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敬誠從未料到竟能與陳致遠展開如此深入的交流,竟然獲知了眾多鮮為人知的隱秘之事。


    此刻,陳致遠凝視著正埋頭苦思的吳敬誠,不禁嗬嗬輕笑一聲,緩聲道:“莫要思慮過多,當下諸多事宜尚不明朗,你隻需專注做好自身分內之事即可。”


    吳敬誠聞聽此言,趕忙起身應道:“謹遵大人教誨,下官自當盡心竭力、恪盡職守便是,就此先行告退。”


    這時,陳致遠亦緩緩站起身子,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淡淡的笑容,開口說道:“敬誠啊,且慢。就在前兩日,葛富貴尋到我,特意向我征詢一事。”說到此處,稍稍頓了一頓,接著又道:“他詢問於我,可否將其女葛蘭與你撮合。”


    吳敬誠聞言,先是一怔,隨即便麵露疑惑之色,追問道:“這……這所謂的撮合究竟所為何事呀?”


    陳致遠微微一笑,輕聲解釋道:“自然是促成你二人的美滿姻緣呐。”


    吳敬誠一聽這話,當即連連擺手,急切地迴應道:“陳大人,下官自從痛失陳玉珍後,時至今日,心中再未對婚姻之事抱有任何念想。”


    陳致遠見狀,邁步走上前來,輕輕拍了拍吳敬誠的肩頭,語重心長地道:“敬誠啊,依我之見,你與葛蘭著實般配得很呐!郎有才來女有貌,況且你們自幼相識,堪稱青梅竹馬,這般良緣美眷,又有何不妥之處呢?”


    隻見吳敬誠微微低下頭去,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略帶羞澀地開口說道:“實不相瞞,我心裏也清楚得很呢,這葛蘭姑娘確實挺出色的。她不僅勤奮好學、積極進取,而且在醫術方麵更是日益精進,不斷有所提高啊。”說完,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然後接著道:“不過嘛,這件事情咱們先不著急,再等一等看看緣分如何?”


    這時,一旁的陳致遠微笑著說道:“我說敬誠啊,像這樣好的機會可不容易碰到哦,你可得好好把握住呀!咱們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對於此事自然會給予充分的理解與支持啦。再者說了,我這人向來通情達理,絕對不會給你施加壓力的喲。”


    聽到這裏,吳敬誠連忙拱手作揖,感激地說道:“多謝陳大人的關懷備至,這份情誼下官銘記在心呐!隻是關於婚姻之事,畢竟自古以來都講究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還容下官迴去仔細斟酌一番才行。”


    陳致遠見狀,輕輕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道:“嗯,也好也好,那一切就全憑你自己拿主意啦!”


    吳敬誠從濱江府迴到了濱江營。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個不停。


    吳敬誠緩緩地下車往前走,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急匆匆地趕迴辦公室處理事務,反而腳步略顯沉重地在營區內四處溜達著、巡視著。


    夜幕悄然降臨,雨勢逐漸變大,傾盆而下的大雨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淹沒一般。


    伴隨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氣溫也像是坐過山車似的急劇下降。


    晚上就寢之後,躺在床上的吳敬誠,腦海裏不斷迴響著陳致遠對他說過的那些語重心長的話語,這些隻言片語就如同拚圖的碎片一般,一點一點拚湊出一些不為人知的人和事。


    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遠方,吳敬誠開始迴憶起自己一路從警察中隊摸爬滾打到如今濱江營新軍的艱辛曆程。


    這段漫長而曲折的道路充滿了數不清的坎坷與荊棘,其間經曆過無數次令人心碎的沉重打擊,承受過難以想象的艱難困苦和磨難,但同時也品嚐過無數次來之不易的勝利果實。


    然而,當吳敬誠試圖理清這其中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和各種事情時,卻發現有些問題越是深度思考,便越發讓人感到迷惑不解,仿佛走進了一個迷宮般找不到出口。


    吳敬誠在宿舍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心中的糾結讓他整夜都無法合眼入睡。


    就這樣一直折騰到天亮時分,吳敬誠才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腦袋猶如被千斤重石壓著一般昏沉不堪。


    由於身體實在太過虛弱,吳敬誠連起身去吃早飯的力氣都沒有了。


    王濤小心翼翼地端著熱氣騰騰的早餐走了進來,看到吳敬誠一臉病容地躺在床上毫無動靜,關切地開口問道:“營長大人,您是不是昨晚著涼感冒啦?”


    吳敬誠有氣無力地應道:“也許是吧……我現在感覺全身酸痛得厲害,一點兒胃口都沒有,根本不想吃東西。”


    王濤滿臉憂慮地看著吳敬誠,焦急地說道:“這樣不吃不喝的,身體怎麽能吃得消呢?要不還是讓我送您去醫院檢查檢查吧?”


    然而,吳敬誠卻堅定地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迴應道:“沒事的,再堅持一下應該就能挺過去了。”


    王濤沒辦法說服吳敬誠,隻好跑去醫務室,找到濱江營的軍醫淩向陽。


    隨後,淩向陽一路小跑趕到吳敬誠的宿舍。


    隻見淩向陽拿出體溫計,小心翼翼地放在吳敬誠的腋下測量體溫。


    淩向陽經過一番望聞問切,迅速從醫藥箱裏取出幾粒藥片,遞給吳敬誠並囑咐其服下。


    淩向陽看著吳敬誠的病情,又取出體溫計查看,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淩向陽轉頭看向王濤,語氣急切地說道:“王濤,你快看看,吳大人的體溫這麽高,三十九度五,情況不太樂觀啊!咱們不能再耽擱了,趕緊送醫院才行。”


    王濤無奈地歎了口氣,苦著臉迴答道:“可是大人他自己不願意去醫院呀!”


    李易陽急得直跺腳,聲音不自覺地抬高了幾分:“這怎麽能行呢?你瞧瞧吳大人現在病得多重,如果再不及時治療,後果不堪設想啊!而且我這裏也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怎麽能緩解吳大人的病情啊!”


    一直沉默不語的吳敬誠聽到兩人的對話,強撐著身子緩緩坐了起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好吧,淩軍醫,那就送我去濟民醫院看看吧。不過如果沒啥大問題,我很快就會迴來。”


    說完,吳敬誠便在王濤和淩向陽的攙扶下,艱難地朝著樓下走去……


    王濤和淩向陽一臉凝重,雙手緊緊地攙扶著麵色如紙、雙腳仿若踩在棉花上一般虛浮無力的吳敬誠,每一步都走得極為緩慢且謹慎,仿佛手中捧著一件稀世珍寶般,生怕有絲毫閃失。


    從踏入濟民醫院大門的那一刻起,兩人就沒有一刻敢放鬆警惕,嘴裏不停地輕聲安慰著吳敬誠,話語溫柔而關切。


    穿過熙攘的人群,他們徑直走向內科診室。


    醫生仔細詢問起吳敬誠的病情。


    隻見吳敬誠虛弱地靠在椅背上,聲音細若蚊蠅地描述著自己的症狀。


    身體虛脫到連抬手指的力氣都幾乎喪失殆盡,發高燒了,整個人猶如被烈火焚燒過一般。


    醫生聽罷,眉頭微皺,隨即開始了一場全麵而又細致入微的檢查。


    聽診器在吳敬誠的胸前背後遊走,體溫計量過一次又一次。


    醫生結束了所有的檢查步驟,臉上的神情卻異常嚴肅,這讓原本就提心吊膽的王濤和淩向陽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這位患者的情況不容樂觀,必須立刻住院接受更為深入的治療。高燒一直不退,如果再拖延下去,後果不堪設想。”醫生語氣堅定地說道。


    聽聞此言,王濤忙不迭地點頭應道:“好好好,那就讓營長大人安心住院吧,這樣我的心裏也能踏實些。”


    一旁的淩向陽也趕忙附和道:“吳大人,您看還是聽從醫院醫生的建議,先住院治療要緊啊。”


    吳敬誠艱難地抬起眼皮,看著眼前滿臉憂慮的二人,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見吳敬誠點頭應允,淩向陽不敢有片刻耽誤,立即轉身按照醫生的囑咐前去辦理住院手續。


    吳敬誠整個人昏昏沉沉,被護士們推進了病房,躺在病床上顯得十分虛弱和無助。


    王濤看著吳敬誠這副模樣,心疼不已,留下來照顧他。


    過了一會兒,王濤想起葛蘭醫生。於是他急匆匆地跑到一樓中醫科,找到了正在忙碌的葛蘭。


    王濤下樓一臉焦急地對葛蘭說:“葛醫生,不好了!營長大人住院了!”


    葛蘭聞言猛抬起頭,臉上露出關切之色,急切地問道:“怎麽迴事?敬誠現在怎麽樣了?他在哪裏?”


    王濤連忙迴答道:“他在二樓 6 號病房,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看起來情況不太好,可能是昨天淋雨後感冒引起的吧。”


    葛蘭微微皺起眉頭,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先別著急。我這邊還有幾個病人要看,等我處理完馬上就過去。”


    王濤感激地說道:“那就麻煩葛醫生了!”


    葛蘭微微一笑,安慰道:“沒事的,王濤,你放心好了。照顧病人也是我的職責所在。”


    王濤聽了這番話,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但仍忍不住擔憂地說道:“唉,我真是左右為難啊。一方麵希望營長能快點好起來,另一方麵又害怕他的病情會突然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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