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初現曙光,宛如天幕開啟。


    一夜過去,有的人依舊重複著昨天的老路,而有的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開啟了新的副本。


    經過全家老少兩天的努力,青家的稻子總算全部收迴來了,看著一堆堆的稻子,青家老爺子那不苟言笑的臉上都浮現出了笑意,臉上的每一條褶子都透露著豐收的喜悅。


    這天下午,苗貞耘跟著兩個妯娌和侄媳婦們去將要辦酒席的大伯家幫忙,青描夏則跟著她奶奶和大爹去曬場曬穀子,至於兩個哥哥,早就跑沒影了。


    村裏的曬場其實就是一塊平整過的地方,別看這塊四四方方、平平整整的場地很普通,其實它一年四季也不得閑。


    春夏之交曬蠶豆、小麥、油菜籽,中秋時節曬稻穀、高粱、落地生,深冬曬蘿卜、曬冬菜,平時甚至還會曬些從牛羊圈挖出來的農家肥料。


    村裏人家年複一年、季複一季、一斤一兩的糧食,都是裝在大大小小的竹筐裏,從這裏順著一條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分別走向各家各戶的糧倉、糧缸,這些糧食填飽了一輩又一輩人的肚子,也喂足了那些風風雨雨的日月。


    曬場曬場,那是既能曬物,又能曬人。


    尤其是這個曬人啊,既可以是物理層麵的曬,也可以是精神層麵的曬。


    要知道,這人員聚集的地方一向是無盡八卦消息集中滋長的場所,尤其聚集在曬場上的又都是些大娘大嬸,大娘大嬸們可是一個板凳,兩個馬紮,三把瓜子能磕出四個瓜,能悄無聲息令人身敗名裂的神奇存在啊。


    這不,剛到曬場上,青描夏就看見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曬太陽閑聊的大娘大嬸,以及大爺大叔。


    整個曬場上都很熱鬧,但有一處地方格外熱鬧,被青岑民扛在肩上坐著的青描夏八卦之魂瞬間熊熊燃起。


    青岑民本來要往自家曬穀子的地方去,卻聽見耳邊傳來小丫頭軟軟糯糯的聲音。


    “大爹,大爹,熱鬧,小七想看。”


    這甜糯的撒嬌一瞬間就萌化了青岑安的心,此時的他哪裏還想得起自家的穀子,一心隻想著小丫頭要什麽,他就給什麽,雙腳絲滑的拐了個彎,帶著青描夏往熱鬧的地方去了。


    走近了,青描夏就聽見幾個大老爺們湊在一起正在大聲的談論著什麽,細看的話,還能從他們臉上看出幾分嫌棄。


    青岑民走過去,開口問:“哥幾個說什麽呢,這麽大動靜?”


    有個圓臉中年男子朝著一個方向努了努嘴,嗤笑道:“還能是什麽動靜,翠花家的大頭兒子又搞事了唄。”


    “他又搞什麽幺蛾子呢?”


    還沒等圓臉男子迴答,旁邊的尖嘴男子就笑起來:“那傻小子用手蘸著屎,滿村子堵他爹呢。”


    青岑民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小子到底是什麽毛病,平日裏看著也沒什麽問題啊,怎麽盡幹些出人意料的事?”


    “那誰知道呢,那麽大個大小夥子,一天天的淨不幹人事。”


    那尖嘴男人聞言,笑了一聲,故作高深的說:“這迴這事我倒是知道一點緣由。”


    “怎麽迴事,你說說。”


    “就是,知道就說,賣什麽關子,小心生兒子沒屁眼。”


    “嘿,你這人怎麽罵人呢。”


    “行了,你快說說怎麽迴事。”


    “聽說這孩子不知道從什麽開始的,一天天的飯也不想吃,覺也不想睡,成天就隻往茅房裏鑽,沒完沒了的拉屎。”


    “飯都不想吃,怎麽可能有沒完沒了的屎給他拉?”


    “那誰知道,反正就是成天在茅房裏待著,他家裏的想上個茅房都難,尤其他老子,有一迴來感覺了往茅房跑,誰知那小子在茅房裏蹲著死活不讓位,差點給他爹拉一褲兜子。”


    “哈哈哈哈,這我知道,難怪那天我看著他爹撅著屁股心急火燎的往菜地裏鑽呢,原來是憋不住了。”


    “就是從那以後啊,他爹就嫌他整天待著茅房裏,占著茅坑不拉屎,那小子也軸啊,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拉假屎,每迴拉完屎都要拉著他爹去看一眼,給他爹惡心的啊,扶著牆角吐了一上午,吐完覺得還是氣不過,又按著揍了一頓。”


    “然後呢?”


    “然後?可能是沒揍對地方還是咋的,那小子更來勁了,這迴倒是不拉著他爹去現場看了,但是每迴拉完屎,都要用手蘸一點給他爹看看,從來不管人前人後,也不管他爹是在睡覺還是在吃飯,抬著手就往跟前戳。”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是該說這小子軸呢,還是該說這小子心眼子焉壞呢?


    不管怎麽說,還好這不是自家的小子,禍害的也不是自己,這是在場所有男人此時此刻的內心真實寫照。


    青描夏也目瞪口呆,這小子,這小子,怎麽說呢,這精神狀態實在是異於常人啊,要是在後世,那是要被當場送進精神病院的吧。


    人群中,有人終於是迴過神來了,他望著翠花家的方向,感慨道:“你們說說,這翠花和她男人看著都是挺正常的人啊,怎麽生了這麽個玩意出來?”


    有個老頭撓了撓胳膊,開口道:“他們家,怕是老祖宗的墳地沒選好,你們沒發現嗎,自從翠花她爹去了,他們家啊,嘖嘖嘖。”


    “這倒是,自從老七叔去了,他家那日子啊......尤其在人丁一事上,孩子接二連三也生了好幾個,現在也隻剩下這腦子不太靈光的大頭小子了。”


    “你還真別說,他們家之前那幾個孩子,聽說有一個生下來就瞎,有一個生下來就聾,還有一個生下來就不太齊整,好不容易養活下來的這個,腦子看著又不太正常,你們說這是不是招惹了什麽不幹淨的?”


    “有可能。”


    正說著,那尖嘴男人瞥了一眼坐在青岑民肩上的青描夏,又看了看青岑民,臉上露出幾分促狹的笑。


    “岑民,你肩上這小丫頭就是你三弟家的吧,話說迴來,當年你爹還幫她爹說過翠花呢,可惜翠花家一心想要招贅,招了她娘家的表哥上門,要不然啊,如今都不一定有她了。”


    【娘家表哥,這是近親結婚啊,難怪生下來的孩子都不太正常,怪可憐的呢。】


    青岑民聽不見小侄女的心聲,隻聽見別人拿自家人開涮,瞬間就不樂意了,聊別人家的八卦,怎麽聊都行,但是涉及到自家人的,他可不是好脾氣的。


    “當著孩子的麵胡說些什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也值得你特意拿出來說,我看你記性好得很,欠我家的那幾兩銀子怎麽想不起來還啊?”


    青岑民話音一落,那尖嘴男人麵上就不怎麽好看了,他想調侃調侃青岑民是真,但是也不敢得罪了青岑民一家,當場就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是我說錯話了,欠的那幾兩銀子你在寬限些時日,等家裏有了閑錢,立馬就還。”


    青岑民懶得看他,村裏這些男人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他怕那些汙言穢語的汙了小侄女的耳朵,便找了個要去翻穀子的理由,帶著青描夏離開了。


    【哎呀,我爹居然和翠花有段故事,我怎麽沒聽過呢,這事我娘親知道嗎?】


    看著自己離八卦越來越遠,青描夏想伸個爾康手挽留一下,可奈何她兩隻小手緊緊抱著她大爹的頭,竟然空不出手。


    【哎呀呀呀,這到手的八卦跟那煮熟的鴨子似的,又飛了。】


    【哎!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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