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兒!”


    “師父”


    一名美貌的宮裝女子,喚住了眼前正在練習劍法,英姿颯爽的少女,說道:“秋兒,天色已晚,你去落霞峰將你大師兄接下來,上麵風大,他一個凡人受不了這些。”


    “好的,師父!秋兒這就過去。”


    話音落下,少女便將手中的長劍往天上一拋,自己緊跟著淩空而上,雙腳穩穩地落在劍身上。


    腳下的長劍發出一聲長吟,少女禦劍帶起一條青色長虹,就往落霞峰飛去。


    ……


    “咦!三師姐也在啊。”


    溫軟的聲音在落霞峰響起。


    “秋師妹怎麽也過來了。”


    以安抬頭看向禦劍而來的少女。


    來的少女,姓孟,單名一個秋,喚作孟秋。


    她有著標準的杏仁小臉,眉下是明眸秀眉的大眼,柔軟的濃發,細細看去這人也是沉魚落雁,與顧夏相比,不遑多讓。


    “師尊看天色已晚,讓我接師兄迴宮。”


    孟秋繼續對著顧夏說道:“若知道師姐也在這,便好讓師姐帶大師兄迴去,我還能再練會兒劍。要不然,師姐,你待會兒帶師兄迴,我再去練一會兒?”


    “哎呦!師妹,聽師兄一句勸,勞逸結合,天天這麽玩命練,得不償失,小心劍法沒練成,反倒練壞了身體。”


    以安趕忙攔住,盯著孟秋,言語中透著關懷著。


    “是啊,師妹,聽師兄的沒錯,不要這麽拚命。”一旁的顧夏,也是滿懷憂心地看著孟秋。


    沉思片刻。


    “好!聽師兄的便是,今天先不練了。”孟秋說道。


    聽見孟秋的話,以安撣了一下衣袖,負手在背後,老氣橫秋地微笑著說道:“那就有勞秋師妹,載為兄一程吧!”


    “是!師兄。”


    長劍離鞘飛出,在天上一番變化,劍身變大了不少,隨後緩緩落在地上。


    “顧夏,你先走,我隨秋師妹跟上!”


    “好的師兄,秋師妹,照顧好師兄。”


    隻見顧夏肩上的披帛隨風飄揚,托著她淩空而起,頗有誰持彩練當空舞的曼妙美姿。


    雲彩在腳下飛快的倒飛而去,腳下是一柄變化後的青色大劍,站在師妹的身後,以安開口說道:“師妹,你看!”


    孟秋跟著以安的指引看去,隻見陡峭的崖壁上開滿著鮮花,猶如一張精美的畫作,熠熠生輝。


    “最荒蕪的沙漠終將布滿綠洲,再陡峭的山崖也將開滿山茶。”以安輕聲地說。


    孟秋心中一顫,櫻唇幾次開合,終是低聲地迴應:“秋,記得師兄的教誨。”


    “唉!”以安歎息了一聲。


    “晚上你到東院來。”


    孟秋聽見話,沒有迴答,青劍隻映著晚霞朝百花宮徑直飛去。


    百花宮裏全是女子,以安長大後,自然是不能與她們同住,就自己搬出來單住。


    宮主魚懷柔就給他在百花宮的東邊,一劍開山,斬出來一塊山坪,供他居住。


    雖然遠離百花宮,但是離魚懷柔的居所也不太遠,安全倒是無須擔心。


    作為百花宮的親傳大弟子,日常起居,憑著一張帥臉,也總有師妹搶著來做,不勞操心。


    雖然也曾百般推辭,但也無濟於事,幸好有幾位親傳師妹護山,還不至於半夜失了身去,索性也樂的清閑,任由她們造作。


    以安身為一介凡人,還沒有到達辟穀的境界,自然還需要五穀雜糧飽腹。


    在百花宮與秋師妹分開,來到自己的東院,還未踏入院子,就有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嗅著滿院的菜香,以安滿口生津,迫不及待地推開院門闖了進去。


    一桌美味佳瑤,撲騰著熱氣,整整齊齊地擺在,院中一棵海棠樹下的桌案上。


    “唔,美味!”


    以安三步並作兩步,小跑著來到桌岸邊,鼻子深深地吸了吸。


    深深地唿吸感受了一會兒菜肴的香味,以安從房間裏拿出兩套餐具,在桌上擺好,自己便端坐在桌前,靜靜地等待。


    百花宮四季如春,院中的這棵海棠正開滿了鮮花,些許花瓣隨風飄落,點綴著美味佳肴。


    輕巧地腳步聲從院外慢慢走進,一隻玉手落在院門上,“吱呀”一聲,身穿淺綠色長裙的少女,挎著一隻食盒,走了進來。


    來者看見桌前端坐的以安,眼角彎了起來:“師兄,你迴來啦!”


    少女的聲音就像林中的百靈鳥一樣清脆。


    以安抬頭看著少女說道:“我一聞味道,就知道肯定是四師妹來了。”


    “哈,為什麽就一定是我呢,不能是其他師妹嗎?”


    冬曉輕聲笑著,從食盒裏取出一盤菜肴,自己在以安對麵坐下:“剛釣的一尾細鱗,師兄嚐嚐。”


    “嗯!不錯,很鮮。”


    以安眼睛發亮,又夾起一塊放入嘴裏細細品味:“師妹的手藝,世間僅有。”


    “嗬嗬,師兄還未迴答師妹呢,師兄是怎麽認定就是我來的呢?”


    “這個嘛,”以安放下手中的筷子,掐起手指,閉著眼睛裝模作樣的演了一場,說:“自然是師兄我,能掐會算。”


    “就像鍾顏兒一樣?”冬曉輕聲地笑道。


    以安表情一顫,睜開了雙眼,幽怨地看著冬曉:“哪壺不開提哪壺?你什麽時候也生的如此八卦!”


    “這宮中怕是早已傳遍了,大師兄這一手神機妙算,怕是從今往後,再也難以啟齒了。”


    “那都是年少之時的玩笑之言!”以安很無奈。


    那年他,隻有十四歲,魚懷柔正帶著他和二宮主公孫綺夢她們浪跡天涯,也正是他們四處打拳討生活的時候。


    就是在那個時候,鍾顏兒的師父藍蘭仙子,帶著她下山去參加修真界的悟道大會,剛好就與以安她們碰上。


    宮主魚懷柔與藍蘭仙子也算見過幾麵,路上遇到,一聽說悟道大會即將舉辦,便邀請一起結伴同行。


    鍾顏兒那時年歲與以安相仿,少女心性,大多喜玩,行路上也頗為無聊,就喜歡尋以安玩耍。而以安,卻因為兩世為人,雖然是十四歲的身體,但老氣橫秋,屬實不願跟小屁孩一起玩。


    有一日,以安他們走到一座鎮子上,有一位說書先生,正在講述這一段俠客浪蕩江湖,英雄救美的故事。


    鍾顏兒是聽得如癡如醉,聽到男女主角愛恨糾纏的時候,也不由得把自己代入了其中,淚流滿麵。


    “修真界的孩子也這麽早熟嗎?”


    看著滿臉戚哀的鍾顏兒,以安忽然心生一計。


    小以安湊到鍾顏兒耳旁,輕聲問道:“其實你也有跟故事裏一樣的真命天子。”


    “真的嗎?”鍾顏兒把臉上眼淚鼻涕一把擦掉,瞪大了眼睛盯著他。


    小以安看著髒兮兮的鍾顏兒繼續說道:“當然是真的,我還知道你會在哪裏遇到他,想不想知道?”


    “想?”鍾顏兒急聲追問,“可是,你怎麽會知道。”


    “瞧見沒有,”小以安指著前麵的二宮主公孫綺夢,繼續說“這是我家二師父,能掐會算,上知天文地理,下知人間姻緣,不才,我學到半成,恰好能知人間姻緣。”


    鍾顏兒此時撲朔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眼神中露出一絲看傻子的感覺。


    “不信?”以安也不驚慌,老神在在地反問。


    “不信。”


    “那你看好,你看那人,你看我算的準不準。”


    “好。”鍾顏兒滿聲應下。


    小以安不慌不忙的將自己手掌攤開,猛地一抬手,掐指就念:“天靈靈,地靈靈。”


    嘴裏是一會兒稀奇,一會兒讚歎,果然有一副道貌岸然的高人模樣。


    “怎麽樣?”鍾顏兒也被以安吊足了胃口,急切地追問。


    “算好了,你去問問,那人是不是王姓,悅瀾居的廚子!”


    以安一臉自信地說道。


    看著以安一臉自信的模樣,鍾顏兒將信將疑的跑過去打聽。


    隻見她瞪大了眼角一臉驚愕地跑迴來,小聲地追問:“你真的會算?”


    “不才,能掐會算。”


    以安擺出一副自得的麵孔。


    “我不信,你再算算那個趕路的男的,這迴你算一下他的包袱裏都有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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