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瞬間就懵了!


    剛來就人罵著讓滾,無論是誰,第一反應都是錯愕不已。


    陳安皺了皺眉,這才發現院子裏都是大爺大媽,裏麵的屋子傳來鍾北山的怒吼,想來他是在裏麵,罵的並不是陳安。


    陳安這才鬆開了緊蹙著的眉,然後走了進去。


    “大爺,你知道館主怎麽了嗎?我剛來時候就聽到館主的怒吼,難道發生了什麽事?”陳安忍不住問旁邊的一個大爺。


    “嗨,還能怎麽,不就是子孫那點兒破事兒唄。”大爺看上去精神健旺,笑嗬嗬的說道:“下午啊,館主正在努力交我們那啥了,哦,雷手,他的孫子鍾林就迴來了,然後館主也不教咱們了,讓我們自己練習,就和他孫子一起進了裏屋,沒過多久就吵起來了,也不知道是在說些啥。”


    另一個禿頂的大爺接口了,道:“不好好讀書,不好好工作,以及最重要的一點,不老老實實的安定下來,讓館主抱上重孫。”說道這裏,這位大爺眼神有些惡狠狠的。


    “再不結婚啊,就成單身狗了!”


    “哎我說老李,別拿你家的情況來套在館主身上,館主的孫子才是二十呢。”一位大媽看不下去了,道:“你家兒子不結婚,那你好好給你兒子做思想工作啊,幹嘛在這裏瞎咧咧。”


    “嘿,我真是……”


    “怎麽了怎麽了,不服氣啊!”


    “好了好了,都別爭了。”還是最開始的那位大爺出來打圓場,很快就將禿頂大爺和大媽說開了,隨後,他望向裏屋,道:“說起來,館主的年齡也大了,沒想到什麽身體這麽好,聽聽這聲音,聽聽看,多響亮,多精神!”


    “倒也是,館主雖然悶了點兒,這麽多年連一句話都不願多說,還教我們很奇怪的雷手,可是啊,我從來沒有看他生過病。”


    “畢竟是館主嘛,不過說實話,雷手那玩意兒也忒怪了,一點都不好,館主還說,我們交了錢一定要教我們,要我說啊,還不如教咱們健身操呢,正好把這個大院子利用起來,大家一起來。”


    “對對,放點音樂,大家跳才正好。”


    “這樣一來好倒是好,場地挺寬闊的,還不影響別人,我們家的那幾個小崽子平時也可以用這裏的器械來鍛煉一下,不過,我們這個該叫個啥?”


    某大媽沉思片刻,取了個很有意義的名字:“就叫……廣場舞,咋樣?”


    “……”


    陳安自然不知道大爺大媽的奇思妙想,以及他們的發散性的思維是多麽逆天,他在換衣室換了一身寬鬆的練功服,就在庭院的一角站定,開始默默的演練起來。


    腦海之中,雷手的每一個動作都開始如同電影倒帶一樣迴放,然後漸漸消失,沉落於腦海深處。


    陳安眼神清澈明亮,雙手緩緩伸張,然後他動了,屈膝撞腹,手肘直擊,踢腿踢的又兇又狠,手臂猛甩,如同鞭子抽在空中,動作流暢自如,簡潔而又兇悍,隱隱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淩厲。


    砰砰砰。


    木樁被不停的拍擊著,發出沉悶的聲響,連軟膠都已經變形了。


    陳安感到身心歡暢,漸漸沉迷在了演練雷手之中。


    由於陳安一直院子的邊緣,比較靠近裏屋,抬頭望去,甚至可以看到二樓的擺放的衣櫃等家具,有意無意的,陳安也可以聽到鍾北山和他孫子鍾林的爭吵。


    “雷手……有什麽用!”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傳出來,比較模糊,那應該是鍾林。


    屋子裏安靜了一下,然後,鍾林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不行了,你的那套不行了,現在流行的是散打和拳擊,傳統的東西都已經過時了。”這次鍾林的聲音很清晰,由此可見他的激動。


    “雷手隻是一部分而已,甚至可以說,隻是一個真正開始的引子而已。”鍾北山的聲音出現了起伏,顯然也不平靜,道:“你應該知道,還有其他的東西,你根本沒有入門,我不敢教你,否則隻會害了你。”


    “雷手,哦對了,還有那些可笑的玩意兒,哈,有用嗎,真是可笑,要練武,隻有學散打和拳擊!”


    “那些都是假象,入門簡單,不過一時之強而已,真正的格鬥之術,從來都很艱難。”


    “爺爺,算我求求你,不要逼我去學這個該死的雷手,你可以去教他們啊,下麵不是有你招收的學員嗎?”


    “教給他們的隻是我修改過的,簡化版的雷手,你知道的,真正的雷手,我永遠都不可能教他們,不管他們付出什麽代價,我都永遠不會教給他們!”鍾北山的聲音斬釘截鐵,充滿了不容置疑。


    砰!


    陳安滿頭大汗,一拳把木樁上的軟膠砸的微微凹陷下去,停了下來,大口喘息著。


    他一直聽著鍾北山和鍾林的爭執,略微感到了好奇,卻沒想到,鍾北山說出了這樣的話。


    永遠都不會真正的雷手教給他們!


    不管他們付出什麽代價,永遠都不可能!


    這簡直給陳安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他已經充分了解到雷手是多麽重要,本來打算付出一定的代價向鍾北山學習真正的雷手,沒想到,路直接就被堵死了。


    永遠都不可能把真正的雷手教給他們!


    陳安的腦子一直在迴蕩著這句話,亂糟糟的,感到一陣茫然和困惑。


    屋子裏又爆發了一陣爭吵,不知道鍾北山和鍾林在吵什麽,但陳安已經沒有心思去聽了,終於,鍾北山怒吼出來:“我開辦這個武館是為了什麽你知道嗎!生活窘迫?活的艱難?你知不知道,如果我願意,其他的不說,至少可以在鬆隆城裏唿風喚雨!”


    短暫的沉默,然後,鍾北山吼聲如同炸雷響起:


    “你給我滾!”


    砰的一聲,一個年輕的男人忽然怒氣衝衝推開窗戶,把幾本泛黃的線裝書籍用力甩了出來。


    “走就走,有什麽啊,不過,這些該死的破爛,還是給我滾遠點吧!”


    鍾林衝下樓,直接頭也不迴的離開了武館,消失在街上層層疊疊的高層建築中。


    經過庭院的時候,他還故意經過那幾本書的地方,用腳使勁踩了踩那幾本線裝舊書。


    看起來情況不太妙啊,看到鍾林衝出去,院子的裏的大爺大媽很明智換衣服走了,眨眼間,這裏空空蕩蕩的,隻有陳安一個人。


    陳安看著地上的那幾本線裝書,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其中的一本書吸引了,那本書的書頁上用毛筆寫了兩個字,簡簡單單,卻鋒芒畢露,霸氣絕然:雷手。


    陳安忽然感到一陣口幹舌燥,一瞬間心跳加速,血液流動加快,熱血上湧。


    這是就是雷手啊,不是陳安現在學的簡化版的雷手,而是真正的雷手,此時就靜靜的躺在地上。


    他覺得喉嚨有些幹澀,舔了舔嘴唇,慢慢的彎下腰,把雷手撿起來。


    雖然是線裝書,卻並非紙質,不知道用什麽材料製成,入手卻極為柔軟,仿佛最上等的絲綢,同時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馨香,就像是蜜餞一樣,讓人的精神不由一震。


    該怎麽辦?


    陳安擦掉書頁上髒東西,心裏忽然跳出這樣的想法。


    現在雷手已經在手裏了,應不應該把地上線裝書一起拿起來帶走?


    想法很誘人,陳安幾乎心動了,可是很快冷靜下來,立馬把這個想法排除掉。


    陳安在北山武館學武的時候,曾經留下過非常詳細的家庭住址,如果雷手不見了,鍾北山一查今天下午有哪些人來,馬上就可以鎖定陳安,到時候,陳安和姐姐跑都跑不得。


    陳安現在可以肯定,館主鍾北山絕對不是普通人,如果惹怒了他,後果不堪設想。


    難道,眼看完整的雷手在手,卻要硬生生的錯過了。


    陳安心裏一片焦急,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立刻翻開書,摒棄掉雜念,開始記憶書上的內容。


    他忽然想到,他的精神值足有1.8,不管是記憶能力、理解能力、分析能力等都同時強化,和普通人相比,已經是一個超級天才了。


    憑著他超強的記憶能力,絕對可以在短時間內記下一大部分內容。


    陳安翻開書,一目十行的掃過,同時嘴唇微微翕動,正在無聲的記憶。


    記錄雷手的線裝書上不僅有文字,還有很多頁隻畫了一個人形,擺出一個個頗為怪異的姿勢,難以理解,還透著一股濃濃的特殊韻味。


    陳安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記在眼裏,他閉上眼睛,很多東西他的腦海裏紛呈浮現,不停的交織,稍不注意就會弄混,這就是瞬間記憶的後果,也是其中比較不好的一麵。


    出乎了陳安的意料,他記完了那本線裝書中關於雷手的所有內容。


    陳安合上線裝書,剛站起來,就發現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高大的人影。


    正是鍾北山。


    “你怎麽還不走?”鍾北山麵無表情的盯著陳安,隨後,目光落在手上的線裝書上,道:“在幹什麽?”


    鍾北山此時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雖然看起來和平常相差無幾,但卻有一種冰冷之極的氣息散發出來,他整個人給人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就像是麵對著巨虎與兇象,隨時可能有生命之危。陳安心裏一緊,心中一陣不自在,頭皮發麻的說道:”把這些書撿起來而已,畢竟,這些書看起來年代挺久遠的,扔在地上怪可惜的。”


    “把這些線裝書還給我。”鍾北山臉上的表情冰冷,道:“然後你就走吧。”


    陳安把線裝書遞過去,然後向鍾北山告別,就推開門,消失在院門口。


    鬆隆城籠罩在昏黃的天色中,各個高大的建築鱗次櫛比,時不時的反射出漂亮迷離的光暈,讓鬆隆城多出了一種奇異的魅力。


    街上已經有商店打開了廣告燈,一閃一閃的,五顏六色,顏色很好看。


    但陳安現在對這些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找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把先前強行記憶的完整版的雷手默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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