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酒之後,苗貞耘要抱著小閨女迴娘家,青描夏聽了一耳朵,才知道這裏的孩子出生後,外婆家都要將自家外嫁的閨女和剛滿月的孩子叫迴去小住幾日的,俗稱“挪窩窩”,也稱“叫滿月”。


    滿月宴的次日,苗貞耘的兄弟請人抬著轎子來了,他們是來接自家妹妹和外甥女迴娘家的。


    吃飽喝足的青描夏被自家娘親在鼻尖上點了個黑點也沒表現出什麽不滿,異常的乖巧。


    “走嘍,咱們去外婆家,夏夏,知道什麽是外婆家嗎?”


    【知道,外婆家不就是娘親的娘家嘛,我聰明著呢。】


    青描夏被自家娘親抱著來到明堂,看見了自己的兩個舅舅,估計是娘親家裏基因挺好,兩個舅舅都長得有模有樣的,很合她的眼緣,於是青描夏主動伸出了小手,求抱抱。


    麵對自家外甥女的熱情主動求抱抱,苗逸川有些詫異,但很快又高興起來,他迫不及待想伸手去抱外甥女,可本身還未成婚,並不知道如何抱孩子,於是上演了一出手忙腳亂的場麵,惹得明堂裏的眾人輕笑不已。


    好不容易將外甥女抱起來了,可她香香軟軟的一小小隻,苗逸川整個人都僵持住了,一動也不敢動,沒抱多久呢,整個人就大汗淋漓了。


    青描夏看著抱著自己汗珠不斷往下落的小舅舅,也是驚呆了,自己仿佛有千斤重,不然為何小舅舅如此模樣。


    【都說重於泰山,輕於鴻毛,我這輕飄飄的體重,到了小舅舅手裏怎麽像是泰山壓頂似的?】


    【我的親娘哎,我這小舅舅是不是小小年紀就虛了,不然為何這虛汗直流呢,哎呀,有病得盡早治啊,可不能諱疾忌醫啊。】


    苗逸川聽不見自家外甥女的心聲,隻覺得小丫頭是喜歡自己才一直用那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自己看,可把他高興壞了,還得意的跟自家大哥苗清川使了個眼神,絲毫沒有注意到周邊青家人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詭異。


    其中,有一道目光尤其灼熱,苗貞耘聽到自家小閨女的心聲之後,看向自家弟弟的眼神就不太對了,閨女說得對啊,小弟才多大,都還未成婚呢,怎麽抱個剛滿月的孩子就虛成那個樣子,可見閨女的擔憂是有道理的。


    不成,不能讓他一直這麽諱疾忌醫下去,一會迴了娘家,得跟自家娘親知會一聲,他年紀不算大,從現在開始調養,應該也不晚吧,也不知對子嗣有沒有影響。


    想到這裏,苗貞耘迴娘家的心就迫切了起來,等大哥喝完杯中的茶水,她就催促著,迫不及待的帶著小閨女一起迴了娘家。


    說是迴娘家,其實也沒有多遠的距離,苗貞耘的娘家,歸德將軍府離青家也不過兩刻鍾的路程,這還是因為母女倆坐轎子的緣故,要是騎馬或者坐馬車,那三五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姑奶奶迴來了,快,去通知老夫人和少夫人們。”


    “哎,這就去。”


    那早早守在門邊的婆子見轎子快到近前了,喜不自勝,連忙上前迎接。


    “姑奶奶,早前就知道姑奶奶今兒帶著小姐歸家,沒想到這麽快,一路上可還順利?”


    苗貞耘掀開轎簾,就見一直在娘親身邊伺候的周嬤嬤候在轎子旁,她笑吟吟的點了點頭。


    “有兩位哥哥護著,路上一切都好,娘親可還好?”


    “老太太好著呢,知道你要迴來,一早就念叨著讓廚房準備你喜歡的菜品了。”


    “那就好。”


    兩人說了兩句,苗清川走上前來,開口道:“周嬤嬤,妹妹她們娘倆這一路在轎子上顛簸,想必也累著了,老太太也在裏麵等著呢,快別拉著人在外頭站著了,到屋裏坐下再說話也不遲啊。”


    “對對對,大爺說得對,我這都老糊塗了,姑奶奶下轎吧,咱們進門去。”


    “也好。”


    苗貞耘抱著孩子下了轎子,青描夏這才有機會打量這外婆家的門楣,這將軍府能夠稱為府,是有原因的,不說地段,就這建築麵積看著就比自家的大很多啊。


    【歸德將軍府,這五個大字筆茹蒼龍,字似猛虎,一看就不是什麽文弱書生能寫出來的,這提筆之人肯定很厲害!】


    苗貞耘本來一隻腳都跨過門檻了,聽到自家小閨女的心聲,又往後退了一步。


    苗清川看見自家妹妹不進反退,疑惑開口:“妹妹,怎麽了,可是忘了什麽東西?”


    “沒有,我隻是好像從未好好看過咱們府上這牌匾,都忘了這牌匾上的幾個大字是出自誰人之手了。”


    “你啊,這都能忘,這五個大字出自驃騎大將軍之手,可是爹好不容易求來的墨筆。”


    “原來如此。”


    聽到大舅舅和娘親的話,青描夏突然對著素未謀麵的驃騎大將軍產生了無限的好奇。


    母女二人很快被迎到了內院,老夫人和幾位夫人早已經等候多時了,看到兩人進來,幾位夫人熱情的迎了上來。


    苗清川的夫人溫氏率先開了口:“芸妹妹,你可算到家了,可想死我了,快,讓我看看咱們盼了這麽多年的小閨女。”


    二夫人文氏也跟著開口道:“讓我也看看,我也想盼個小閨女呢,讓我沾點喜氣。”


    四夫人劉氏摸了摸剛顯懷的肚子,嘴上沒說什麽,但也湊了過來,這一胎她希望是個兒子,但以後也想要一個香香軟軟的小閨女呢。


    “呀,咱們這小閨女長得可真好,粉雕玉琢的,你們說是不是?”


    “是呀,這皮膚粉粉嫩嫩的,跟剛剝了殼的雞蛋沒什麽兩樣,你看看你看看,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是不是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你們瞧瞧,她衝我笑呢。”


    老太太坐在上首,等了老半天,就見自家那幾個兒媳婦隻顧著自己在那逗孩子,一點也沒有要抱過來給自己看看的意思,不由有些著急,她也想看啊!


    苗貞耘自然看出了自家老太太的不滿,可孩子在幾個嫂子手裏,她也不能說什麽,隻一人湊到了老太太身邊。


    “娘,你可想你閨女了?”


    “想想想。”


    老太太嘴裏說著想,但眼神還是一直往幾個兒媳婦那瞟,自家這小閨女出嫁前天天見,嫁人之後也是三天兩頭的見,新鮮勁早過了。


    那外孫女就不一樣了,熱乎乎的,多新鮮呐。


    “咳。”


    “娘,你怎麽了,可是不舒服?”


    “我沒事,老四媳婦啊,你身子重,就別一直在那站著了。”


    突然被點名的老四媳婦艱難的將視線從粉雕玉琢的小臉上移開,看向自家婆婆,看見婆婆眼中的急切和渴望,不由有些想笑。


    “嫂子們,咱們姑奶奶帶著孩子迴來挪窩窩,咱娘這個做外婆的,是不是得給‘掛錢’呢?”


    “‘掛錢’?對對對,做外婆的得給‘掛錢’呢,來吧,乖乖,咱們跟外婆要‘掛錢’去。”


    說著,大夫人溫氏將青描夏放到了老太太手裏,老太太早聽說過自己這個外孫女,但還從未看過一眼,此時看著懷中靈氣十足的孩子,一時間眉開眼笑,樂得合不攏嘴。


    老太太高興歸高興,也沒忘記幹正事,“掛錢”是早就準備好的,她將“錢”輕輕的掛在青描夏的脖子上。


    “將‘錢’掛在身上,願咱們夏夏一生富貴,安樂無憂。”


    掛完錢,老太太依舊不願意撒手,自己這外孫女一看就是個有福的,不僅長得極好,那三觀五庭都很是周正,於是老太太對這個外孫女愈加愛了幾分,就連臉上的皺褶都寫滿了喜悅慈愛。


    “娘,你看我們家小七,長得可像我?”


    “像,你家七個孩子,就小七長得最像你,看見她啊,就叫我不禁想起你當年剛出生的時候。”


    “大家都說她長得像我。”


    “像你像你,也不枉你盼她盼了這麽些年。”


    “那是當然,我與小七有緣呢。”


    “可不就是緣分,看見她啊,我就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這一晃眼的功夫,當初還在我懷裏撒嬌哭鬧的小小人兒,如今竟然已是七個孩子的母親了,歲月不饒人啊。”


    看向自家小閨女那張稚嫩的小臉兒,苗貞耘心中亦是感慨萬千,此次迴來,發現自己的母親已然滿頭銀發,盡顯老態,她的雙眼似乎有些發燙。


    適逢丫頭端了瓜果茶水進來,溫氏連忙招唿大家用茶水,將將打斷了母女倆的情緒。


    喝了茶水,老太太情緒也調整過來了,她坐在上頭,將青描夏攏在懷裏,一一指著屋裏的眾人介紹給她認識,也不管她聽不聽得懂,記不記得住,就很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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