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邊走邊哭,霧氣迷住了她的眼睛,眼淚如雨注,打濕了胸前的衣襟,“吧嗒”一聲,小女孩兒再一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崩潰的她,此時哭的更加大聲了。


    “啊……”


    小女孩兒趴在地上,把頭重重的埋起來,眼淚止不住的奔湧,喉嚨也因為劇烈地痛哭而變得沙啞,身體也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你還好嗎?”


    一道溫柔的聲音在小女孩兒的耳邊響起,就像一道陽光劃過黑夜,穿透了一整個冬天,照射在寒冰上一樣溫暖。


    小女孩兒趴著抬起頭,就看見一個十一二歲,渾身上下充滿了陽光的小男孩兒蹲在她的身旁,關切地看著她問道。


    沉默了一會兒的小女孩兒,像堤壩找到了宣泄口一樣,“哇”的一聲,哭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以安尷尬地任由小女孩子趴在地上,抱著他的腳,大聲地哭泣,大聲地發泄。


    良久,哭聲漸漸衰弱,蹲在地上的以安,伸手拍了拍小女孩兒的肩膀,將她扶起來,替她整理了一下散亂擋住了眼睛的頭發。


    掏出一張手帕,以安在她邋遢的小臉上,替她擦去了淚痕,繼續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顧夏。”


    小女孩兒看著眼前這個溫柔,陽光,帥氣的小哥哥,用沙啞的哭音,抽泣著迴答。


    “你怎麽一個人在街上?”以安輕聲細語,盡量使自己的語氣柔和一點,不要驚到眼前的小姑娘。


    “我來找我的爹爹。”


    “你的爹爹在哪兒?”以安問道。


    “我的爹爹,哇…”小顧夏突然又大聲地哭了起來,“爹爹說過,隻要城好好的,他就迴來找我,哇……”


    “現在,城破了!哇……我要找我爹爹……”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的從顧夏圓潤的臉蛋,哭紅了的眼眶中掉落。


    以安的心突然沉重了起來,他好像明白了什麽,他扭頭看了一眼破碎的城門,他好像看見了一名勇敢的身影,揮舞著一根長槍,在戰鼓聲中,在敵群中奮力廝殺,用自己的鮮血守護自己的家園。


    “我要去找我爹爹。”哭幹了眼淚,哭啞了喉嚨,顧夏失魂落魄的繞過以安,往城門繼續跌跌撞撞的走去。


    看著瘦小孱弱的背影,以安上前幾步一把拽住,在顧夏驚訝的表情中,以安轉頭看向師父,喊道:“師父。”


    知徒莫若師,魚懷柔一提寶劍,走過來,“我帶你們去。”


    天際線那裏,一道即將墜入黑夜的光,照在以安的臉上,那麽溫暖,那麽親切,也那麽神聖,就好像現在這樣,忘川花海裏的夕陽,也照在師兄的臉上。


    師兄跟以前一樣,俊朗的外表下,一直有一顆細膩的心。


    顧夏儼如天鵝般的眼眸,就如同那時的以安一樣充滿了溫暖,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師兄,看著夕陽。


    “有點困了!”


    以安打了一個哈欠,自言自語的說道。


    “師兄要不先迴去歇息,牧神醫就讓師妹來等候吧。”顧夏關切地說道。


    “沒事,打個哈欠就好了,我這是每日睡太多了。”每日天黑即眠,睡到第二天晌午才醒,這才過了幾個時辰,太陽都還沒下山,現在就迴去睡覺,也太不像話了。


    “不過,真的好困啊。”以安心底裏暗自想著,不由自主地又打了個哈欠。


    顧夏見此嗬嗬地笑了起來,自家的師兄,除了是個暖男以外,好像全身上下都是毛病,慵懶,饞嘴,貪杯,還嗜睡,哦,倒是還有一個優點,喜歡讀書,博聞強記,一目十行,過目不忘。


    “晚上,要不讓廚房給師兄燉點安神的湯品吧,估計師兄昨晚應該沒睡舒服。”


    “也行。”以安咧開嘴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開心地應道。


    兩人說話間,就看見花海之外,接引弟子帶著一群人向著忘川走來。


    領頭的是一個身穿布衣的老頭,身後背著一隻竹簍,一把鐮刀隨意的掛在上麵。他清瘦的臉頰上,胡須皆白,但是麵色紅潤,眼神清澈,步伐矯健,遠遠的望去,端的是道骨仙風。


    以安快走幾步,迎了上去,“見過牧神醫,牧神醫法駕來臨,以安有失遠迎,還請神醫寬恕。”


    “哈哈!”牧元白抬手作揖,爽朗的笑道:“老朽冒昧前來,倒是對貴宗多有打擾。”


    “求之不得,牧神醫能來,鄙宗蓬蓽生輝。”以安說兩句場麵話,眼神看向牧元白身後的幾名女子,問道:“牧神醫,這幾位?”


    “哦,”牧元白轉過身,讓開幾步,對以安介紹,“這兩位,她們,是我懸壺草堂的貴客,聞聽貴宗盛典,特來拜訪。”


    “小女子紫衣,小女子夙玉,冒昧拜訪,多有打擾。”牧元白身後的那兩名妙齡女子,齊聲說道。


    “兩位仙子到來,以安三生有幸。”


    “最後麵那位,不才,是老朽新收的關門弟子,青黛,特地帶出來見見世麵。今晚還要麻煩貴宗,讓她們在貴宗留宿一晚。”牧元白指著最後麵的那名身著綠衫的少女介紹。


    “以安見過諸位道友。”牧元白介紹完,以安向她們打了個招唿,便對身邊的顧夏說道:“顧師妹,麻煩你帶她們去宮裏安排一下。”


    “好的,師兄!”


    以安又轉身看向牧元白,繼續說道,“牧神醫,那就讓諸位道友隨我師妹過去?”


    “甚好!”牧元白笑著,對自己的關門弟子說道:“青黛,那你帶兩位貴人,隨你顧師姐去往百花宮。”


    “是,師父。”


    “多謝道友,多謝牧神醫,麻煩顧仙子,有勞了。”懸壺草堂的兩名貴人倒是舉止嫻雅。


    牧元白是知道百花宮的規矩,自己在忘川花海停下,目送著顧夏領青黛她們往百花宮去。


    等到顧夏她們的身影消失在花海中,才收迴眼神,對以安笑道:“此番,就麻煩小友了,我那弟子初涉人間,行事稚嫩,還望小友多加照顧!”


    “牧神醫客氣了,有道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們必定無微不至,熱情款待。”


    “甚好!甚好!”牧元白的臉上,一直存著微笑,從未褪去,看起來非常和藹。


    “牧神醫,這邊請,亭子裏備有飲品,神醫可稍作歇息。”


    亭子裏,以安從外門弟子手裏接過茶具,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隻見茶杯裏茶芽朵朵,隨著滾燙的山泉水注入,芳香溢滿亭。


    牧元白接過茶杯,放在鼻下,閉著眼睛淺淺地一聞,說道:“茶香濃鬱。”


    “真好茶!自苦迴甘,一顆心隨著茶水慢慢地沉靜下來,浮躁的人間,紅塵滾滾,隻願人心清風朗月。”牧元白細細地品嚐,“這是什麽茶?”


    以安微微一笑:“穀中野茶,神醫若是喜歡,走時我讓師妹給神醫帶上。”


    “好,老朽正有所好,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就讓小友破費了。”


    “哈哈,無妨!穀中野茶,不值幾個錢,難得神醫會喜歡,這是以安的榮幸。”以安再次給牧元白添了一杯,若無其事地問道:“與牧神醫同行的兩位,看模樣,不像是東域人士,不知是哪裏人啊?”


    “這個……”牧元白麵露難色。


    “哦,是以安失禮了,讓神醫為難了。”以安看著牧元白欲言又止,忙拱手說道。


    “不為難,這倒不為難,本來是想向兩位宮主當麵解釋,不過小友在此,我也直言無妨了,。”牧元白搖手解釋:“紫衣和夙玉兩位仙子來自中域的紫霞宗。此番前來確是路上偶遇,她們二人行走人間,除魔衛道,不慎中了魔門的奸計,身中劇毒。貴宗於懸壺之道也涉及頗深,此番恰逢貴宗盛典喜事,老朽遇上了,便帶著過來一起醫治。老朽冒昧,還望小友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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