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頭山,山如其名,形如雞頭,四周都是懸崖峭壁,隻有一條小路可通行,猶如雞脖子般狹窄。


    土匪們隻要守住這條路,士兵們就攻不上去。


    山上地勢寬廣,土匪們在上麵安營紮寨,時常下山搶奪財物。


    搶了就跑,從不戀戰。


    而且每次行動地點都是隨機出現在附近的村莊,這給抓捕行動帶來了很大的困難。


    由於土匪人數和武器不確定,我軍難以采取有效行動。


    他們此次行動受限,非常被動。


    他們試圖強攻,但是因為地形優勢,我軍傷亡慘重,最後仍未能取得勝利。


    米一不知道上頭是如何安排,聽說這兩天休戰。


    她們隻需要留在救助站幫忙救助病人就行。


    由於條件簡陋,藥物有效,很多都是消毒後包紮起來就是了,至於消炎藥,那是給傷情嚴重的士兵準備的。


    救援人員有了前車之鑒,這次並沒有魯莽行事,而是派出幾個小隊到附近勘查地形。


    試圖尋找其他突破口。


    “我都帶人找過好幾遍了,就是找不到第二條上山的路。”一個滿臉胡子拉碴的男人煩躁地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前兩天強攻就是他出的主意,他奶奶的,沒想到傷了自己手下那麽多人,竟然都沒有攻打下來。


    “行了,你坐下來休息一下,小心傷口裂開,你這不是浪費醫療資源嗎。”旁邊的盧政委對著煩躁的男人說道。


    那個男人就是伍建國,那個救了米一的人。


    他奮鬥在剿匪前線,哪裏有匪哪裏就有他。


    現在,他頭上正包著紗布,他的額頭被石頭砸中,開了個口子。


    但是想到犧牲的那些戰士,他如何都靜不下心養傷,便帶著傷過來參與大家的討論。


    隻要有人想出辦法,他立馬帶著人往前衝,什麽傷不傷的,他要為死去的戰士報仇。


    派出去的偵察兵跟以往一樣空手而歸。


    他們還去查看了那些懸崖,太陡,太滑了,不適合攀岩。


    “明天繼續看看,一定還有別的出路,每一座山都不可能隻有一條路進出的。


    你忘了之前他們說的嗎?當初他們派兵在山腳下圍堵他們,想困住他們讓他們自己下來投降。


    結果呢?他們還不是照樣出去搶劫村莊了。


    這恰恰說明,肯定還有我們沒有發現的路。”團長杜紅軍安慰道。


    本來以為派出一個團拿下這土匪綽綽有餘,沒想到僵持了這麽久最後還請了外援。


    這一場仗要是沒打贏,他們團都沒臉見人了。


    這次帶隊過來增援的是三營長喬漢,他是新上任的營長,同樣的,手下這群兵大多都是新兵。


    本來想著不就一些土匪嘛,他們人多,肯定能拿下這塊骨頭,就當帶著這群新兵出來鍛煉了。


    沒想到事情那麽棘手,他隻好親自帶隊外出勘察。


    在沒有找到好方法之前,不能讓自己手下這群人白白去送命。


    這一勘察,就勘察了一個星期,他圍著周圍的山林一遍又一遍地走,生怕漏了什麽重要的線索。


    伍建國在營地裏煩躁地走動。


    每耽誤一天,他們的糧草就多消耗一點,這可是有幾百個戰士每天睜眼就等著投喂呢。


    “要不,再給我一隊人馬,我直接殺上去,這次要是沒有占領高地我絕不下來。


    再不行,我拿著炸藥包衝上去,他奶奶個熊,我就不信炸不死他丫的。”伍建國煩躁地說。


    等等等,他的傷都好了,還不見得有什麽行動。


    “你自己不要命,其他戰士還要命呢,難道要用那麽多戰士的命去換一個勝利嗎?


    我說老伍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再多等等。


    喬營長也急啊,我看他這幾天天不亮就往外跑,直到深夜才迴來,嘴角都起泡了。”盧政委在一旁安慰道。


    他也急啊,糧食不多了,這幾天大家的夥食都縮減了許多。


    米一本來以為到了戰場上,就是那種腳不沾地的忙碌。


    背著個藥箱這跑那跑,救救這個看看那個。


    誰知道這幾天她們隻是幫忙處理之前的傷員,大部隊都停下來休整了。


    經過幾天恢複,許多傷員都好了大半,她們的工作也清閑了下來。


    “聽說這個山頭易守難攻,這幾天大家都在找路子呢。


    你說,要是找不到合適的路,難道我們就要耗在這裏了嗎?”趁著空閑,蘇樂樂坐到米一身旁,小聲地說。


    “不知道。”米一搖頭,這事自有上頭去頭疼,她現在隻是一名護士。


    不過哪個山頭不是易守難攻?隻是看進攻者能不能找到山頭的破綻罷了。


    “你沒發現嗎,最近的夥食越來越縮水了,米粥的米越來越少,窩窩頭也越來越小。


    我是怕再僵持下去,隊伍的糧食就吃光了。


    連我們空閑下來都要去幫忙挖野菜,這不是就是變相告訴我們,吃得不多了嘛。”蘇樂樂更小聲地說。


    她當護士,就是家裏容不下她,出來為了吃一頓飽飯。


    所以在她眼裏,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餓到她了可不行。


    “傻不傻,要是沒有吃一些野菜,那我們,那個,不是更加困難嗎。


    適當地補充維生素有利於腸道通暢。”米一笑著打趣道。


    她對於去挖野菜倒是沒什麽意見,正好讓她多補充了許多柴火。


    “你也懂這個啊,我們科室的醫生也經常說什麽,你剛剛說的什麽素。


    但是我們日常吃的夠素了,哪裏還會缺素啊,我缺的是肉,是油水啊!”以前在醫院,三天兩天就有肉吃。


    雖然是肉沫,那也是肉啊。


    來這裏一個星期了,肉沫星子都沒看見一滴。


    唉,不能想,越想越餓。


    “反正沒事,咱們挖野菜去吧,運氣好還能碰到一些野果,我餓了。”蘇樂樂可憐巴巴地說。


    “行啊,那我們跟他們打個招唿。”米一爽快應下。


    誰不餓呢,她也餓啊,這裏到處都是人,幾乎沒有落單的時候。


    她最近都不敢開什麽小灶,最多煮了粥放涼後偷偷喝幾口。


    肉更是不用想了,甚至肉醬都得離遠一點,要不讓人聞到肉味,就解釋不清楚了。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著,天氣變冷了,野菜都沒有多少。


    經過這麽多天的采集,更是少之又少。


    再繼續待下去,恐怕隻能吃草了。


    兩人走了一路,都沒有挖到幾棵野菜。


    “行了,別走太遠,我們該迴去了。”米一提醒道。


    “迴去吧,明天開始,想吃素可能都吃不到了。”蘇樂樂垂頭喪氣地說。


    其他挖野菜的人也陸續迴來,大家都一樣,收獲不大。


    而指揮部,喬漢頂著一張憔悴的臉神采奕奕地跟著大家說出他的發現。


    在他的努力之下,果然讓他找到了一條有機會上山的路。


    當然了,具體能不能上山,還不確定,但是怕被山上的土匪發現他們的目的,現在需要兵分兩路。


    一路人馬負責佯攻,吸引敵人的視線,而喬漢則帶領一隊人馬從另一條路上山。


    “山路很小,而且有一定的危險,它是在懸崖邊上的一條小路。


    一個不小心掉下去,就會直接摔下懸崖。


    所以跟著我的這隊人馬一定要膽大心細,身手敏捷。


    你們把隊伍裏這樣的人集合起來,半夜在這集合。


    等我把人帶走後你們便開始進攻。”喬漢說道。


    他隻是大概看了一下路線,覺得那條路應該能通往山上,要是不行,他娘的,隻能硬拚了。


    “好,你放心,我這邊肯定全力配合,絕對讓敵人看不出我們在佯攻的。”伍建國豪氣地說。


    佯攻個屁,不把山上的那群孫子打得屁滾尿流,他就不姓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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