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青家晚飯的飯桌上彌漫著一股神秘而誘人的香氣,一道煙熏豆幹炒臘肉擺在了中央,這一道人與時間共同密謀的美食,剛出場就吸引了全家人的注意力。


    “今天多了新菜色啊。”


    剛迴到家的青岑安淨了手坐到桌前,看著桌上這散發著獨特香氣的新奇菜色,他難得的有一嚐為快的衝動。


    而目睹了這道菜炒製全過程的青雲兮和青描夏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爹爹,咱們可以開飯了嗎?”


    “好,開飯。”


    話音剛落,五雙筷子如箭一般同時伸向擺在最中央的那一盤煙熏豆幹炒臘肉,仿佛五道閃電劃過餐桌,引得周圍的空氣都微微顫動。


    一家五口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盤香氣撲鼻的菜肴上,刹那間,飯廳裏隻剩下筷子與盤子輕微碰撞的聲音,以及有人吞咽口水時喉嚨發出輕微的聲響。


    青描夏和青雲兮、青雲祉兄妹三人毫不猶豫的夾了一塊臘肉,這臘肉紅亮油潤,肥瘦相間。


    肥肉部分泛著金黃色的油光,薄薄的一片,晶瑩剔透,瘦肉的部分,則更多了點紮實的感覺,一整塊夾進嘴裏,肥瘦相間,迸發出了一種新的美味,一點膩味都沒有,雖然有點微鹹,但是鹹中帶甜,在口中慢慢咀嚼,迴味餘香。


    青岑安和苗貞耘則是先夾了一筷子煙熏豆幹,臘肉常見,而這豆幹他們前所未見,勢必要先嚐一嚐。


    這煙熏豆幹炒臘肉裏的煙熏豆幹色澤金黃,初入口時,舌尖先感受到一股獨特的煙熏香氣,那是柴火燃燒後的餘韻,帶著淡淡的木質氣息。


    隨著咀嚼的進行,豆幹的口感逐漸展現出來,它既有著一定的韌性,又不失嫩滑,每一塊都細膩而有嚼勁,仿佛訴說著時間的沉澱和故事,這種獨特的口感讓人欲罷不能。


    青家自家人吃飯的時候沒有那麽多講究,品嚐到煙熏豆幹的青岑安好奇的開口問一旁的苗貞耘:“夫人,這豆腐是從哪裏買的,這味道和口感吃著著實獨特,別有一番風味。”


    苗貞耘看了一眼埋頭吃肉的小閨女,笑道:“這雖是用豆腐做的,可不叫豆腐,叫做煙熏豆幹,是咱們夏夏從店裏拿迴來的,說是店裏的師傅無意間做出來的。”


    “原來如此,夏夏,你能跟爹爹介紹一下這煙熏豆幹嗎?”


    青描夏將嘴裏的飯菜咽下,乖巧的開口道:“行呀,爹爹想知道什麽?”


    “這煙熏豆幹是怎麽做出來的?”


    “這,這小七不知道呀,要不等我先去問問林叔叔,問清楚了再迴來告訴爹爹?”


    “呃,也行。”


    苗貞耘輕笑一聲:“行了,有的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非得刨根問底的,這做豆腐的方法就足夠複雜了,做豆幹的方法肯定更複雜,小七才多大的孩子,怎麽說得清楚。”


    “是我太激動了,主要是這煙熏豆幹的味道濃鬱而醇厚,與臘肉的鹹香相互交融,每一口都帶著濃鬱的鹹香和微微的煙熏味,讓人迴味無窮。”


    “這菜味道確實不錯,要不咱們家今年也醃製一些臘肉臘腸?”


    “我看可以。”


    這時,忙著吃飯的青描夏抬起頭阻止了兩人,她含糊不清的開口:“爹娘,不用醃了,我已經讓林叔叔醃好了,等風幹的差不多了就能送來了。”


    聽到青描夏的話,青雲兮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自從妹妹開了飯店之後,家裏的夥食是越來越好了,未來可期啊!


    飯後,青岑安喝著消食茶,還在迴味著剛剛吃到的煙熏豆幹炒臘肉,迴味著迴味著,他腦海中產生了一個想法。


    人這個物種吧,要是沒有產生過什麽念頭還好,但凡產生了某種念頭,那可真是一發不可收拾啊。


    這不,正在廚房收拾碗筷的王婆子被突然闖進來的青岑安嚇了一跳,差點將碗都摔了。


    “老爺,可是有什麽吩咐?”


    王婆子將手中的碗放下,洗了洗手,拘謹的站在一邊。


    說實話,她來青家做事很多年了,可沒怎麽跟男主人打過交道,所以對一向遠庖廚的男主人突然跑來廚房,她表示很疑惑。


    進到廚房的青岑安也覺得自己有些衝動了,可來都來了。


    青岑安輕咳一聲,說道:“今天小七小姐拿迴來的煙熏豆幹和臘肉,還有沒有剩的?”


    王婆子點點頭,迴答道:“迴老爺的話,還有剩的。”


    聽到還有剩的,青岑安開口吩咐道:“那些豆幹怕是不能久放,明天全都炒了吧。”


    “好的。”


    王婆子實在想不明白男主人為什麽會突然跑到廚房跟她吩咐起這菜能不能久放的事,這菜能不能久放,她能不知道?


    青岑安沒發覺此時自己的行為已經越廚代庖了,他繼續開口:“明天若是將那豆幹和臘肉全都炒了,她們娘倆怕是吃不完,這樣吧,明天中午做好飯菜送一份來給我,總不能浪費了食物。”


    “好的。”


    終於將自己的目的說出口,得到肯定答複的青岑安愉快的抬腳離開了廚房,正好遇上另一個在廚房幹活的婆子。


    “王婆,剛剛老爺來廚房了?”


    “是啊。”


    “怎麽就來廚房了,之前也沒見來過呢?”


    王婆子沒有著急迴答她的問題,而是轉頭問了她另一個問題。


    “楊婆子,你說我最近的廚藝是不是越來越好了?”


    楊婆子一尋思,還真是!


    她拍著大腿開口問:“王婆子,難不成是你的廚藝被老爺看上眼了,你還真別說啊,你最近做的飯菜越來越好吃了,被當家老爺看重也正常。”


    王婆子輕歎一聲:“可是,我最近這些做菜的手藝都是小七小姐教的啊,說到底,老爺和夫人看重的不是我的手藝,而是小姐的本事,你說照這樣下去,我不會保不住這份活吧?”


    看著憂慮起來的王婆子,楊婆子開口勸道:“別瞎想,要我說啊,你這活穩著呢,別人搶不了。”


    “怎麽說?”


    “你想想啊,能被小七小姐親自指導做菜的是不是就你一個?你可是全天下獨一份,再說了,老爺夫人還有少爺小姐都習慣了吃你做的飯菜,怎麽會舍得讓你走?”


    “也有道理,我剛剛怕是想岔了。”


    王婆子想了一晚上,除了老爺開口要求的煙熏豆幹炒臘肉之外,她還準備做上幾道講究的大菜,以徹底穩固自己在青家廚房裏的地位。


    次日,王婆子戰鬥值爆表,她打算將自己的十八般武藝拿出來,做上一大桌豐盛的飯菜給好不容易提一次送飯要求的青岑安送去,這樣既可以讓老爺在同僚麵前掙足了麵子,也能體現自己精湛的廚藝。


    王婆子想的很美好,她充滿了激情,可這份激情在青描夏來廚房覓食的時候就被澆滅了,一點火星子都不剩的那種。


    知道王婆婆要給自家爹爹安排大餐,青描夏當場就否決了,她想了想,讓王婆婆準備一個葷菜兩個素菜就行。


    王婆子不解,可也不敢多說什麽,別看小七小姐年紀最小,事實上,她要是嚴肅起來,那通身的氣場比其他幾位少爺都嚇人。


    午時兩刻,王婆子將剛出鍋的飯菜裝進食盒,她一邊裝一邊小聲開口問:“小姐,隻三個菜一個湯,會不會看著太寒酸了?”


    看著還空著一層的提盒,青描夏覺得自己的強迫症犯了,於是開口朝王婆子說道:“看著是空了些,將楊婆婆給我做的梅花香糕也裝進去吧。”


    “小姐你不吃了?”


    “這些讓給爹爹吃,我讓楊婆婆再給我做就是了。”


    王婆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梅花香糕確實是剛出爐的要更好吃一些,小七小姐一向是懂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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