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曉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師兄桌子上一本厚厚的書冊,對顧夏說:“師姐要不幫師妹抄一下?”


    “嗬,天色已晚,我有點困了。”


    顧夏落荒而逃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冬曉試探著對以安喊道:“師兄……”


    “一字不少。”


    “打個折嘛師兄。”冬曉撒嬌著。


    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以安對冬曉的撒嬌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說:“明日午時,少一字加一遍。”


    “可是十遍也太多了,師兄你的《長生論》一冊就有一萬多字,師妹怎麽來的及?”


    ……


    “師兄,這樣好不好,我能用法術嗎?”冬曉咧著一張嘴,笑著問。


    “不能。”


    “可是明日午時真的來不及!”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冬曉撅起高高的嘴巴,一副所求未得,生著悶氣的樣子,嘴裏嘟嘟囔囔。


    “我給師兄養過花,我給師兄做過飯,我給師兄熬過藥,還給師兄洗過衣……”


    冬曉耷拉著腦袋,一根一根地掰著手指頭。


    以安瞟了一眼,歎氣說:“好啦好啦,拿你沒辦法,一字不少,明晚交。”


    “呀!真的嗎?謝謝師兄。”


    冬曉眼中一亮,猛地抬頭,臉上陰轉晴朗,眉角都彎了起來。


    沒等以安迴話,冬曉就邁著輕快的腳步,快速地跑出門,生怕以安反了悔。


    “嗬嗬。”


    以安輕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走過去,關上了門。


    修真的世界,是一個充滿了各種神奇與令人讚歎的世界。


    但是,其中同樣也隱匿了著許多美麗的危險,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殺人奪寶,這些在五域之中,每天都不知道要上演多少次。


    多少修士,前一秒還在談笑風生,後一秒,便屍骨無存。


    妖魔鬼怪,遍地叢生,更有正道修士不尊自愛,墮入魔門,成為了魔尊的爪牙。


    以安堅信一點,隻要自己苟一點,就能活的久一點,隻要活的夠久,就會有更多的機會。


    精彩,總在下一秒。


    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有堅韌不拔之誌。


    強如薑子牙,偌大的靠山,也到七十二歲才出山,自己到藍星,以五歲的身軀,被宮主培養至今也才十八年,滿打滿算,自己在五域大陸,也才二十三歲,距離薑子牙,還有四十九年。


    穩,就一個字,一定得穩。


    想到這裏,以安在心中又默念了一聲“穩”。


    在書桌下翻出一個小盒子,以安就把書本和令牌放了進去,盒子外麵閃爍著光芒,盒體上浮出一道陣法,很快就將整個盒子鎖了起來。


    “安全。”


    把這些東西用陣法鎖起來,避免被未知的法術影到自己,以安滿意的拍了拍手,誰知道這魔人背後會不會有靠山,會用類似萬裏追蹤,千裏鎖頭的陰險法術。


    ……


    長夜漫漫,搖曳的燭光,漸漸地熄滅。


    等以安再次醒來,踏出房門的時候,太陽已經掛上了高空,屋簷的影子,透過窗戶正好落在他的臉上。


    “師兄,你起來了啊,昨晚睡得還好嗎?”


    正在海棠樹下準備午餐的冬曉,向以安輕聲地問道。


    “唉咦~”以安睡眼惺忪,打了一個哈欠,半睡半醒地迴道:“睡得挺香的。”


    “師兄嗜睡的毛病,還真是年年如一日,從未更改。”


    顧夏從一邊冒出來,笑著說道:“四師妹已經給師兄做好午餐,師兄先去洗漱,待會兒就可以吃了。”


    “顧夏。”


    “怎麽了?師兄。”


    “給師兄來一個清塵術。”


    剛起床的以安,不想走動,正好自家的師妹在身前,就讓顧夏施了一個小小的法術。


    顧夏應下,一道清風徐來,一條水龍輕吟,以安的衣裝隨風而動,水龍溫柔的拂過臉龐。


    法術嘛,學來不用,不就浪費了嘛。


    雜塵隨風而散,一身清爽的以安,在桌子前,拿起了碗筷。


    今天,是師妹們文試的第二天了。


    相比較昨天,今天會有更多師妹,在這次文試中取得些許收獲。


    以安邁著腳步,慢慢悠悠地走向觀禮席。


    幾位遠道而來的宗門代表,正襟危坐,看上去如昨日一般無二,精力充沛,神采奕奕。


    魚懷柔目光盯著場上,神識卻對來到自己身後的以安,傳聲說道:“昨夜還好嗎?”


    不會神識傳聲的以安,在魚懷柔身邊,拉開一把椅子,大大方方地坐下,悠然自得地伸了一個懶腰。


    看著眼前灑脫無拘的大弟子,魚懷柔放心的收迴了視線,開口說道:“二師妹不是讓你在東院照顧那株海棠嗎?怎麽又過來這裏?”


    “海棠暫且安好,這幾日都是師妹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我來看看。”


    “你還挺暖得嘞。”魚懷柔翻了白眼。


    ……


    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為什麽他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卻總在我麵前裝作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


    迷惑嗎?


    可是他又迷惑誰呢?


    這天下,誰不知道百花大弟子的實力?


    難道,真的如他所說?他是一個凡人?


    鍾顏兒迴想起過往的點滴,細細想來,每一次的教訓都有痕跡可循,從他的鼻青臉腫,到他的雲淡風輕。


    這些,無不說明,他在成長,每一次的見麵,他都有肉眼可見的突破,最起碼,萬法不沾,肯定是真的。


    他的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層薄霧,全是迷,捉摸不透的迷。


    鍾顏兒睜大了眼睛,出神地盯著觀禮席上以安的背影,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昨晚,那片竹林,那道光,那把劍,還有那個人。


    昨晚發生的一切,顛覆了以安在她心中的印象。


    在她的印象裏,百花宮的大師兄隻是一個任她拿捏的人罷了,她從未覺得以安,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


    “晚點將落霞,送去月溪小院。”


    魚懷柔沉靜片刻,又繼續向以安傳聲。


    以安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隨後又將目光往場中看去,注視著場上,那些還在靈境中苦苦悟道的師妹們。


    “貴宗的這批弟子中,能人輩出,百花宮今後在東域大有可為。”


    從昨天到現在,百花宮的弟子們就接二連三地展露出自己的驚人天賦,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在玉圭中,領悟到了屬於自己的道法。


    也不知道百花宮是從哪裏找到的這些修仙苗子,藍蘭真人對魚懷柔的本事讚歎不絕。


    看著場中悟道的師妹們,以安眼中充滿了期盼,他知道自己的這些師妹,在入門前都經曆了什麽。


    她們是先入的紅塵,後學的法門。


    她們以犧牲過往,才換來的今朝。


    她們大多身世淒涼,入門以前,在凡間如浮萍漂泊,說是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一點也不為過。


    她們大多是魚懷柔和公孫綺夢,那時帶著以安在凡間行走的時候,救迴宮中的。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遭受了無數的苦難,終於有一日,破的雲開見日出,終有一日,能夠吃飽,能夠喝足,能夠穿暖。


    有人教她們習文,有人讓她們識字,還有人會教她們仙音道法。


    這樣得之不易的美好,今朝能被自己遇到,那絕不能在自己的手中溜走。


    所以,她們努力學習,用盡渾身的力氣來打磨自己。


    她們不懼以後,因為她們怕了過往。


    風吹雨打,雷鳴電閃;春去秋來,花開花落。


    她們日複一日,打坐,練氣,辟穀,修身,養心,她們竭盡所能,以超於常人十二分的努力,去修行。


    十年之中,她們沒有一絲的懈怠,從同塵,到修身,再到養心,甚至個別到了守中,境界一路飆升,敢問天下,十年之內,能跨三個境界的人,能有多少?


    除百花外,世間,寥寥無幾。


    她們靠著勤奮,以及師長毫無保留的經驗,燃燒了自己,才終於換來了這次令人奪目的榮耀。


    三天的悟道,百花宮全部弟子,每一個人領悟到了屬於自己的道,竟然無一人淘汰。


    最後的一片香灰落下,諸位師妹,同時從玉圭中清醒,睜開了眼睛。


    以安就站在台上,依然手持紙扇,輕輕地搖著:“恭喜諸位師妹,喜得仙法。”


    “多謝師兄!”


    眾人向以安道謝,她們記得自己在靈境中,聽到的那一段仙音。


    仙音嫋嫋,那段充斥著大道領悟的音律,就像一把鑰匙一樣,打開了她們對道的枷鎖。


    麵對百花宮的成績斐然,各大宗門紛紛表示了祝賀。


    台上,以安的麵前浮現一張法旨,靈氣環繞,隱隱之中似有青鸞鳴叫。


    第一輪文試:


    第一名:葉靈


    第二名:尤盈盈


    第三名:呂玥


    ……


    “諸位師妹,現在可以休息片刻,待會兒馬上進行第二輪的考核,武試。大家各自抽簽,捉對比試,同門切磋,注意點到為止。”


    以安神情慢慢嚴肅起來。


    “是,師兄。”眾人應和。緊接著,眾人各自進入狀態,準備迎接下一輪的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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