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問出來,倒顯得他很在意似的。


    09偷偷吐槽,心想您本來就很在意啊。


    人類可真是一種奇怪而又別扭的生物。


    就在這無法言說的氛圍中,陸習延的電話響了。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沉寂的氣氛,讓陸習延不自覺鬆了口氣,從袋子裏掏出手機,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不會又是原主的哪個親人吧,陸習延又聯想到了上一次陸父打電話過來的社死事件。


    手指滑向接聽,陸習延打算以不變應萬變,讓對方先開口。


    對麵是一個輕柔的女聲,說話的語氣給人一種很有禮貌的感覺,「喂,您好,請問是陸爾全同學的家長嗎?」


    陸爾全?是自己的便宜弟弟沒錯了。


    「是的,請問有什麽事嗎?」


    對麵似乎送了一口氣,「您好,我是陸爾全同學的班主任楊潔,是這樣的,陸爾全同學在學校打架把另外一個同學打傷了,對方家長來學校討要說法,我們這邊打陸豐家長的電話打不通,所以……」


    陸習延瞭然,「行,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電話掛斷後,溫則停下用餐的動作,狀似不經意問:「是誰打的電話?」


    陸習延離他比較遠,電話又沒開免提,他隻能隱隱約約聽見對麵是一個輕柔的女聲,但具體內容卻聽不清楚。


    但這並不妨礙我們的溫·前大總裁心裏不爽,早上還偷親了他,轉頭立馬又和其他女生打電話聊天了,簡直就是渣男行徑。


    溫則毫不自知地心裏有點酸楚地想。


    陸習延將手機放下,有了這件事情分散注意力,他的不自在倒是少了些,開口迴道:「是陸爾全的班主任,說他在學校闖禍了,讓我去學校一趟。」


    溫則花了點時間迴憶起陸爾全是陸習延他弟,又聽對方說電話裏的女生隻是班主任,心裏的不得勁就這麽無知無覺地淡了下去。


    陸習延隨便吃了幾口早餐,就站起了身,對溫則說:「你先慢慢吃,我去學校一趟。」


    蕪湖,他得去給他的便宜弟弟收拾爛攤子去了。


    另一邊的學校,教師辦公室裏滿是吵鬧聲。


    聲音尖銳的婦女操著並不正道的普通話破口大罵,「殺千刀的,小小年紀那麽歹毒,把我家大寶打成什麽樣了,你們學校就是這麽教學生的嗎!」


    「我大寶在學校一向很乖,今天不知道怎麽惹到這個小混子了,把我家大寶打了一頓,今天不給我個理我還就不走了!」


    一旁身材嬌小、看起來有些柔弱的楊潔不停安撫,卻並沒有起到多大作用。


    「乖寶啊,你傷得這麽重,都是同齡人,那個殺千刀的怎麽下得去手啊。」婦女心疼地撫摸著兒子青腫的側臉,差點就掉下眼淚。


    王強不自在地往後挪了挪,躲開他媽摸他臉的手,想起他媽剛剛那粗鄙的話語和潑婦般的舉止,眼裏閃過一絲嫌棄和丟人。


    他的眼角往旁邊一掃,被他媽罵「殺千刀」的陸爾全此刻靜靜地低頭坐在角落裏,過耳的長髮一部分滑落在他臉前,遮擋住了他部分麵孔,讓人看不真切此刻臉上的神態。


    看著他孤身一人在那的可憐樣,王強心裏無不快意地想:打架厲害又怎麽樣?還不是沒有人過來給他撐腰?


    想到這,他腦海裏又想起自己被對方按在地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樣子,惱怒感重新湧上心頭,促使王強抬起頭,露出被打的部位,語氣裏滿是委屈,「媽,我臉好疼。」


    果不其然婦女又炸了,站起身繼續對著陸爾全罵道,「一個什麽樣的家庭才能養出一個你這麽歹毒的小孩,看你把我家大寶打成什麽樣了,他現在臉都還在疼。」


    陸爾全先前一直對這人的叫罵毫不搭理,直到聽到了那句「什麽樣的家庭才能養出一個你這麽歹毒的小孩」時,才像是被戳中了痛點,麵色陰冷地抬起頭來。


    他看著鼻青臉腫的王強,再看看這個潑婦罵街姿態的中年婦女,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眼裏滿是嘲諷與惡意,讓他看起來簡直不像個正常的十四五歲的孩子。


    他說:「你為什麽不先自己問問你的好兒子幹了些什麽事情?」


    王強臉上閃過片刻的心虛,消散得極快,很快他又重新梗起脖子,理直氣壯說道:「就是你先打我的,我沒惹你!」


    陸爾全臉上布滿了嘲諷,雙手交叉搭在胸前,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垃圾。


    王強自尊心受挫,忍不住攥緊了拳頭,他最討厭的就是對方這幅高高在上的模樣,傲氣給誰看呢。


    「你有什麽可傲的,還不是個家裏人都不管的傢夥,哪怕在學校闖禍了也沒人來給你撐腰!」


    楊潔蠕動著嘴唇,眼裏滿是對這話的不贊同,她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細細的,聽起來沒什麽威懾力,「王強同學,不要亂說話,我早上打過電話給陸爾全同學的哥哥了,他哥哥說馬上就到了。」


    王強並不把這個班主任當迴事,更別提聽她的話了,隻是挺直腰杆,仿佛多了很多底氣,「老師,一個小時過去了,要是他哥哥能來的話早就來了,電話裏不過是敷衍你的藉口,你們就都別信了。」


    陸爾全重新靠在牆角,這次沒有再低著頭,而是後腦勺抵著牆壁閉目養神,聽著王強的話,他並未睜眼,隻是心裏自嘲,即便不想承認對方的話,但也不能否認這就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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