?撇開,嚴肅道,「如今天色已晚,兩位姑娘還是盡快迴別院去,免得驚擾了聖駕。」


    「驚擾?」高采蓉滿臉通紅,打著?酒嗝搖搖頭,「我們聲小,驚擾不了陛下?。」


    說罷,她?嘿嘿一笑,露出個你知我知的神情,「恐怕是我們來的不湊巧,驚擾了阮將軍與他的相會吧。」


    「對對對,這就是我們不懂風情了。」魏盛妤忙不迭的附和著?,眼花地?往前看了過?去,又扯住阮程嬌的腕子,「不對啊,那人怎麽去的行宮方向?」


    阮程嬌眉眼一冷,正要斥她?。


    魏盛妤跌跌撞撞地?擋在阮程嬌麵前,「你可知,那些內侍都是陛下?的人。」


    正當阮程嬌以為她?要說什麽冠冕堂皇之詞,魏盛妤嗬嗬露出個傻笑,「沒想?到阮將軍也是性?情中人,隻可惜你這條情路——」


    她?嘖嘖兩聲,頗有些遺憾,「著?實坎坷。」


    阮程嬌:「......」


    她?白?了眼滿口胡話的魏盛妤,一側身,又被高采蓉阻攔,非要她?講講怎麽與那男郎相識。


    她?們酒醉無?狀,一會聲高一會又喃喃自語。


    阮程嬌瞥了眼四周,擔憂她?們把話傳的越發不可收拾,嘆了口氣,道,「幼年相識,隻是沒想?到他最後會入了宮。」


    「那阮將軍怎得沒早早將人娶了?」魏盛妤不解,指著?一旁的高采蓉道,「你瞧瞧高姑娘,隻要有看得入眼的,都是直接納進府中,也免得日後遺憾。」


    「你們不懂,我那是用情至深。」高采蓉不滿,忙解釋著?,「我隻是喜歡這一款的男郎,誰讓他們一低眉,一擺手都極為相像。我舍了哪個也不好,還不如都請進府裏,好好養著?。」


    「高姑娘,你可莫要汙了「用情至深」這幾字。」魏盛妤一提起這個就有氣,「真正的用情至深,可不是你這樣見一個便覺得都是心頭好。真正的用情至深,是隻與一人相守,是提及他就不自覺的溫柔。」


    「是你不懂。」高采蓉一把狠捏住魏盛妤的臉,與她?辯道,「我家養得起,我為何要委屈自己隻享受一人?」


    「我不懂,分明是你不懂!」魏盛妤也不甘示弱,反手揪住高采蓉的臉,「把風流當深情,呸,下?作!」


    「阮將軍!」兩人誰也不服誰,齊齊轉頭,看向一直沉默的阮程嬌,「你說說,用情至深是不是指與一人相守?!」


    月色清亮,阮程嬌低垂的眉眼模糊,半晌,才冷冷開口,「那也不一定。」


    「你瞧瞧,在場三?個女郎,阮將軍與我都是這樣覺得。」高采蓉神氣一時。


    魏盛妤生惱,驀地?拔高了聲量,沖阮程嬌道,「那阮將軍不妨說說,有什麽不一定的!?」


    「與一人相守,或許是用情至深。卻也不乏「習慣」二字。」阮程嬌並不在意?魏盛妤的態度,隻道,「這世間並非所?有人都會專注在情字,有些人天性?對「情」字遲鈍,亦不在意?。若是遵循母父之命,媒妁之言娶了夫郎,也多?能相守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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