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就離開了。


    季美人氣的臉都紅了,“就她清高,就她聰明,不也是失寵了。”


    寧才人聽了這話,忙拉住她的手,道:“姐姐!”


    季美人忍了忍,最終沒有再說什麽不滿話,留下一句要迴宮看孩子,就走了。


    高位的妃子們都走的差不多了,幾個低位的妃嬪們也知道今天見不到皇上了,也悄悄的離開了。


    萬修儀是最後一個離開了,她不明白,論容貌論德藝論才華,這宮裏的女子哪個不必那藺初夏出眾。


    怎麽皇上偏偏就喜歡上了藺初夏呢?


    哪怕皇上寵著徐昭容的時候,萬修儀都沒有這麽不忿。


    萬修儀想著,手不由得撫上了自己的小腹,歎了一口氣,想,還是沒有皇嗣啊。


    若是有一個孩子,得一個妃位,她何必如此汲汲營營。


    她就想為萬家,帶來一份榮耀罷了,這樣,母親在家中也能好過些。


    想到前幾日收到的信,萬修儀就覺得心中苦澀。


    她想盡了辦法都不能留住皇上,連徐昭容也逐漸失寵,難道父親真以為,他那個和所謂真愛生下的女兒,能在宮中站穩腳跟?


    孝文皇後的路,可不是誰都能走的。


    徐昭容一邊走一邊氣,采薇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安慰道:“娘娘,慢些,慢些,如今小殿下才四個月大,可不能顛著了。”


    “你的眼裏隻能看到皇嗣嗎?難道這坨還未成型的肉,能比本宮重要?”徐昭容目光狠厲,長長的指甲嵌入了采薇的手臂。


    采薇吃痛,卻不敢喊疼,她忙道:“當然不是,奴婢是擔憂娘娘啊,若是胎氣不穩,難受的是娘娘。


    到時候陛下擔憂心疼,娘娘又覺得後悔了。”


    采薇知道徐昭容喜歡聽什麽,所以隻撿著她愛聽的話說。


    誰知今天卻不管用,雖然手是鬆開了,但神色落寞:“陛下真的會心疼我嗎?他如今心裏眼裏,怕是隻有那藺初夏了。”


    采薇也覺得皇上對藺二姑娘很特別,但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這麽說,隻輕聲道:“畢竟是皇上的親表妹,皇上看在太妃娘娘的麵子上,總得偏袒一二。


    娘娘,皇上喜歡的,一直都是娘娘這樣傾國傾城,容色無雙的大美人啊,怎麽會看的上藺二姑娘那般寡淡的麵容?”


    徐昭容一想,也是,無論是曾經在東宮的許良娣,還是她,或者是寧才人羅婕妤季美人麗寶林一流,哪個不是有絕色的容貌呢?


    陛下這麽多年對薛貴妃不假辭色,不就是因為薛貴妃容貌不顯嗎?


    這麽一想,徐昭容舒心了。


    她覺得皇帝一醒來就去探望藺初夏,不過因為藺初夏姓藺,有一個好姑母好父親好大伯好堂兄。


    想到藺家,徐昭容又覺得父兄不爭氣,若不是他們拖後腿,自己怎麽可能止步於昭容之位。


    還有藺太妃,如果知道皇上同藺太妃還有母子情分,她也不至於……


    “即使皇上不是真心喜愛藺二姑娘,那即將進宮的沛國公女兒,怕是會成為他最愛的女人了吧?


    雖然那日我沒有參加宴會,但也聽說了那沈家姑娘,人比花嬌,把藺二姑娘都迷住了,她還同安寧長公主交好。”


    徐昭容說著,扯著懸在頭上的樹木枝條,采薇見她不再專注於藺初夏,才鬆了一口氣,道:“沈姑娘再是貌美又如何,怎麽比得上陛下與娘娘這幾年的情分?


    更何況,娘娘如今還懷著皇子,娘娘在陛下心底,是不同的。”


    不同嗎?


    如果不同,為什麽將賢妃之位給了沈葉初。


    淑妃之位給了藺初夏。


    她有子有寵,最後隻配得上一個德妃之位嗎?


    那未央宮,她就真的沒有機會進去嗎?


    徐昭容有些茫然,懷孕的這些日子,她經常茫然又心慌,夜裏時常驚醒。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同宮裏的其她女人不一樣,其他人有家族有父兄撐腰,她就隻能依靠皇上的寵愛。


    沒有了寵愛,她什麽都不是。


    她已經不是曾經的她了,她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有許久沒有拿起書,沒有做過一首詩,也未曾去看看這周圍的景色。


    禦花園的花開的再豔,這夏季裏的顏色再綠,也不會再出現於她的筆下。


    她怎麽會變成今天這個的樣子呢?


    徐昭容不明白,她怔楞的看著自己手裏樹葉的汁水,在采薇用手帕幫她擦拭的時候,突然感覺什麽東西離開了她的體內。


    她摸著小腹,對采薇道:“采薇,我肚子疼。”


    ……


    壽安宮內,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聚集於此,他們一人在指尖輕輕的沾了一點香,分辨著這香有沒有問題。


    但無論是誰,都隻能搖頭,都沒有從這個香中,發現什麽害人命的東西。


    初夏眨了眨眼,她這個時候已經穿戴好,被皇帝拉著坐在身旁。


    薛太後覺得不合適,但終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藺太妃注意力隻在那香上,她看著那香,手緊緊的握住了椅子的扶手。


    聽到初夏說:“不如讓我再聞聞,如果再倒下,說明確實是香的問題,如果沒有事……”


    “不行!”


    “不行!”


    初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藺太妃和皇帝異口同聲的反對了。


    皇帝和藺太妃相識一眼,說道:“太醫都查不出來這是什麽東西,又怎麽能讓你以身犯險。”


    “皇帝說的對,初夏你才剛醒,身體正是虛弱的時候,又怎麽能再接觸那東西呢?”藺太妃也不讚同。


    在薛太後要開口的時候,藺太妃看著門口,悠悠的道:“這香,是蓉姑幫我調的,翠兒,你去請蓉姑進來吧。”


    翠兒一愣,輕聲應了是,離開了大殿。


    菱香看著藺太妃,不知為何,心底有些悲涼,真是蓉姑嗎?


    二小姐昏迷之後,太妃娘娘就將那香收了起來,也未表現出對蓉姑的懷疑,隻讓蓉姑守著壽安宮。


    今日蓉姑不在,是在廚房為二小姐做棗糕。


    蓉姑聽到傳喚後,立馬就進來了,一進來,就迎麵來了一隻杯子,碎在她腳邊。


    她抬眸,是主子冷凝的視線,她聽到主子說:“蓉姑,我待你不薄,又十分信任你,你為何要害我,害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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