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將主意打到了楚猙身上,都道楚大人拖至今日未成親又不見其近女色,皆因有些不可為外人道的隱疾。


    若能他拉入瀟湘館留宿,即便宮中知曉也不會多說什麽,多少還得顧著皇後娘娘的顏麵呢不是?


    神機營與楚猙親近的幾人連哄帶騙,拉著楚猙急奔瀟湘館。


    他們出身與楚猙相似,父兄長輩多是武將,家裏頭好容易掙下了如今的風光,沒幾人還會舍得再讓兒孫出去經曆軍中非人的辛苦。


    曾經這些男兒心中或多或少都有著同父輩一般馳騁沙場、建功立業、光宗耀祖的夢想,如今……隻剩醉眼蒙矓、溫香軟玉。


    隻要別犯大錯,家中總能保得周全,夢想什麽的這些人早已拋之腦後。


    不同於幾人癱倒在女人堆裏糜爛模樣,伺候楚猙的女子原先還是主動親近的,奈何環住楚猙的一雙玉臂被生生扯開,這會兒手腕上還有紅印。現下隻敢乘坐陪在身旁夾菜倒酒,不敢妄動。


    楚猙是他們中唯一一個上過戰場的,是他的皇後姑母不忍見他至今孤身一人,直言見他娶妻生子才肯放他迴去軍營。


    楚猙明知這幾人打著什麽主意,看在自小玩鬧的情誼,他還是來了。


    隻是今日這瀟湘館不知用的什麽香,甜甜膩膩熏得他頭疼。見其他人都樂在其中,他也不好掃了大家的興致,隻耐著性子悶頭喝酒。


    樓下的琵琶聲停了,換了鼓聲


    眾人好奇中,正中央的台上站了一身上隻著粉色紗裙的舞姬,隻見那舞姬膚白似雪,眉眼如畫,低頭對著眾人低頭行禮,垂頭時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


    旋律聲響起,舞姬身體隨著韻律翩翩起舞,粉色裙擺也隨著旋律擺動,旋律加快,那舞姬身體婉若遊龍,經若翩鴻,飛速旋轉。烏黑秀發用同與紗裙同色發帶束起垂於腦後,獨留一縷頑皮的發絲落在臉側。一時間,發絲飄舞,發間插著的蝴蝶流蘇步搖,急促晃動,恍若活了一般因著舞姬曼妙的身姿環繞伴舞。


    台上伴奏之人竟也是位如仙子一般的妙人兒。


    淺淺的笑容始終浮在俏臉之上,雙肩放平,雙手撫琴身,纖纖玉指撥動琴弦。悅耳音律隨之緩緩流出,時而急促,時而平緩,彈奏的佳人隨著彈奏的加快頷首,低額。雙手始終在琴弦上撥動沒有停頓,不論是托、劈、勾、剔、抹、挑,還是撮、輪、搖等技巧在雙手中都顯得自然天成,讓人眼花繚亂。


    曲停、舞畢。


    兩人起身微微福身,退下。


    “精彩,真是精彩!”樓上看客有人拍手笑道,打破了這短暫的安靜。


    眾人恍然驚醒,傻傻跟著附和叫好。


    “老鴇呢?”來時最來勁的那個頓覺懷中姑娘不香了,一把將其推開,對著樓下吼道。


    “來了來了。”老鴇腿腳挺快,一溜煙的功夫跑了上來,一進來先屈身行禮。“各位公子這是怎麽了?”


    “你這瀟湘館的生意怕是太安生了。”


    “呦,這位公子,瞧您說的,是咱們這兒哪裏做得不妥當惹您這般不痛快。”老鴇是見慣風浪的,趕忙賠笑。


    做這種生意的,京中貴人總要識得一些,今日這屋內的隨便哪一個都能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有好貨色不早些喚出來,隻拿這些庸脂俗粉糊弄我們,莫不是看不起咱們幾個。”另一人不依不饒。


    “幾位公子這話真是言重了,樓下那兩個姑娘都是新來的,這不沒尋著空子為您引薦,”老鴇趕忙上前倒了一杯酒遞上,臉上的笑意不減。“都是奴家的不是,這就喚她們過來相陪,還望幾位公子勿要怪罪。”


    “這還差不多。”


    罵罵咧咧中,兩個姑娘被領了進來,雖說是新進來的姑娘,近看更是兩個妙人兒,屋內的幾人齊齊咽了口唾沫。


    家中官職大些的兩個見楚猙未有動作,毫不客氣地一人拉起一個直接進了屋。


    剩下兩人自覺爭不過,悻悻也迴了屋。


    隻剩楚猙,老鴇與他麵麵相覷,這位更是得罪不起啊。“公子,這……”不怪她啊,誰讓您下手慢人一步呢?姑娘隻這兩個,現下該如何?


    “無妨,”楚猙渾不在意,今日興致本就不高,屋內的景象想也知道會是怎麽樣。“給我另尋間屋子,無事別來煩我。”


    這還不好辦,老鴇趕忙領路。“公子這邊請。”


    房門輕輕合上,將外頭的曖昧旖旎徹底隔絕。


    老鴇為他尋了間景致最好的屋子,窗外能瞧見河岸兩側。


    為了元宵的燈會,禮部早早將搜羅來的各種煙花火炮層層疊積在皇城前,隻待元宵那日燃放,屆時形色各異絢麗的煙火伴隨著鍾鼓司的聲樂在京城上空綻放一整夜。


    雖還沒到日子,京中商戶早早賣起了應景的花燈,街上的孩童、女子人手一隻。


    這幾日沒了宵禁,城間酒樓也不再早早閉門謝客,河岸兩側聚著不少遊街看燈的百姓。


    “小姐,看這個。”阿奴搖晃著手中拎著新買的兔子花燈,裏頭燃著燭火隨著走動帶起的風跳躍搖曳。


    天色已暗,街上人多,城中還有巡視的官差。皇城腳下,想來出不了什麽事情。也是因此,牛叔才算鬆口放兩人出來。


    “慢些,”岸邊攤子飄來的香氣早早將她勾了去,哪裏還能聽見秦君寧的話。


    “阿奴!”一轉臉兩人已被人群衝散,諸多人影中再尋不見阿奴。秦君寧叫了幾聲無迴應後,索性放棄。


    楚猙撞上一樁極有意思的事情,窗下街道遠遠兩男子一前一後接近一形單影隻的姑娘,原以為是求財的小賊,卻不料對方的架勢竟是打算奔著那姑娘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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