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父跟著紀淩錚去軍校參觀了。


    老於呢則在村裏溜達找老鄰居吹牛去了,畢竟是全村唯一一個跟著女婿去過香江的人,漲了大世麵,不得好好擺擺外頭的事情?


    於大海侃大山侃的都不想迴家了。


    蔣春花則在家炸丸子,做燒白,不僅她做,還指揮者於知夏和於知秋也跟著做。


    “你爸會偷懶,一大早就不見蹤跡,難為我一把年紀還在這裏為你們操勞。


    三娃,沒紅棗了,去你三嬸家拿點,我一會兒要蒸龍眼呢。”


    “好咧!”


    於知秋利落的洗了洗手就走了。


    廚房隻剩下於知夏和蔣春花的時候,於知夏想了想才道:


    “迴來前我去見過大姐了。”


    蔣春花切肉的手一頓,但很快又恢複正常,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繼續手上的動作,嘴裏道:


    “死刑?”


    “不至於,據調查她的確沒有犯太嚴重的罪責,而且她很聰明每次上麵和她聯係,她都保留了證據,所以應該幾年就能出來。”


    蔣春花鼻子嗡嗡的,於知夏聽著也不是滋味。


    “媽,別難過了。”


    “我不難過,我是沒想到她會把自己的日子混成這樣。


    還難為要你們為她跑前跑後。”


    “希望她出來後能踏踏實實做人。”


    “她犯這種事坐牢,以後出來怕都不好找工作。”


    “媽你有什麽打算?”


    “我沒什麽打算,她還有個兒子呢,劉向前15歲了,等她出來那孩子也早就工作了,想來……”


    “媽,你們迴來後劉向前可上門了?”


    “沒呢,他奶劉婆子已經死了,去年人就沒了,他跟著他兩個叔叔呢,我和你爸迴來的消息沒瞞著人,不知道他聽到沒。”


    “之前不是說他還跑出去一段時間嗎?”


    “嗯,沒過兩個月就迴來了,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但那孩子你也知道,一直就有偷雞摸狗的習慣,聽說他那兩個嬸嬸也不喜歡他,但讀書卻是沒難著的,畢竟我們家再不認,可你們的身份在那裏呢,他們不敢攔著不讓他讀書。”


    於知夏點了點頭,有些細節她是不好和蔣春花說的,畢竟當初於知春昏迷之前到底還發生了什麽隻有他們當事人知道。


    可於知春卻對這事兒隻字不提。


    於知夏猜測中間怕是還涉及了一些錢財上的事兒,很可能那孩子拿走了一部分錢,畢竟那錢於知春也說過是“公家”的,他們的“公家”自然是要充公的,所以給了她兒子也算是她的私心。


    這事兒沒人主動提及,於知夏他們也沒多嘴,隻當不知道這事兒就當是給孩子最後的善緣。


    準備了一下午,家裏總算有了過年的樣子。


    吃的,貼的,火炮什麽的擺的整個院子都是。


    大強他們也陸陸續續的放假迴來了。


    這幾年風氣好了,村裏還有人開始玩牌了。


    一招唿,整個村裏的男人能去三分之一。


    “咱們村兒算好得了,其他地方喜歡玩牌的更多,在外頭打工一年辛苦掙得錢幾天就輸光了。


    哎,也不知道這風氣到底是怎麽傳出來的。”


    “政府不管?”


    紀父說這話的時候於大海笑了笑:


    “管?大街小巷全是麻將館兒,怎麽管?你可聽他們說火車從咱們錦城開過去都能聽到麻將聲。


    知道咱們錦城的省花是啥不?”


    紀父很認真的想了想?


    “我記得是芙蓉花?”


    “嗬嗬,錯,杠上花!”


    這什麽玩意兒!


    笑歸笑,可這風氣真止不住。


    “打的小呢娛樂沒啥,就怕打的大的賭身家呢。”


    “這個我知道,我未來嫂子家的兄弟就把車和房子都輸了,如今談婚論嫁了,找我媽他們加彩禮呢。


    本來都說好了,彩禮給1萬8,在咱們這裏算是很不錯了,如今人家要18萬,我哥的婚事估計又要耽擱了。”


    劉翠說這話的時候心裏也是不舒服。


    她哥哥劉奇的婚事咋這麽曲折啊。


    雖然她哥哥如今在藥廠是個官兒,可是這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啊。


    18萬彩禮,這可是天價了。


    人均工資兩千的地方,一套100平房子充其量也就三四萬,18萬呢,能買4套房子了。


    “你那未來嫂子人怎麽樣啊?”


    提及這個劉翠更難受了。


    “我媽都說好,勤快,會來事兒,也和我哥很談得來,在她兄弟的事兒爆出來之前一切都好的不得了。


    可是現在彩禮臨時加價就算了,關鍵她還懷孕了,現在女方的意思是不給錢就把孩子打了。


    我媽說算了,一人一步,彩禮給8萬,結果女方還是不同意,現在我媽就說看我哥的意思了。


    我哥卻說就跟吃了一坨屎似的惡心呢。”


    當初紀淩錚選擇拉劉奇入股開藥廠的時候就說過,劉奇這個人活絡,靠得住。


    劉奇自己也是個沒定性的,但再不定性如今也30多的人了,也是想穩定下來的。


    結果剛想穩定就遇到這麽個。


    “我哥喝多了酒和大軍說,他感覺自己被仙人跳了,他說現在才算見識到秦娟的真麵目,之前偽裝的太好了。”


    於知夏挺好奇的。


    “那你哥準備怎麽著?”


    劉翠搖了搖頭,肚子裏都有孩子了估計還是會認得吧。


    “我也不知道,我沒多問,我哥心情不好,他說他想想再說。”


    結果晚上就把紀淩錚喊出去喝酒了。


    臘月29,紀淩錚不想出去來著,可看劉奇的確心情不好才出去陪著,可紀淩錚前腳剛迴家,淩晨一點於知夏就被拍門聲叫去了醫院。


    劉奇被打了,而且傷了腦袋當場就昏迷不醒了,如今在縣醫院搶救,醫院已經宣告沒戲了,劉翠晚上來敲門喊的救命,大晚上一行人急匆匆趕去了醫院。


    劉奇的情況是真不好,傷在了後腦,醫院做過了開顱手術,但顱內壓升高,這會兒還在搶救中。


    於知夏什麽也沒說趕緊消毒穿上手術服進去。


    紀淩錚神色陰鬱的在手術室外頭看了一圈,一個女子20來歲,打扮的很幹淨很利落,身上有血,一臉擔憂的看著手術室裏麵,劉翠則對著那秦娟破口大罵。


    “報警了沒有?我大哥為什麽會被打成這樣?報警了沒有?”


    “不能,不能報警,是摔的,你大哥是摔成這樣的!就是喝多了酒摔的,和他喝的酒,我當時去叫他,他們兩人正在喝酒,怪他,不知道是什麽狐朋狗友把我們劉奇灌醉,現在還害得我們劉奇這般,怪他,怪他!”


    紀淩錚被那女人一指,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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