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楓!!


    葉塵夢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的時間才從這個衝擊裏迴過神來。


    直到袁莎伸手把住了冷亦楓的手臂,笑著對冷亦楓說了句:“晨晨,這天色不早了。你先迴去吧,我和你爸打車迴去就行了。”


    ‘晨晨’這熟悉的兩個字,一瞬間像是中了毒的箭,狠狠的穿過皮肉射進了葉塵夢的心髒裏。


    她瞪著冷亦楓和袁莎的方向,竟忘了眨眼。


    興許是她的眼神太過熱烈,所以冷亦楓不由自主的朝著她方向看了過來。


    兩人的眼神在空氣中交匯。就像是迸射出來的火花,太過明亮,以至於讓雙方看不清楚彼此。


    這大抵是整個冬天到目前為止下過最大的一場雪,以至於朦朧了兩人的目光。


    冷亦楓攙扶著袁莎的手驟然落下。


    葉塵夢牽了蘭黎川的手,轉身便落荒而逃。


    雖然隔得有段距離,但是袁莎和習衛國也認出了那是葉塵夢。


    袁莎表情凝重的看著冷亦楓,倒是旁邊的習衛國開口說了句:“那是塵塵吧,你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去追?”


    冷亦楓抬起的腳,又慢慢的落下。到底還是像烙鐵一樣釘在原地。


    袁莎心疼的望著冷亦楓問:“怎麽了?”


    冷亦楓目光凝滯的看著葉塵夢和蘭黎川消失的方向,忱忱的說:“我欠她太多解釋,我會找個機會好好跟她解釋清楚。”


    隻是,欠了太久的解釋,好像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說清楚的……


    冷亦楓,習劍晨?


    怎麽可能?


    她記憶裏的習劍晨,分明沒有這麽高,聲音沒有這麽冷。他不會用冷漠的語氣對著她說話,更不會用冷凝得仿似結冰的目光凍結她。


    而作為冷亦楓,他初次見她的時候,他雖救了她,卻是那麽冷漠入骨,讓人覺得陌生無比。


    她漫無目的的朝前,紛飛的大雪,模糊了視線。


    直到身後忽然伸過一隻混暖的大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看著蘭黎川那張熟悉的臉,葉塵夢毫不猶豫的撲進了他的懷裏。


    她就那麽緊緊地抱著他的腰,將他當做自己全部的依靠。


    蘭黎川站在原地,任由女人抱著。


    身後跟過來的喻可馨和辛子涵也沒靠近,隻好遠遠地觀望。


    好久,蘭黎川才強製性的鬆開女人的箍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然後彎腰捧住她冰冷的小臉。


    “蘭太太,想哭嗎?”


    楞了好一會兒,葉塵夢重重的點頭。一句話沒說,滾燙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落進冰涼的地上,悄無聲息。


    哭了好一會兒,身邊的男人才一把勾住她的後頸,將她壓在了自己的胸膛。


    任由她的眼淚擦在昂貴的大衣上。


    語氣有些淺淺的無奈:“蘭太太我們以後定個契約吧!說好不許為別的男人掉眼淚,不然你老公一怒之下把對方殺之而後快怎麽辦?”


    她忽的抬起頭來,帶著濃濃的鼻音說:“你要是殺人犯,我就守寡了!”


    將女人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口,男人嫌棄的開口:“醜死了,迴家洗幹淨。”


    於是,喻可馨便看著蘭黎川帶著葉塵夢上了車,而身後的冷亦楓,也帶著習衛國消失了。


    剛剛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冗長的夢境,好像又恢複到了之前的模樣。


    喻可馨忽然迴頭看著辛子涵:“你和冷亦楓,熟嗎?”


    辛子涵皺眉:“你是在我麵前打聽別的男人嗎?”


    “你這是什麽眼神,老娘看上你都不會看上冷亦楓,心思太沉的男人,老娘最不喜歡。”是喻可馨轉身上了車。


    辛導顯然已經把喻可馨當做了專職司機,拉開副駕駛的門就坐了進去。


    “我允許你喜歡我。”辛子涵一邊係上安全帶,一邊高冷淡定的開口。


    喻可馨剛剛才啟動的車子,忽的一下……


    熄火了!


    喻可馨握著方向盤,側目看著辛子涵:“辛導啊,趁著現在還在中心醫院,要不你順道進去看個精神科你覺得怎樣?我陪你啊,不收費的!”


    “……”辛子涵轉身,銳利的眸子強勢的看著喻可馨說:“我和你一起進醫院隻有一種可能。”


    “我陪你去精神科抓藥。”喻可馨說。


    辛子涵笑:“我陪你去做產檢或者進產房。”


    喻可馨溫柔的笑著說:“這種事情我老公會陪我,就不勞煩辛導了。”


    “笑得跟個充氣娃娃似的。”高貴冷豔的辛導說:“我家裏人不會同意我娶個充氣娃娃迴家的。”


    喻可馨臉上繼續保持著微笑,卻是咬牙切齒的說:“辛子涵我會咬人你怕嗎?!”


    辛子涵沉默了兩秒,說:“那要取決於……‘咬’什麽位置。”


    “姓辛的你下車,不下車我開車撞死你。大不了陪葬!”


    聽著男人故意曲解的那個字,骨骼清奇的喻小姐是真的炸毛了!


    然而辛導卻雲淡風輕的提醒她:“那不叫陪葬,那叫殉情。”


    “滾!”


    喻可馨到底還是忍住了自己的怒氣,而是看著辛子涵問:“你是從小就認識冷亦楓嗎?”


    “不認識。”辛子涵說:“冷亦楓從小在國外長大的,直到二十四歲迴國繼承冷氏集團。我和慕容以及蘭蘭還有三少倒是從小和冷嬋一起長大的。冷亦楓二十二歲參加冷嬋葬禮的時候是我第一次見他。當然,那個葬禮是假的。”


    辛子涵對著喻可馨繼續說:“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麽,但是冷亦楓的身份一直冷家名正言順的大少爺。”


    “冷家的大少爺怎麽會和習衛國認識?而且袁莎竟對著冷亦楓叫晨晨!!塵塵和習劍晨一起長大的,晨晨那是袁莎對習劍晨的稱唿!”喻可馨有些激動的對著辛子涵說。


    辛子涵沉默了幾秒:“習劍晨是冷亦楓。也不是沒有可能。小時候我們和冷嬋一起長大的,也從沒聽說冷家有個大少爺,隻知道冷家的大小姐叫冷嬋。後來大概二十來歲的時候才忽然聽說冷家有個大少爺,但是一直在國外。最初大家是覺得有些奇怪,後來爆出冷亦楓是溫晚和冷政所生的,而溫晚又和蘭蘭的父親成聖在一起了,所以整個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興許是冷亦楓的身份問題所以之前才沒對外宣布。所以……”


    喻可馨接著說:“所以習劍晨有可能是冷亦楓嗎?”


    “習劍晨不是習衛國的兒子嗎?難道不是習衛國親生的?”辛子涵隻知道葉塵夢和習劍晨出車禍的事情,但是卻不了解習劍晨的背景。


    但是作為葉塵夢的閨蜜,喻可馨是清楚得很。


    “習劍晨是孤兒,袁莎不能生育,所以當年袁莎和習衛國領養了習劍晨。習劍晨從小就聰明,特爭氣。但是冷亦楓和習劍晨的性格……”喻可馨提起冷亦楓的性格,竟忍不住搖了搖頭。


    “習劍晨什麽性格?”辛子涵問。


    喻可馨想了想,迴答:“在我的記憶裏,習劍晨的性格和藍律師有些相似吧!溫潤如玉,笑起來特陽光的大男孩兒。做飯做得賊好吃,說話又溫柔,長得又帥,籃球打得也是一級棒。家裏的好兒子,學校的好學生,塵塵的好男友。


    特別寵塵塵,我記得那會兒下大雪,塵塵和我住的,大半夜的她忽然餓了,就隨口說了句想吃烤紅薯,習劍晨就跑了大半個晏城給她送了烤紅薯過來。到的時候紅薯都冷硬了。他答應塵塵以後一輩子給她煮飯,塵塵也就這事兒之後才答應做他女朋友的。


    我覺得塵塵與其說是愛他,更不如說是感動。反正習劍晨對塵塵,那就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絕對不可能像冷亦楓這樣對塵塵!”


    “人的性格會隨著年齡的變化而變化。”辛子涵接著說:“但是如果冷亦楓是習劍晨,他那麽愛小嫂子,為什麽當初迴國後不再第一時間和小嫂子解釋清楚?”


    “對呀,如果那時候解釋清楚,塵塵就不會和蘭總結婚了,也不會有後來發生的這一係列的事情了。如果冷亦楓是習劍晨,為什麽對塵塵這麽壞,為什麽一開始不解釋清楚,為什麽剛剛不追上去和塵塵解釋清楚?為什麽?”


    喻可馨一連問了好幾個為什麽,最後換來辛導高冷的一句:“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冷亦楓!”


    “你吃屎長大的嗎?分析,分析會不會?!”喻可馨語氣裏的嫌棄絲毫無需掩飾。


    車子停在喻可馨公寓門口。


    辛子涵戳了一下喻可馨的腦門:“與其讓我在這裏分析,還不如我直接去找冷亦楓問個清楚。這麽簡單的問題都想不到,我是帶了個智障出門嗎?”


    喻小姐一怒:“你才帶了個智障!!”


    喻可馨話剛說完,旁邊的辛子涵就忍不住放肆大笑:“以後咱生個女兒吧?女兒智商低點沒關係,那叫萌。要是生個兒子智商像你,怕討不到媳婦兒。”


    “……”喻可馨在心裏狠狠地對著辛子涵豎了一個中指:“你他媽才娶不到媳婦兒!”


    “我娶媳婦兒做什麽,娶個充氣娃娃迴家不就行了嗎?”


    “辛子涵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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