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間裏,禦城終於醒了。房間很溫暖,還透著一股薰衣草的香氣。


    禦城動了動身子,隻覺得渾身乏力,雙手觸到的是柔軟的布料,雖然看不到,但也感覺得到這布料絕對上乘。


    膝蓋上的劇烈疼痛瞬間讓他整個腦子都清醒了不少。有些艱難的翻了個身,禦城正欲坐起來,整個房子卻忽然亮了起來。


    刺眼的水晶燈刺激著禦城的視網膜,讓他下意識的噓了一下眼睛。


    直到一道黑色的影子擋在了自己跟前,禦城才終於睜開了惺忪酸澀的眸子,好不容易才適應了房間裏的燈光。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瞬間刺入自己的鼻息,禦城抬頭看著麵前帶著銀色麵具的女人,蹙了一下眉頭。


    “他媽的這是隱藏拍攝還是整蠱節目?你以為戴個麵具爺就不知道你是個女人了?你那34b的胸爺不用手量都知……臥槽,你別戳爺膝蓋骨啊!!”


    禦城話還沒說完,女人就用力的伸手敲了敲禦城受傷的膝蓋。


    禦城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你他媽到底是誰?”


    看著禦城那瞪著自己的一雙迷人的桃花眼,麵具下的女人坐在床邊,冷笑了一聲:“你不需要用你那雙勾魂奪魄的眼睛望著我,我對一個小受沒興趣。”


    女人戴著麵具,禦城看不到麵具下的表情,她說話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起伏。


    禦城再度瞪了女人一眼:“你打哪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禦城自小學拳擊,雖然學得不算認真,但是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敗在一個女人的手裏。


    他隻記得自己最後的意識還停留在家裏的沙發上,就是這個帶著麵具的女人不費吹灰之力將自己給放倒了。而等他再度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這陌生的地方。


    女人坐在他身邊,渾身都帶著禁欲係的冷漠對著他問:“都知道了些什麽?”


    三少聽著這莫名其妙的問題,想笑。卻不小心牽扯到自己的青腫的嘴角,於是整個人齜牙咧嘴:“不知道你說的什麽,你要是有點常識就知道不該綁我!”


    女人冷笑一聲:“你腿腳自由,我何時綁過你?”


    “你他媽有本事倒是把麵具摘了!我倒要看看誰給你的膽子!”禦城的目光和麵具下的女人對視。


    女人眼底蘊著不到深處的輕諷,竟讓三少覺得有幾分熟悉。


    他還沒來得及尋思這目光到底像誰,女人就伸手拍了拍他引以為傲的臉,帶著輕蔑的笑意說:“禦城,別忘了,你的命現在在我手裏,你是死是活,也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而已。你要是有腦子,就該乖乖的如實迴答我,免得再遭皮肉之苦。”


    女人狂妄的語氣徹底點燃了三少心裏頭的小火苗:“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這麽膽大包天的和我作對,你是想把我弄死之後再等著我家裏人把你弄死,最後好給我陪葬是不是?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即便要弄死我,也該說說為什麽吧?”


    女人起身,負手在後。一身黑色的勁裝從頭到腳都透露著冷清的嗜血氣息。


    “你不知道我為什麽把你請來這裏?”女人迴頭,居高臨下的看著禦城。


    禦城呸了一聲:“我他媽又不是算命的,怎麽知道你‘請’我過來做什麽?我連你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女人剛要開口,一個男子就急衝衝的推開雕花大門走進來,然後在女人耳邊耳語了兩句。


    女人眸色複雜的看了禦城一眼。當禦城滿是期待的看著女人之時,女人毫無感情的對著自己身邊的男人說了一句:“砸暈,送迴去。”


    禦城還沒弄清楚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就看到女人身邊的男子從旁邊拿過一根高爾夫球杆,然後徑直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


    等到禦城再度醒來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蒼白的牆壁。


    他思緒有些混亂,動了動身子想從床上坐起,肩膀上一隻手又將他壓了迴去。


    禦城忽然抬頭,順著手臂的方向看上去,沒想到看到的竟是慕容和那熟悉俊朗的臉龐。


    完了完了,出現幻覺了!!


    “看什麽看?除了腦震蕩還有後遺症不成?”慕容和伸手在禦城眼前晃了晃,“還認識我是誰不?”


    “我兒子。”禦城十分嚴肅的從薄唇裏蹦出三個字。


    慕容和拿著手電掰開禦城的眼皮檢查了一下,拍了拍禦城鼻青臉腫的臉蛋:“暫時性失憶,連自家老爹都不認識了,看清楚了,我是你爹。叫爸爸!”


    “滾!”禦城揮開慕容和的手,不小心牽到手背上紮著的針頭,疼得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看著坐在床邊的蘭黎川,問:“我怎麽會在這兒?”


    他分明記得自己被一個帶麵具的女人綁架了,然後那個女人竟然讓人拿著高爾夫球杆把他給砸暈了!!怎麽一醒來就到醫院了?


    慕容和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禦城:“你還好意思問,禦城你是能幹,作為一個偶像沒事兒你去參加什麽地下拳擊賽?要不是拳擊賽的老板通知我們過去領人,恐怕你這張臉以後都要整容才能見人了!”


    禦城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臉:“快拿個鏡子給我?我毀容了嗎?毀了嗎?”


    “沒毀。”蘭黎川說:“隻不過雙眼皮腫成單眼皮了,鼻梁歪了零點五毫米。”


    “……”禦城給了蘭黎川一個狠厲的眼神,然後才想起剛剛慕容和說的話,眉頭立刻一蹙,迴頭問慕容和:“你說在哪兒找到我的?地下拳擊賽?”


    慕容和點頭:“你要解壓也不至於搭上小命去參加那種比賽吧?腦子被驢踢了是不是?”


    “我他媽要真是腦子被驢踢腫了我才會去參加地下拳擊賽!”禦城表情嚴肅的看著慕容和以及蘭黎川說:“今天上午我給蘭蘭打完電話之後……”


    “今天上午?是前天上午!而且接電話的是小嫂子。”慕容和提醒禦城:“你已經失蹤了兩天了。”


    “兩天了?”禦城驚訝的說:“意思是我和那個麵具女待了整整兩天?”


    “什麽麵具女?”一直坐在床邊的蘭黎川,表情這才有了起伏。


    禦城說:“那天我給蘭蘭打完電話後就迴了公寓,本來叫了外賣,沒想到外賣沒來,卻從陽台上蹦進四五個黑衣人,那幾個黑衣人我勉強能對付,沒想到後來來了個戴麵具的女人。那女人壓根不能算是個女的,次次出手直逼要害,近身肉搏更是厲害。後來輸了,再醒來的時候莫名其妙不知道被帶到了什麽地方,那女的還威脅要弄死我!”


    “喲,真挺不容易,還活著迴來了。”慕容和隻當禦城是被人揍出了腦震蕩的後遺症,問了他一句:“你確定不是在做夢?”


    蘭黎川伸手,打斷慕容和,看著禦城:“你繼續說。”


    禦城這才白了慕容和一眼,繼續道:“那女的莫名其妙的問我知道了些什麽。我怎麽她是什麽意思?我讓她把麵具取下來麵對麵談判,結果進來一個男的不知道對著那女人說了什麽,後來她就讓那男的用高爾夫球杆把我敲暈了。再醒來的時候就到這兒了。”


    蘭黎川看著禦家三少的表情,全然不像是開玩笑,而是煞有介事。


    慕容和盡管覺得三少這事兒說起來有些玄乎,但還是問了一句:“你當真不是做夢?我們找到你的時候,的確是在地下拳擊賽的賽場上。你看這個。”


    慕容和遞給禦城一張生死契約,說:“這是你上場比賽之前簽的,這是你的親筆簽名吧?”


    禦城仔細看了兩眼,那的確是自己的簽名沒錯,但是……


    “我絕對沒有參加什麽地下拳擊賽!絕對!”禦城憤怒的將那張生死契拍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蘭黎川猶如點墨的瞳孔微縮,起身看著禦城:“蘭太太說你那天打電話告訴她,是我當年買兇殺人想要撞死蘭太太和習劍晨。”


    “什麽?怎麽可能?”禦城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那天我進電梯,信號不好,我是想說當年買兇殺人想要撞死小嫂子和習劍晨的人是你爸,不是你。你爸,成聖!當時在電梯裏信號不好,後來我出電梯就又解釋了一遍,我以為你聽明白了。”


    非但沒聽明白,還差點鬧出個大誤會。不過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蘭黎川也沒有要多提的意思。


    而是看著禦城問:“你確定自己沒有結仇?”


    “我就算是無意之間和別人結仇了,敢親自找我報仇的人恐怕也沒那個膽子。但是那個麵具女顯然不是善茬。”


    禦城說完,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立刻表情嚴肅的看著蘭黎川說:“對了,我那天不但查到了當年車禍的真相,還查出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什麽事?”蘭黎川冷靜的問。


    禦城正要開口,一針麻醉劑瞬間從窗戶的方向射了進來,正中他的胸膛。


    他張開的嘴還沒來得及吐出一個字,整個人就徹底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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