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


    錦秋的臉近在咫尺,她清淺的唿吸在鼻間纏繞。


    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慢性毒藥,一點點侵蝕著宋拾那岌岌可危的自控力。


    宋拾艱難地別開臉。


    “錦同學,你靠太近了。”


    “是嗎?”


    “可是我還是覺得離你好遠。”


    宋拾唿吸一滯。


    錦秋又往前近了一步,一隻手撐在宋拾的椅背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臉。


    “我想離你近一點,可以嗎?”


    有人的唿吸急促起來。


    “錦同學,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就是字麵的意思。”


    錦秋的鼻尖碰到了宋拾的臉頰。


    觸感太過強烈。


    宋拾慌忙起身,步伐踉蹌。


    “我、我去下洗手間。”


    錦秋看著他倉皇離開的背影,托腮嘖了一聲:“平時不是很拽嗎?怎麽在我麵前這麽慫啊?”


    宋拾站在盥洗台前,打開水龍頭往臉上衝了好幾把冷水,再抬頭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臉上有著不合時宜的紅,還有著他自己也沒見過的驚慌失措。


    他的視線又不受控地來到側邊臉頰上。


    那是被錦秋觸碰過的地方。


    腦海裏又浮現出錦秋說話的模樣。


    她說:“我想離你近一點。”


    謝瑩的聲音也在耳畔響起。


    “兩個人明明互相喜歡,為什麽要互相折磨?”


    她難道真的……


    鏡中的少年露出了茫然,還有一絲絲被掩蓋在底下即將破土而出的雀躍。


    宋拾收拾好情緒,這才走出洗手間。


    剛打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錦秋。


    剛平複下去的心再次狂跳不止。


    他所有的克製力在她麵前不堪一擊。


    錦秋朝他走過來:“我看你在裏麵待很久,擔心你出事,是身體不舒服嗎?”


    宋拾看她在自己麵前站定,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關切。


    記憶中的她,總是冷漠又疏遠。


    他又何嚐不是……想離她更近一點?


    可他真的可以嗎?


    紛亂的思緒中最後隻剩下一道聲音。


    在寂靜無聲的房間裏,宋拾再次鼓起了勇氣。


    他注視著錦秋,眼底的熱切如水一般漫溢出來。


    “錦秋,我——”


    “咚咚——”


    房間裏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宋拾的話卡在嘴邊,臉上有片刻僵硬。


    錦秋已經越過他往外走。


    “我去看看是誰。”


    打開門,外麵就有個人闖進來。


    “不好意思,借個廁所!”


    錦秋都沒看清人是誰,就看到一道黑影衝進了廁所。


    砰的一下關上門。


    錦秋和宋拾麵麵相覷。


    經過這麽一個小插曲,宋拾鼓起的勇氣已經散得一幹二淨。


    兩人再次坐下來講題目。


    錦秋和之前相比規矩許多,沒有挨得那麽近,保持著正常的距離。


    宋拾竟有些失落。


    錦秋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了。


    還好明天是周末,不然宋拾上課都沒精神。


    她可以上課補覺,以宋拾的性格,估計隻會硬撐。


    即便很不舍,錦秋還是主動說:“今天就先到這裏吧,時間有點晚了。”


    宋拾應聲說好。


    錦秋又問:“你明天有安排嗎?”


    宋拾心尖一顫,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有。”


    錦秋故意裝傻:“是和誰約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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