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一要是離開,那就表示會有更多的人在等待救治中失去生命。


    在生命麵前,小小的痛經又算得了什麽呢。


    一直堅持到了最後一刻,所有人的傷口都包紮完畢,米一才放心地昏迷過去。


    實在是,太痛了。


    最先看到米一暈倒的就是蘇樂樂。


    她也是剛忙完手裏的事情,一抬頭就發現米一眼睛一閉,就要摔倒在地。


    她急忙飛奔過去,抱住了米一。


    等米一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她睡在自己的床上。


    肚子還是隱隱作痛,但是沒有昨天那麽嚴重了。


    被窩裏暖烘烘的,米一伸手一摸,身旁,肚子上,腳邊分別放了輸液瓶子,裏麵的水有的已經變成溫的了。


    米一剛起身,立馬不敢動了,洪水泛濫的感受不是那麽好。


    這可不是後世的衛生巾,隻是單純地棉花帶子。


    不對,自己昏迷了一天,換了嗎?誰幫忙換的?


    問題不容深想,米一趕緊下床,看了一眼床鋪,還好,沒事。


    她穿好衣服就要往外走,她得去茅房看看。


    “醒啦?好點沒有。”正好跟進來的蘇樂樂碰上。


    “好多了。”米一應了一聲,然後不好意思地問:“是誰把我,那個,放到床上的呀?”


    “哈哈哈,是我跟小微把你扶進來的。”小微是她們一個寢室的護士,不過不是跟她們一個醫院的。


    是她們來支援的這個軍隊的隨軍護士,長得高高大大,經常被人誤認為是男孩子。


    “不過,醫生幫你把了脈,說你勞累過度,營養不良,加上……失血過多。


    問題不大,休息一會就好了。”蘇樂樂說道。


    畢竟以上這些問題,基本每個人都會有。


    隻不過米一正巧碰上不舒服的時候罷了。


    “那,我,那個……”米一想問問是誰幫她換的,怎麽也問不出口。


    “對了,因為你昨天昏迷著,我便翻了你的包,從你包裏拿出了月事帶幫你換上了。


    看了一圈沒發現有草紙,你草紙是用完了嗎?”蘇樂樂湊近米一耳旁小聲地說。


    “不過,你怎麽墊著那麽厚的布啊?還不如草木灰那麽吸水呢。


    而且清洗起來太麻煩了。


    出門在外,還是草紙方便點,之前用的布條我已經幫你洗好放在包裏了。”


    蘇樂樂指著米一的行李說道。


    “謝謝你啊,我,我就是不好意思去弄。”米一爆紅著一張臉,滿腦子都是,啊啊啊,她被看光了。


    為什麽自己要在這麽關鍵時刻暈倒,丟死人了。


    “沒事沒事,下次出門在外,買點草紙備用,用草木灰的話,要換是比較麻煩。


    有些錢,不該省就別省,省來省去,到時候不知道給誰花了。


    你還那麽年輕,要多愛惜自己的身體才行。”蘇樂樂拍了拍米一的肩膀說道。


    “那我,先出去一下,換,換一換!”米一指了指門口說道。


    “你拿東西了不?”蘇樂樂看對方兩手空空,便提醒道。


    “哦哦,忘了。”米一又折迴去,她之前在包裏放了兩個當掩護來著。


    “這個都在這,還有一條晾著還沒幹呢,等會幹了我幫你收迴來。”蘇樂樂拿出一個布包遞給米一。


    裏麵是幫她洗幹淨的月事帶和棉布。


    要說什麽草紙,還真不是米一不舍得買,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原身的記憶中也是用草木灰,這段時間也沒人跟她說過什麽草紙。


    所以她才會直接用棉布,反正她布料多的是,中間這層布基本是用完就丟,因為清洗確實太麻煩了。


    而且沒有經過二次消毒,誰知道幹不幹淨。


    浪不浪費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不漏才是王道。


    想了想,米一還是把蘇樂樂幫她洗幹淨的布條放在一旁,她丟掉了屁股底下的紙巾,換一條幹淨的帶子。


    墊上幹淨的棉布,才慢吞吞地從茅房走了出來。


    中午吃過飯,下午又繼續幹活。


    休息?不存在的。


    隻要幹不死,就往死裏幹。


    米一在空間裏燒了一壺熱水,其他條件沒有,生薑紅糖水的待遇還是要有的。


    她可不想給自己落下什麽病根。


    就這樣在外麵奔波了四個多月,過年都是在剿匪中度過的。


    為什麽會知道過年?那是因為大年三十那晚,終於吃上了一頓肉。


    吃完肉的第二天,隊伍就打了個勝仗。


    米一穿越過來的第一個年就這樣在忙碌中過去了。


    她跟蘇樂樂也在這段時間,處成了好姐妹。


    終於要迴醫院了,米一兩人感動到差點落淚。


    兩人黑了,瘦了。


    至於是曬黑還是被汙垢抹黑,這就不好說了。


    最慘的就是米一了,別人是實在沒水洗,而她,空間裏是配有浴室的。


    但是她不能洗啊,沒法解釋,隻能忍受著自己的邋遢,幸好,別人也是這樣的。


    做得最出格的,就是每天進空間裏麵偷偷刷牙。


    還好,平時都戴著口罩,別人也沒發現什麽。


    經過三天兩夜的車程,一行小野人終於迴到了醫院。


    米一迴到自己原來的宿舍,拿起落滿了灰的臉盆便往洗澡間而去。


    因為現在還是上班時間,所以洗澡間隻有米一一人。


    很快,蘇樂樂也來了。


    她也是把全部的家當都拖了過來。


    先把自己從頭到腳地洗一遍,再來清洗那些身外之物。


    跟著她們一起並肩戰鬥的這些床鋪,還有身上穿的衣服,早已髒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米一拿出肥皂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著,她的力氣大,搓洗起來不費勁。


    那黑色的水源源不斷地往外流出去。


    直到洗出來的水不再有顏色,米一才把被子擰幹放在一旁。


    “米一,擰被子的時候喊一聲啊。”蘇樂樂叫道。


    因為她來得比米一晚,現在還在洗被子呢。


    米一看著已經洗好的被子,抱起來就往外走。


    不管有沒有人,米一還是喜歡在最裏麵洗澡。


    把被子放好以後,米一就跑過去幫蘇樂樂洗被子了。


    她把被子放在地上使勁踩來踩去。


    “我幫你擰幹吧。”米一在旁邊說道。


    沒有擰幹,隻是一直這樣踩,要洗得更久。


    “行,那我們一人一邊。”蘇樂樂費勁地拖起地上的被子。


    “我來吧,你的衣服是不是還沒洗好,你洗衣服,被子交給我。”米一看著光禿禿站在那裏的蘇樂樂覺得有點辣眼睛。


    她都是洗好澡,穿了衣服再洗被子的。


    萬一衣服濕了,再換唄,反正她現在身上穿的是那套碎花衣服。


    還是她從土匪窩穿出來的呢。


    “太好了,謝謝你米一。”蘇樂樂高興地一把抱住了米一。


    她們在一起共事了那麽久,蘇樂樂知道米一的力氣有點大,至於多大,也沒有深究過。


    “啊!樂樂,我的衣服都濕了。”米一想把人推開,可是抱住她的人全身光溜溜的,她不好下手啊。


    “不怕不怕,一會脫下來,我幫你洗了。”蘇樂樂笑嘻嘻地說。


    米一不想理她,把被子拖到旁邊的洗澡間,開始認真地洗了起來。


    因為蘇樂樂已經搓洗過一遍了,所以接下來洗起來也快。


    很快,兩人就把被子衣服都洗好了。


    米一換下了那身濕掉的衣服,被蘇樂樂拿去洗了,反正是幹淨衣服,隨便洗洗就好了。


    最後,衣服被子太多,都拿不走了。


    “我先幫你把被子拿到你宿舍,再過來拿我的吧。”蘇樂樂說道。


    她們跟澡堂的阿姨說一聲,先把一部分被子寄存一下。


    “去年走的時候,聽說新的宿舍樓正在建,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分到新的宿舍。”蘇樂樂消息比較靈通,跟米一說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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