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住前院,床鋪用品已經準備妥當。


    沈知念這邊梳洗更衣後屏退了眾人,隻留了秋月在外間值守。


    春桃和玉蘭這些近身伺候的大丫鬟都是有單獨的小房間的,兩人各自迴了屋,玉蘭停在門邊,側耳細細聽隔壁房的動靜。


    良久,確定春桃已經睡下了她才放輕腳步,兩手緊握不斷來迴踱步,神情變幻莫測,緊張中又帶著惶恐激動,整張臉都扭曲了。


    她突然頓住,一手抬起,另一隻手拾起袖子上下翻看,又抬起腳尖帶起裙擺左右擺動,就見她從衣櫃裏翻出一套水粉的衣裙換上,緊緊的束了腰,更顯的腰肢纖細、胸大臀肥。複又坐在妝台前細細描眉,末了用嫣紅的口脂點了唇。


    玉蘭看著銅鏡中容光煥發的自己,腦袋歪向一邊微微向下,眼睛卻緩緩抬起,燈下看人,果真不假。


    她站起身顫著手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小紙包,這是她娘晚膳後悄悄給她的,說是能讓男人欲罷不能的東西。


    娘的意思她知道,可她不是沒腦子的蠢貨。


    侯爺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物,自己使這樣的卑劣伎倆就真的能如願?


    玉蘭不是傻子,相反對自己的身份看的很清。


    侯爺不知什麽時候便會離開,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今晚就是她最後的機會。


    透過窗戶紙她看向外麵越發深沉的夜色,心裏的野望戰勝了恐懼,她扔下紙包踏出步子,輕輕推開了門……


    小徑中緩緩走出一美貌婢子,手上托著托盤,其上有一碗還在冒熱氣的湯食。


    婢子微垂著頭,看不清神色,溜在額前的一縷頭發隨著她走動晃啊晃的。


    雲川在外巡田還未歸來,此刻守在門口的是行北,他身材魁梧壯實,立在台階上就跟個守門神似的。


    玉蘭端托盤的手緊了緊,都走到這兒了,已經不容許自己後退了。


    那日沈知念僅是累了要歇息片刻,便有一群人擁護著前後伺候,這個畫麵在她心裏不知出現過多少次,倘若換成自己……該有多麽的美妙啊。


    到底是做那享受榮華富貴的妾還是隨便嫁個管事當清貧娘子,她早就想好了!


    “你是何人?為何此時到此?”行北抬手製止台階下的婢女。


    “這位管事,奴婢是小姐身邊的大丫鬟,小姐擔心侯爺睡不慣,特意讓奴婢煮了安神湯送來。”玉蘭徐徐道來,聲音婉轉動聽,若是個懂風月的男子保準兒半邊身子都得聽麻了。


    可惜,她遇到的偏偏是個不懂風情的。


    行北聽了她的來意,眉頭皺起,直接道:


    “小姐吩咐的?”


    玉蘭趕緊點頭,她賭的就是這人不敢大晚上去求證自己話中的真偽。等自己得了手,誰還管自己是怎麽上的侯爺的床不成?


    “這位管事,天冷露寒,這安神湯冷了可就不好了,您讓奴婢送進去待侯爺用了,馬上就走可好?”


    最後一個字打著漩兒往行北耳朵裏鑽,行北下意識抖了抖,想到侯爺最是看重小姐,便側身敲了房門。


    “侯爺,小姐讓人給您送了安神湯來。”


    不一會兒裏麵有聲音傳出:“進。”


    玉蘭心下一喜,麵上不變,走上台階,就著行北推開的門走了進去。


    沈淮安還沒睡下,此時正坐在外間書案後不知在寫什麽。


    看都沒看一眼進來的婢女,淡聲道:


    “小姐還未睡下?”


    “迴侯爺,奴婢來時小姐已經睡下了。”玉蘭一顆心跳咚咚響,忍不住稍稍抬頭偷眼去看書案後的男子。


    男子脊背挺直,冷峻的麵容在燭火的映照下柔和了幾分,手裏的紫毫一筆一劃就跟寫在她心上似的,撩人的很……


    “侯爺,安神湯涼了就不好了,不若先用了湯吧?”


    聲音嬌嗲甜膩,沈淮安寫字的手一頓,眉頭微皺,看向站在屋裏的人。


    玉蘭感受到上首人的視線,睫毛微顫,露在外麵的脖頸看著更優美了,她微微抬頭,露出一張小家碧玉的臉。其上最出彩的大概就是那雙刻意勾勒的眉眼,隻見她眼波流轉,嫣紅的唇瓣微微張開,似乎在引誘人深入。


    托盤上的湯碗還在冒著熱氣兒,就是不知…此刻是湯可口亦或人更可口……


    沈淮安放下手中毛筆,他眼眸漆黑,黑沉沉的目光好似看死物一般落在她身上,語氣冷漠又閑散:


    “小姐讓你過來的?”


    “是。”不知為何,玉蘭後背突然有些發涼,手裏的托盤差點端不穩。


    麵前人分明沒變,可給她的感覺就是變了。就好像,好像自己那點兒小心思全被窺見了!


    她慌忙低頭收了做作姿態,不敢再逾矩,什麽麻雀變鳳凰的念頭全沒了。


    “滾。”


    明明是輕飄飄一個字,卻嚇的玉蘭瞬間白了臉,後退一步,慌亂著行禮腳步虛浮的逃了出去。


    沈淮安慢條斯理的收了寫好的帖子放進抽屜,唇邊溢出一聲輕笑,譏諷嘲弄。


    念兒身邊的人他不會動,自己不能嚇著她,還是留著讓念兒自己處理吧。


    沈淮安唇角弧度漸深。


    夜半,


    萬籟俱寂。


    冬日的深夜少有蟲鳴蛙叫。


    沈知念白日裏玩的盡興,沾著枕頭就睡著了,她沒想到沈淮安夜探香閨已經無比熟練。


    “哥哥?”被人撈進懷裏,沈知念悠悠轉醒。


    “嗯?”


    “沒什麽。”女聲嬌嬌軟軟,帶著剛醒的迷糊。


    “再好的安神湯也不如念兒你,下次不用使人送來了。”沈淮安意味深長的看了她幾秒,指腹攆過她飽滿的唇。


    沈知念聞言,清醒了幾分,下意識想反問,又怔愣一瞬,張了張口隻吐出一個音節:


    “嗯。”


    “這會兒醒了嗎?”


    指腹停留在她耳垂,時輕時重的揉捏,沈知念本就睡的紅撲撲的臉蛋登時飛上紅霞。她輕輕推了推沈淮安胸膛,霧蒙蒙的眸子不停眨動,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莊子上的池子我還未見過,不若念兒陪為兄去看看?”明明是詢問的語氣,卻不等沈知念反應,下榻一把將她從被子裏挖出抱起,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沈知念條件反射鉤住他脖子,換來男人似笑非笑一句:


    “真乖。”


    ……


    平靜的水麵被突兀打破,濺起的水花在空中綻放,飄渺的霧氣被攪亂一瞬又重新聚攏,仿佛無事發生。


    水池中央穿著褻衣褻褲的男女緊密相貼,親密無間。


    朦朧夜色裏,黑的發,白的膚,殷紅的眼尾,滴血的耳垂,女子就像被男子拖拽著墜落人間染上凡塵的神女……


    沈淮安喉結滾動,眼底的欲深的嚇人,某處蠢蠢欲動。


    懷裏女子粉麵含春,露出的鎖骨精致可愛,有水珠順著修長的脖頸一路蜿蜒向下,最後匯入波濤之中,雪白的褻衣沾了水近乎透明,粉意盎然的桃花恣意生長於山巔,亟待人采擷。


    沈淮安喉頭滾動,覺得自己更渴了。


    沈知念迷蒙的眼裏滿是無措,下唇被她死死咬住,她很羞恥,很想要用手擋住泄露的風光,可他們處於池水中央,她不會鳧水,隻能死死抱住男人脖頸。


    而男人穩穩攬著她,居高臨下似要將她一寸寸吞下……


    “哥,哥哥,我怕。”四周空蕩蕩的,腳騰在水裏落不到實處,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別怕,有我。”沈淮安甫一開口,聲音就啞的出奇。


    “我,我困了,我們迴去吧。”嗓音顫顫巍巍,跟她那處一模一樣的顫顫巍巍。


    “乖,馬上就不困了。”


    托在她臀下寬大修長的手掌輕輕捏了捏,沈知念立時僵住,心髒不受控製的狂跳。


    孤男寡女,幹柴烈火,情到濃時……


    對於即將會發生的事,她大概明白,害怕恐懼的同時卻同樣帶著些期待的。


    因為她麵對的是她的愛人啊……


    “念兒,我愛你。”


    再也克製不住,炙熱滾燙的吻鋪天蓋地而來…


    肖想許久的唇終於化為實質,白日裏那個淺嚐輒止的吻終於換成唇齒間的糾纏。


    水聲,嘖嘖聲,喘息聲,最終混為一體。


    *=2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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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念剛從水裏出來,整個人都是半暈的,臉色酡紅,渾身跟煮熟的蝦子似的,胸前乃至纖腰上斑駁不堪的痕跡昭示了剛剛有多麽的激烈。


    直到沈淮安給她重新換好衣物,兩人一同躺進被窩沈知念才緩過神來。


    半夜一番折騰,沈知念已是疲累至極,尤其一雙玉手更是抬都抬不起來,腿根處亦是酸軟無力,整個人都跟麵團似的隻能任人揉捏。


    沈淮安看著懷裏對自己毫不設防的人兒,低頭輕吻上她眼角,咬字清晰,語速緩慢,卻無比鄭重:


    “此次差事若圓滿完成,我會向皇帝陛下討一恩賞,屆時我便求陛下為我們賜婚,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當我的正妻,唯一的妻子,可好?”


    沈知念呆呆的看著沈淮安,心像被緊緊攥住又鬆開,眼淚不自主的一顆一顆往下掉,喉嚨哽咽著說不出話。


    原來他一直在為他們的將來努力,原來他讓她相信他不是作假的,原來一切都是有結果的。


    “好。”


    沈知念拉住他給自己拭淚的手,輕輕放在心口,堅定點頭。


    “成婚後,咱們遠離京城,再不管那些條條框框,再不聽那些閑言碎語,我們過自己的日子可好?”沈淮安將貼在她臉頰的碎發捋到耳後。


    沈知念眸子亮了一瞬又黯淡下來,斟酌著開口:


    “哥哥不要爵位不要官職了嗎?”


    那他們戰死沙場的父親,母親,還有她從未謀麵卻依舊每年上香叩拜的生身父母,他們的仇誰來報?


    難道真的要為了愛情,為了他們自己拋下一切?


    那沈知念之前的百般顧忌,沈淮安的多年來的不懈努力不就成了個笑話?


    “傻瓜。”沈淮安屈指彈了下她額頭,換來小女子不滿撅嘴。


    “我已寫好奏折,待你我完婚便呈遞陛下,革去都指揮僉事一職,前往西北邊關上陣殺敵。”沈淮安臉上看不出絲毫勉強,“念兒,邊關苦寒,你願意……”


    “我願意!”不待他說完,沈知念直接打斷,小臉上是一貫的認真。


    沈淮安低低輕笑,將沈知念往懷裏帶,腦袋埋在她脖頸處唿吸著屬於她的味道。


    念兒啊……就是這樣……我才越發彌足深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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