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宏天拖著個大行李箱上了地鐵才發現,邊上站著的恰好正是公司同事,隔壁銷售部的部門經理林若瑜。


    她約三十歲出頭,典型的白領麗人,身高1.68以上,長相綺麗,身段婀娜,衣著風格以涼快見長。


    林若瑜在職場上猶如一束盛極的牡丹,芬芳而不失典雅,委婉同時不失大氣,忽略一些負麵傳聞的話,在公司風評屬於“比較會來事”的那種女人。


    在雷宏天進入這家公司之前,林若瑜是所有部門經理中晉升得最快的一個,時不時有男同事開她“讓我蹭蹭你的升職氣”之類的黃腔。


    雷宏天是公司裏少有的不對林若瑜開車的男性,倒不是假正經,而是裝的xp係統比較兼容小妹妹而不是大姐姐。


    “林經理今天沒開車麽,難得會在地鐵碰到你啊。”雷宏天上前打了個招唿。


    林若瑜愕然抬頭:


    “是你啊雷經理?嚇了我一跳!你是要去趕高鐵嗎?”


    說罷還像小女孩那樣用手拍了拍胸口,看了一眼雷宏天手中的行李箱,然後歎了一口氣:


    “今晚原本是有應酬的,但那個周總太惡心了,飯桌上沒占到我實質的便宜,合作的話題接都不肯接了,最後還把那喝得剩了半瓶的茅子扔給我,讓我拿迴去給我爸喝,說什麽估計我爸也沒喝過什麽好玩意……


    “我當時那個氣啊,站起來就說感謝周總您的一番心意,不過這酒還是先孝敬你媽吧!然後我直接就把那半瓶酒給幹了!頭一直暈乎乎的就不太想找代駕了。”


    呃,這麽彪的麽……雷宏天笑道:


    “這不像你平時的作風啊林經理,那周總怕不是會有一種白月光在路邊拉屎的感覺吧。”雷宏天哈哈大笑道。


    “auv,看不出來我們的雷經理還有白月光情結啊,那我就要問下了,如果有一天你去公共廁所發現沒有帶紙,錢包裏隻有一張你白月光的照片和一張中了500萬還示兌獎的彩票,你會怎麽解決?”


    林若瑜笑吟吟促狹地看著雷宏天。


    雷宏天沉吟了兩秒:“那看來我對她的思念要泛黃了……”


    在林若瑜笑得滿臉通紅輕捶雷宏天之際,她手機鈴聲響了。


    同時車廂中也傳來了廣播提醒:“列車運行前方是月如站,請在月如站下車的乘客,提前做好下車準備。”


    林若瑜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刹時間眼睛就彎得如同月牙,散發著一種溫暖而期待的光芒出來,如同五六歲的小女孩見到的樣子一般。


    “喂(二聲)?寶貝……”


    列車廣播的第二遍英文廣播開始了,蓋住了林若瑜壓低的聲音。


    雷宏天無意探聽別人的隱私,掏出手機無所事事地把玩。


    八點四十一分三十七秒,噩夢降臨,地鐵車廂中發生了爆炸!


    在雷宏天聽到巨響抬起頭時,他已被猛然爆發的氣浪掀倒,全身傳來了撕裂的劇痛感,雙耳鳴叫不已。


    而一手拉著拉環、一手正接聽著的電話的林若瑜,更是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飛了出去。


    她僵直的雙手在空中無助地扒拉著,似乎想要抓住什麽東西,然後一頭撞上了震蕩中的車廂壁,昏死了過去。


    雷宏天在完全失去意識的前半秒,眼睜睜地看著前方車廂竄過來的烈焰,吞噬了車廂中的所有人!


    雷宏天嘶地痛吼一聲,再次睜開雙眼時,地鐵車門正在緩緩關上。


    “這是怎麽迴事?”


    雷宏天吃驚地摸了摸自己上半身,印象中他在數秒之前還直麵了烈焰。


    那種皮膚血肉骨頭龜(jun)裂、全身內髒被擠成一團、然後燒成粉末的劇烈疼痛,短時間之內似乎還作用在他的神經記憶之上,讓他全身的肌肉都忍不住顫栗。


    現在的他,卻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裏。


    剛才那是夢?是幻覺?亦或是他又重生了?


    雷宏天未及深想,隻聽林若瑜“哎呀”地一聲輕叫,被臨關門時才衝上來的大媽撞了個趔趄。


    她在失去平衡之下高跟鞋崴了一崴,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


    與之前那一次的“夢”不同的是,雷宏天與林若瑜兩人站在地鐵車廂裏的門邊上發呆,並沒有第一時間往裏麵走,才會被大媽撞了個正著。


    雷宏天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胳膊:“林經理你沒事吧?”


    林若瑜臉色蒼白:“沒……事,隻是好像扭到腳了。”


    大媽聞言迴頭,看著林若瑜那因疼痛顯得楚楚可憐的臉色,反而瞪了她一眼:


    “進了地鐵不往裏麵走就擠在門口?你們都這麽大個人了,還有沒有點社會公德心的啦?”


    大媽的這一下蠻不講理的先發製人,林若瑜卻沒表現出生氣的樣子來,在站穩後整了整上衣:“謝謝你了,雷經理。”


    然後就默然不語,一副完全不想說話的樣子。


    雷宏天也是一點聊天的興致都沒有,滿腦子都是漿糊,之前死亡的陰影在腦海裏的迴憶中,揮之不去。


    他剛才到底是死了一次,還是那隻是腦海中的一個幻覺?


    如果是幻覺,為何會如此的真實?


    地鐵站與站之間平均的行駛時間是三分鍾左右,一般不出意外的話很少在非站點中途停下,雷宏天還沒來得及理清思路,地鐵廣播已經傳來了:


    “列車運行前方是月如站,請在月如站下車的乘客,提前做好下車準備。”


    一切都如之前的記憶中展開,那麽接下來……


    這列地鐵將在十數秒之內發生爆炸!


    剛才清醒過來地鐵門還沒關上時,是唯一的離開地鐵的機會。


    然而現在已經太晚了。


    同時林若瑜的手機也響了起來,雷宏天身體頓了一下,幾乎打了個寒顫。


    他看了林若瑜一眼,發現她拿著手機,臉色白得跟紙一樣,甚至整個身子都在微微的顫抖。


    “林經理,你不接電話?”雷宏天隨口問了一句,目光卻是看向了之前發生爆炸的方向。


    “人太多,現在地鐵上信號不太好,一會出地鐵站再打迴去。”


    林若瑜勉強給出了個笑容,將手機放迴包中,轉頭與雷宏天注視同一個方向。


    她的表現與之前雷宏天在“夢中所見”完全不同。


    列車廣播的第二遍英文廣播開始了。


    雷宏天環視了一周,地鐵中所有人都跟平常一樣,隻有林若瑜表現出了不同尋常的驚恐,緊抓住扶手的手指骨節已呈現出青白色。


    莫非……


    雷宏天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極其荒謬的念頭。


    莫非剛才林若瑜真的也和他一樣,共同經曆了一次爆炸與死亡?


    不管這是夢、是幻覺還是別的什麽的,他們一同迴到爆炸發生之前的三分鍾,並且同時保留了記憶?


    爆炸不遲不早,如預料中那樣發生了。


    熱浪與火焰在劇烈聲響之後傳來,林若瑜雖然死命使勁抓住不鏽鋼扶手,仍是被氣流掀飛震暈了過去。


    雷宏天第一時間抱頭靠車廂邊上蹲下,亦是不可避免地被火焰吞沒。


    ……


    “車門即將關閉,請各位乘客請勿靠近車門,謹防夾傷。”


    在地鐵廣播音播報關門提醒時,雷宏天再次睜開了眼睛。


    他……又活了過來!


    在上一次爆炸發生時,雷宏天多少有了點心理準備和自我保護措施,第一時間沒被爆炸的氣浪震暈,但禸體反而承受了更大的痛苦。


    這個量級、這個烈度的爆炸,隻要有人呆在車廂裏麵,必然都難以幸免。


    根本就不存在什麽抱頭蹲防、快跑滑鏟就能增加存活的可能性!


    除非……離開地鐵!


    連續經曆了兩次死亡的雷宏天,一時間無論身體還是思維上都還沒能緩過來。


    林若瑜卻是一下子地跳了起來,臉色蒼白地如同瘋魔了一般,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再從額頭摸到胸腹。


    她似乎是在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還活著,是不是真正地還存在在這個世界之上?


    車廂五米開外,那個頂著一頭如同過期了的深粽色方便麵頭發、遠看就跟一顆被泡開了的茶樹菇一般的壯碩大媽,正抖著臉上的肥肉,小跑著向正要關閉的地鐵門撞進來。


    林若瑜下盤重心微微下壓,提著行李箱橫在車廂門口,正正擋住了茶樹菇大媽的衝刺。


    “艸!”


    茶樹菇被地鐵安全門夾了一下,破口大罵:


    “儂麻麥皮的!母狗不擋道懂不啦?”


    林若瑜完全不作理會,趁安全門被彈開,將行李箱放在地鐵車門間攔住不讓關門,伸手一把拉過雷宏天:


    “雷經理,我這身體突然很不舒服,你陪我下車一趟吧!”


    雷宏天點了點頭。


    兩番被爆破的熱浪衝臉、撕碎身體,那可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他當即就順著林若瑜“不由分說的拉扯”衝出了地鐵車廂。


    安全屏蔽門與地鐵門緩緩合上,將茶樹菇大媽的漫罵聲關在了車廂裏麵。


    “嗬……”林若瑜頓時鬆了一口長氣,才猛地發現自己的唿氣聲是如此之大。


    她不由得想輕捂一下嘴巴,卻又想起還沒跟雷宏天對自己突然下車的行為作解釋。


    “雷經理你的高鐵是幾點的,趕不趕時間?”


    林若瑜調整了一下臉色,不免仍舊緊張地注視著地鐵離去的方向:


    “我剛突然感覺心髒好疼,一時間……”


    雷宏天勉強笑了笑:“林經理,你是覺得我們下了車,就會中止這不斷被炸死的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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