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身為凡人,無法修煉這件事,全天下就隻有兩位宮主和幾位親傳師妹知曉。


    而外界所傳的,百花宮大師兄,突破天人之境,法力內斂,純屬是魚懷柔在天下行走時,胡亂吹下的牛皮。


    令人深信不疑地,則是幾位親傳師妹,平日裏下山,皆喜歡頂著百花大師兄的名頭行事。


    於是,這天下間,便有了百花大師兄,夜襲三千裏,蕩魔在槐西;一劍破妖門,天地皆伏首……等等諸如此類,蕩氣迴腸的英雄事跡。


    無一列外,這些事件,給以安營造了一個出手即無情,殺人不眨眼的高手人設。


    如無意外,安靜此次迴宮,天下也必將多寫一筆以安傳奇。


    至於以安為何一直沒有被人看破道行,試探出深淺,不僅僅是諸位師妹擋在前麵,還得益於年幼時從鍾顏兒那裏騙得一顆寶珠,更重要的是他,嘴遁無敵,一張破嘴堪稱天下第一,無人敢出其右。


    “能有什麽風采,還不是被我打的抱頭鼠竄,無法還手。”鍾顏兒小聲嘀咕。


    清音閣的眾位弟子聽見,紛紛圍上來:“這怎麽能一樣呢?眾所周知,百花二師姐道法高超,同輩無敵,她每次提及以安師兄的時候,言語中都是自己羞愧,不如師兄多矣的意思。隻有鍾師姐你能近身,這說明什麽?這說明…”


    “哎呀,你們胡說什麽,這是他理虧心虛,不敢還手罷了。”鍾顏兒在人群中惱羞成怒的樣子。


    站在一旁的顧夏聽著清音閣弟子的打鬧,冷著一張臉,神色略微有些不適,正要開口說些什麽,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喧鬧。


    一大群人擁擁攘攘的,推搡著百花弟子就往忘川這邊擠進來,嘴中還罵罵咧咧:“我們烈陽宗千裏迢迢的趕來,連百花穀都進不去,也太看不起我們了。”


    “諸位仙長,我們百花宮已經在穀外備好了食宿,諸位仙長可以在那裏稍作休整,明日即可進穀觀看我宮的門派典禮。諸位仙長,還請往後移步。”百花弟子一邊阻攔著人群,一邊著急地高聲勸退。


    “仙長,哎仙長…”


    身嬌體弱的百花弟子,怎麽擋得住烈陽宗這幫人高馬大,如鐵塔一般,專修橫練功夫的外家弟子。


    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不講規矩的將百花弟子擠到一旁,就向著忘川蜂擁而去。


    “請留步!”


    顧夏陰沉著臉,廣袖一甩,飛身上前,攔在那群烈陽宗的弟子身前,冷聲說道:“諸位師兄,這是要做什麽?”


    “呦!顧夏師妹,你來的正好,我烈陽宗遠道而來,憑什麽把我們攔在穀外,若是瞧不起我等,我等打道迴府便是。”


    一名長相粗獷的男子在人群中站出來,對著顧夏大聲喝道。


    “師兄說的哪裏話,來者是客,百花宮怎麽會瞧不起諸位師兄呢?”顧夏不卑不亢地說道。


    那男子側著頭,倨傲地說道:“既然如此,那為何將我等置於穀外。”


    “對呀,為什麽將我等置於穀外。”


    烈陽宗的弟子們,大多卷著袖子,群起而激憤,衝著顧夏大吼小叫,絲毫沒有半點君子的風度。


    麵對著烈陽宗的問責,顧夏毫不怯場,慢條斯理地迴應:“眾所周知,我百花宮盡是女眷,典禮明日方可開啟,所以非女眷不便留宿,故將諸位師兄安排在穀外。諸位師兄要是有女眷,可同清音閣的諸位師姐妹一同入宮休整。”


    說完,顧夏朝著麵前那群烈陽宗的弟子示意,向身後的清音閣看去。


    “嘿!笑話。你家大師兄不也是男子嗎?他難道是女子嗎?為何他住得,我們住不得?”烈陽宗領頭的那個弟子不依不饒的糾纏道。


    顧夏的臉色愈發難看,低聲問道:“敢問師兄,什麽名號?”


    “蔣天華。”不等男子迴答,顧夏身後便傳來一聲暴喝,“這裏不是你能撒野的?”。


    順著顧夏扭頭的目光看去,蔣天華就看見清音閣的大弟子鍾顏兒站起身來,衝著他走過來。


    “我道是誰?原來是鍾師妹,怎麽,有何指教?替百花大師兄出頭嗎?”蔣天華依然是那副倨傲不遜的模樣,放在凡間,旁人若是見到,都忍不住要揍他個狗頭十六。


    坐在亭子一角的藍蘭真人,秀眉一蹙,開口說道:“烈陽宗的長輩沒人了嗎?此等小輩也能出來天下行走了嗎?”


    “是不是不會說話呢?啊,是不是欠教訓。”蔣天華之前也沒注意亭子裏有誰,此時聽見有人教訓自己,不由得發起火來。


    “砰”


    隻見藍蘭真人,在袖子裏掐了個手訣,玉手輕輕地一揮,一道真氣便憑空出現,裹挾著一聲巨響,狠狠地砸在蔣天華的胸口,將他打飛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二師兄。”烈陽宗弟子驚唿。


    “呃。”蔣天華捂著胸膛吐出一口濁氣,掙紮著爬起來,語氣依舊囂張,“誰?知不知道我是誰?”


    “哼!”藍蘭真人冷哼一聲,站起身來,“你是誰家的弟子,你們烈陽宗的師長,就是這麽教你們在人間行走的嗎?”


    烈陽宗弟子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藍蘭真人在人群中露出身影,蔣天華眼中的驚愕一閃而逝,慌不迭地,抱拳躬身告罪:“弟子不知是清音閣藍蘭仙子在此,多有得罪,還請仙子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弟子這迴。”


    藍蘭真人自是不可能落下身段,向一個小輩咄咄逼人,給了蔣天華一番教訓,聽到他告罪求饒,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便冷哼一聲,不再多做言語了。


    “蔣師兄,請吧!”顧夏伸手向穀外示意。


    蔣天華拿大師兄打茬,顧夏對他也不可能有什麽好臉色,要不是藍蘭真人出手太快,顧夏非得讓他躺著出穀不可。想到此,顧夏幽怨地看了一眼藍蘭真人,後者察覺到注視的目光,便眉角翹起,微微一笑。


    這時,穀外有一道身影正在飛速地向穀中靠近,身法運行到了極致,不多時,便到了忘川花海。


    來人一見負傷的蔣天華,幾步來到其身邊,幾根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仔細地探查了一番。


    “大師兄。”


    一見來人,烈陽宗弟子就像來了主心骨,此人便是烈陽宗的大師兄,高煥。


    原本因為蔣天華被教訓而萎靡的神情,此刻跟打了雞血一樣,紛紛高興地向來者喚道。


    高煥放下蔣天華的手腕,對他叮囑道:“沒有大礙,休息半日,即可恢複。”


    “這位想必就是百花宮的親傳三弟子,顧夏,顧師妹吧!”


    顧夏沒有正麵迴答,隻是平淡的說道:“師兄,有何指教?”


    “師妹言重了,我是替我家師弟們向師妹賠罪的。我那蔣師弟本性不壞,就是性子急躁了點,也不諳世事,此次是他頭迴下山。也怪我和師尊二人在路上遇到些事,怕耽擱了貴派盛典,便讓二師弟先帶人過來,哪想到這笨小子,連百花宮男性止步的規矩都不知道,竟然冒犯了貴派,實在是抱歉。”


    高煥說著迴頭嗬斥了自家的師弟一句,又轉迴來對顧夏繼續說:“師妹放心,我定會如實稟告,等家師趕到,定會重重的懲罰我那傻師弟。”


    烈陽宗的弟子們,聽見自己大師兄說的話,也不敢言語,隻自顧自的低下頭去。


    顧夏也有些驚愕,這烈陽宗不按套路出牌,按照話本裏的劇情,不應該是打的小,來了老的,不講道理二話不說,來了就是一頓揍嗎?怎麽這高煥,來了後,就把自己人一頓罵。


    “也見過藍蘭真人,鍾家師妹。”高煥舉止謙遜,隨即又向清音閣打了個招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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