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著脈的以安覺察到脈象異常,竟突然莽撞地扯起紫衣的袖子,一截雪白的小臂赫然展現在他的眼前。


    一道駭人的紅線,自紫衣袖中的手臂延伸至小臂,距手腕不過一拳之距。


    “紅線距胸口還有多遠?”


    以安皺眉詢問,紫衣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耳根微紅,輕聲答道:“不足一指。”


    “你呢?”以安又抬頭問了一句夙玉。


    夙玉驚愕地盯著紫衣的手臂看了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迴答道:“我,我沒有紅線!”


    “你的毒沒控製住?”以安神情異常嚴肅。


    紅線的出現,意味著紫衣的病情正在惡化。


    紅線,是噬心散開始侵蝕心智的跡象。


    當紅線的兩端抵達指尖和心髒,便是紫衣喪失神智、陷入恍惚的時候,屆時她雖仍保有原有的境界,身體卻無法自主控製,直至境界跌落,淪為妖魔。


    “快去請青黛道友過來,再讓冬曉去請牧神醫!”以安轉身對夙玉喊道。


    “唉,哎,好,我這就去。”夙玉此刻臉上也是著急萬分,連忙應了一句,腳步慌亂地跑開,去找人幫忙。


    以安看著夙玉離去的背影,迴過頭來,蹙眉不展,對紫衣說道:“牧神醫應該跟你有過告誡,萬萬不可亂用法力。”


    紫衣深埋著頭,雙肩低垂,在一旁沉默不語。


    “而你卻未聽勸告,不僅用了,而且還強行動用了天人境的法力。”


    以安的話語間,略帶著醫師斥責病人的意味。


    青黛背著一隻重重的藥箱,腳步匆匆地跑過來。


    她對著以安歉意地點頭,急忙領著紫衣進入房間,為她仔細地檢查。


    以安在亭子裏稍坐了一會兒,紫衣在房間裏整理好衣衫便和青黛走了出來。


    青黛已經仔細的檢查過,紫衣中毒已深,紅線離胸口隻差一指不到,以噬心散的毒性,她恐怕時日無多。


    青黛的臉上寫滿了落寞,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哀傷。


    她的情緒顯然不是太好,仿佛被一股無形的重壓籠罩著。


    這一切都是因為紫衣的病情,以及她對自己學藝不精的懊惱。


    她在責備,責備自己為什麽沒有及早發現問題,以至於現在陷入了如此困境。


    紫衣的臉上,不僅沒有表露出一絲悲傷或者痛苦的表情,她走出房門的時候還很淡然地向以安打了個招唿:“讓道友久等了。”


    以安抬眼說道:“仙子真是心胸豁達。”


    紫衣笑著說:“事已至此,滿目憂傷,又能解決什麽事情呢?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先過好當下。”


    紫衣顯得非常豁達,領著二人坐下,玉手在石桌上拂過,一套精美的茶具就出現在了桌麵上。


    “不如,就讓小女子為二位,沏杯茶,降降火!”


    “好啊,也嚐嚐仙子的手藝。”


    當事人都不著急,以安也就不說什麽了。


    反倒是青黛一臉難受的樣子,坐在桌子前,看著茶杯一言不發。


    “青黛妹子,你無需如此!”


    紫衣笑著給青黛沏上一杯,柔和著聲音說道:“這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一直在努力隱藏,不願意讓你們知道罷了。”


    “隻不過……”紫衣說到這裏,眼睛裏帶著一絲驚歎,她看著以安繼續說道:“隻不過,沒想到以安道友的醫術竟然如此精湛,隻一把脈就能點破我的症狀。”


    聽了這話,青黛也好奇地看著以安,自己身為懸壺草堂神醫牧元白的得意弟子,雖然沒有盡得師父的真傳,但是自己刻苦鑽研,如今在醫術的研究上,也有師父的十之七八。


    可是今日,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病症,卻被眼前的百花大師兄察覺了。


    人間的傳言果然是並非虛妄,百花宮大師兄在各個領域中都有不錯的建樹,他還有什麽不會的?


    感受到青黛好奇地目光,以安微笑著對她們說道:“並非我醫術精湛,我隻不過恰巧在書中見過這種症狀,識別名花異草,我當仁不讓,但要論醫術,我是萬萬比不得青黛仙子的。”


    說完,他又看著紫衣問道:“仙子是什麽時候用的法力?能與我言說嗎?”


    紫衣抿著嘴唇,細細地品嚐口中的香茗。


    “不好說?”


    以安盯著紫衣追問。


    氣氛似乎有些不對了。


    青黛看了紫衣一眼,偷摸地輕輕拉了拉以安的衣角,示意以安不要對紫衣追著問,她現在是個時日無多的病人,對她好點吧。


    以安沒有理會,他的眼神變得銳利,如刀刻一般,緊緊地盯著紫衣。


    “道友似乎對我有些敵意!”紫衣放下茶盞目光堅定地與以安對視。


    “不知小女子,哪裏做的不對?”


    以安身子往前一傾,盯了紫衣一眼,隨後轉向青黛問道:“青黛仙子,尊師牧神醫在入穀之前,可有為紫衣仙子把過脈?”


    “嗯!這自然是有的,師父怕入穀後兩位仙子有什麽變化,特地在入穀前為兩位仙子重新把過脈。”青黛點著頭,老老實實地迴答。


    以安微微一笑,當他再次迴頭凝視紫衣時,紫衣的麵龐上瞬間掠過一絲異樣的神情。


    以安盯著她的眼睛,說道:“牧神醫的醫術登封造極,做事沉穩有度,從醫以來從未有過失誤。”


    紫衣低下頭,臉上有些許的不自在。


    “那麽紫衣仙子,能告訴我,是牧神醫沒斷出來,還是你另有隱瞞?”以安步步緊逼,不給她留有一絲思考的機會。


    “這……”紫衣臉上有一絲猶豫。


    這時,以安的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他說道:“是荊泊!”


    “你!”


    紫衣滿臉震驚地抬起頭,目光凝視著麵前的以安。


    “荊泊不是被人追殺來的,他是追著你們來的。”


    以安對她說道。


    “嗬!他乃魔門弟子,而我們是正道修士,正邪不兩立,他追入百花宮,與我又有何幹係?”紫衣不屑地反問。


    “我一直在思考,為什麽紫衣仙子那日會來跟我說一番話,跟我提醒魔人的身份,更注重說了魔門的至寶。”


    以安慢慢地坐直了身子,繼續說道:“因為,人間的傳聞,是仙子傳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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