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光線昏暗,陳安悶哼了一聲,慢慢的醒了過來。


    四周靜悄悄的,各個物品在黑暗中顯出模糊的輪廓,給人奇異的感覺,仿佛一張凝固的靜畫。


    陳安擰開台燈,淡黃溫暖的光暈顯出朦朧的感覺,他望著頭頂因為台燈而顯得光線晦明的天花板,不由出神,然後開始吐槽。


    “開玩笑的吧?”


    陳安腦子裏亂糟糟的,一想到那個小女孩兒,始終不能淡定。


    真是難以想象,在虛界那個奇怪的地方竟然有一個活人,而且說的還是帝國的語言,難不成那裏還是帝國的領土?


    那分明是另外一個世界好不好,物種繁多,各種奇異的存在屢見不鮮,有人類存在雖然難以理解,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可他們竟然說的是帝國的語言,這就是在開玩笑了。


    分明是兩個世界,卻說同一種語言,誰都會覺得不正常。


    陳安可不覺得帝國的魅力這麽大,已經在無形之中讓虛界的人類折服,自發的學習帝國的語言了。


    那麽,到底是怎麽迴事呢?


    陳安想了半天,卻連絲毫頭緒都沒有,他偏了偏頭,眼睛無意中的一瞥,看到了一張開始掉色的海報。


    這是一張遊樂場的宣傳海報,上麵用巨大的篇幅畫著幾個遊樂設施,孩子們滿是笑容的臉被放在海報最醒目的地方。


    遊樂場?


    仿佛一道閃電劃過,陳安眼睛一凝,瞬間想到了感到虛界時候,出現在了光熙遊樂場。


    這兩者之間,應該有什麽聯係才對吧。


    陳安隱約間有了思緒,他覺得,自己能通過短短的思索就得出這樣的結果,還是很不錯的。


    此刻,陳安的嘴角掛著自得的微笑,少年心性徹底暴露了出來。


    “其實,我也是個天才啊。”


    小小的自戀了一把後,陳安想到了另外的事,那就是關於唿羅怪。


    先前在虛界裏,唿羅祭司用了激發身體潛能和生命力的禁忌手段刺激普通的唿羅怪,讓它們變的比平時更強,隻是為了殺陳安和灰眼石怪,沒想到卻被反殺,還被搶走了那顆神秘石珠,讓灰眼石怪得到了一種神妙的異變。


    那些唿羅怪完全失去了控製,一直追著陳安他們,直至耗盡了生命,沒有一個例外。


    想必至此以後,虛界之中,就再也沒有唿羅怪這種生物了吧。


    陳安還是有些異樣的,畢竟,一個奇異種族就這樣滅亡了,而且還和他有關,雖然他並沒有做錯什麽。


    畢竟,唿羅怪要用他做祭品,在他再次來到虛界的時候還要殺他,總不能叫陳安不反抗,乖乖的被殺吧?


    一切都是因為魔心藤。


    想到這裏,陳安微微眯起了眼睛,先前的愜意頓時一掃而空。


    沒想到虛界裏還有一株魔心藤,而且是已經完全長成的恐怖之藤,而不是被陳安得到的幼藤。


    陳安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第一次在虛界中的時候,如果他迴到現實世界稍微晚了點兒,或者說魔心藤早來了一點兒,那他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第二次前往虛界的時候,如果魔心藤沒有離開,估計他現在連屍體都涼了。


    雖然沒有見到過那株長成了的魔心藤,可是,陳安有種感覺,總有一天,他會遇到那株魔心藤,然後,不死不休!


    歎了一口氣後,陳安集中精神,把注意力放在視野下方的數據狀態欄上。


    力量:1.5


    敏捷:1.7


    體質:1.5


    精神:1.9


    原能:8


    等級:等階使徒


    覺醒類天賦:植物掌控


    天賦物:魔心藤


    任務:走出迷失之地


    數據又有了變化,力量、敏捷、精神各增加了0.1,原能值下降了1點,變成了8點。


    陳安這才驚覺到到自身的變化,他靠在床上,用力握了握拳頭,雖然身體的方麵增加很小,但用心感受之下,確實能夠感到變化。


    這次去虛界很兇險,不過,經過了數次死裏逃生的廝殺,能夠有所增進,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一切都挺好的,就隻有類天賦和等級這兩個東西一直沒懂,也讓陳安不明白。


    類天賦是什麽,陳安不是很懂,聽起來倒是很高大上的,植物掌控,但卻並沒有什麽用,另外還有等級,總有什麽提示、有什麽變化才對,結果了什麽都沒有,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目前,陳安真正能夠用的東西,也就隻有魔心藤而已。


    陳安剛想吐槽來著,不過想到霧夢印記的情況,也就隻有嗬嗬了。


    畢竟,對於一個估計是殘次品的玩意兒,還能報啥幻想?認真你就輸了。


    霧夢印記蓄能中,下次進入虛界時間:一個月後


    一個月……陳安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麽樣子,他是該笑呢,還是該哭呢?


    笑的是不用這麽早進入虛界之中去經曆種種奇異而危險的事情,哭的則是,對於何時進入虛界,他完全沒有一點辦法。


    算了,不想了,這些事情陳安現在還無能無力,還是先做好當下吧。


    陳安換了衣服,在穿衣鏡前整理了一下,鏡中,那個穿著白色襯衫黑色長褲的少年眉眼清俊,原本普通的臉隱約變的立體深刻,身體頎長,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一種別樣的氣息。


    陳安正準備離開臥室,忽然一轉頭,看到窗外他曾經用過類天賦植物掌控的那株吊蘭,走過去,仔仔細細的看了看。


    總覺得這株吊蘭有哪裏不一樣了。


    陳安順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灑,給吊蘭澆了澆水:“跟了我這個粗心大意的主人也是怪倒黴的,我都不知道上一次給你澆水是什麽多久了,好好長啊,別突然就枯死了。”


    他下意識的用出了植物掌控的能力,隨即反應過來,雖然類天賦這樣的名字看起來很不凡,但根本就沒用。


    砰的一聲輕響,陳安關上了臥室的門。


    在陳安離開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那株吊蘭的綠葉一下子柔潤了很多,還有幾根快要斷掉的根莖重新接在一起,用力的紮根下去,奮力吸收著土壤的養分。


    陳安出來的時候,姐姐陳瑛已經在廚房裏忙碌了,等到他洗漱完成,從衛生間裏出來,陳瑛已經擺好了兩個人的早餐。


    “今天總算沒懶了,大少爺。”陳瑛狠狠的瞪了陳安一眼,滿眼的無奈,她穿著簡單的白色上衣,胸口處繡著諾威學院的校徽,下身則穿著及膝的紫黑色長裙,顯露出一股少女的活力與知性。


    陳安笑的有些尷尬,拉開椅子坐下來,道:“姐啊,我說,如果誰娶了你啊,那真是福氣啊,不僅會做飯,人還這麽漂亮,還很賢惠……”


    “所以你就經常懶?”陳瑛有些樂了,道:“嘴一點兒都不甜,甜言蜜語都不會說,連誇人的方法都不怎麽樣,要我說,以後那個女孩子會和你戀愛,我還真替她擔心。”


    “呃,其實。”陳安嘴裏咀嚼著東西,說話有些模糊不清,道:“比起做飯,我更擅長洗碗。”


    陳瑛噗呲的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開始對付餐桌上的早餐。


    過了一陣,她像是想到了什麽,停下手裏的動作,道:“哦,對了,小安,再過不久就是舅舅的生日了,你知道舅舅的情況的,他打算慶祝一下,讓我們一定要去。”


    陳安的動作頓了一下,腦海裏開始想到了關於舅舅李明的事情。


    舅舅李明是母親唯一的弟弟,為人頗有頭腦,抓住了這幾年的時機,離開了原來的企業,開了一個小公司,經過幾年的努力經營,在發展很不錯,甚至有傳言說,他要賣掉原來的房子,在富人區買一套價值不菲的別墅。


    母親和舅舅的關係很好,因為這個關係,對陳安和陳瑛也很不錯,多次幫襯過他們,曾經甚至想把陳安他們接過來一起住,不過,因為帝國福利的規定和其他的一些的原因,陳安和陳瑛都拒絕。


    無論如何,在這世上,舅舅李明應該算是和陳安陳瑛最近的親人了。


    “嗯,好的,不管怎樣,舅舅的生日當然要去。”陳安點頭。


    陳瑛點頭,中間又和陳安說了會兒話,很快,她就吃完了早餐,收拾了一下就先離開了。


    等到陳瑛走後,陳安才開始收拾碗筷,他清洗鍋碗的時候才發現,貌似家裏的東西很舊了,至少是很幾年前的了。


    陳安看了看四周,家裏雖然幹淨整潔,但卻隱隱透露出一種破敗的感覺。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在迴想起姐姐陳瑛,這才發現,他和姐姐陳瑛雖然穿著幹淨,但是衣服都是很久之前的了,穿了很久,已經漿洗的發白。


    父母死後,家裏的經濟條件並不寬裕,畢竟,帝國的福利雖然不錯,但也隻能保證最低的生存而已。


    陳安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砰的一聲關上門,離開了家,去往諾威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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