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瓊芳忙跪下請罪道:“是奴婢的錯,太後娘娘當時剛見過各宮的娘娘們,又陪兩位公主玩了許久。


    本就疲憊,因為那茶盞落地,受到了驚嚇,許久才緩了過來,奴婢那個時候太著急,因此便對藺二姑娘嚴厲了些。”


    瓊芳一邊請罪,一邊將那天的事情說清楚,最後又道:“奴婢那日便罰了那宮人,也聽太後娘娘的吩咐,讓香芸送了藥過去。”


    藺太妃“藥?這倒是沒有收到。”


    “不過,瓊芳也是衷心護主。若不是瓊芳剛剛解釋了,我還以為那小宮人是故意的。


    我以為是我不小心傷了薛姑娘,你們氣不過,要傷我的初夏,看來是我心胸狹隘了。


    皇帝,你看,我啊一個人待太久了,性子難免左了,看來你說的對,人確實要多出來走走。”藺太妃自嘲著,轉移了話題。


    她今天來,除了給薛太後找不痛快,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至於瓊芳,畢竟陪了太後那麽久,今日肯定是奈何不了她。


    隻能說,太後這病了一場,也算是給初夏出氣了。


    初夏煞有其事的點頭:“對,姑母,禦花園的景色多好看啊,還有那探春台,在那裏還能聽到水流潺潺的聲音,以及從樂府傳來的樂聲。


    多走走,整個人都會舒暢的多。”


    初夏說完,又對還跪著的瓊芳說:“那日也是我貪嘴,吃了太多糕點,所以口渴,宮人也是好心為我添茶。


    誰曾想,那茶盞居然翻了,嚇到了太後娘娘,也嚇到了貴妃娘娘,瓊芳姑姑著急了,教訓我也是對的。


    爹爹常說。人要吃了苦頭才能記住教訓,所以我還要謝謝你的,怎麽會認為你有罪呢?”


    藺太妃和藺初夏的話說下來,太後連給瓊芳開脫的由頭都沒有。


    連早就準備好的棋子香芸也用不了。


    薛太後心底帶著氣,她看著坐在皇帝身邊的藺初夏,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怎麽迴事,皇帝看上的不是藺向燭?


    藺家不送長女入宮,反而要送一個蠢笨的庶女入宮?


    瓊芳看了一眼太後,也覺得奇怪,若是以往,皇上知道太後娘娘受了驚嚇,應當是罰那人才對。


    今天怎麽什麽話也不說?


    皇帝心底憋屈的很,他是想罰藺初夏,這麽冒失的性子,藺家是怎麽放心讓她入宮的。


    但罰了人,痛的是他,也得不償失。


    且,他以為母後是因為他不願意立薛家女為後,因為還怨藺家曾經提議並立兩宮太後的事情對藺家有怨。


    所以才罰了藺初夏。


    但沒有想到是這個原因。


    皇帝又覺得愧疚,又怕罰輕了藺初夏,鬧的大家都不滿,罰重了,自己又受不了。


    所以幹脆不說話。


    他想,母妃的麵子還是得看的,就當他今天是因為母妃在場,所以才對藺初夏網開一麵吧。


    皇帝為自己找好了理由,在太後說確實得罰的時候,才開口道:“瓊芳是母後的人,如何罰自然是母後做主。”


    怎麽罰?


    薛太後隻能罰了瓊芳十板子。


    一行人又待了許久,主要是藺太妃能聊,最後薛太後撐不住了,才提出了告辭。


    要離開的時候,薛太後說:“妙兒,送送你表哥,藺家兩位姑娘與你同齡,她們也在宮中久住,你們可以多多來往。”


    薛貴妃本來都已經起身,聽到太後這麽說,眼睛暗了暗,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是啊,你不是說宮中無聊嗎?看,小夥伴不就來了?


    姑母這裏有我,你去吧。”


    薛妙抬眸看了皇帝一眼,含羞帶怯的同他們一起離開了。


    薛太後看著薛妙遠去的背影,開口道:“你不怨我心狠,哀家已經給了你足夠多的時間,你依舊得不到皇帝的心,也沒有子嗣。


    這後宮之中需要有薛家血脈的孩子。”


    薛貴妃雖然心酸,但麵上卻沒有顯露分毫,依舊恭敬柔順的伺候著太後,說:“姑母的意思我都懂,不是妙兒也會是別人,既然這樣,那還不如是薛家的女兒。


    姑母,但徐昭容……”


    “慌什麽?皇帝再喜歡她,不也是為了小小的麗寶林,下了她的麵子?


    皇帝寵愛麗寶林,但依舊為了藺家的姑娘,毫不留情的將她打入冷宮,皇帝心冷的很,同他父皇一樣薄情,可不會因為徐昭容誕下皇子,就封她為後。”


    聽到太後這麽說,薛貴妃心安了不少。


    她原本以為皇帝待徐昭容也有幾分真心,沒有想到,不過如此。


    但連徐昭容都無法得到皇上的幾分真情,薛妙就可以嗎?


    薛貴妃茫然了,太後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說:“妙兒進宮,為的是後宮中能有一個流有薛家血脈的皇子。”


    太後想到了自己的女兒,若是安寧懂事些,能理解她這個做母親的苦心,她現在也不至於要讓薛家再送女入宮。


    ……


    壽康宮姑侄兩的心思沒有人知道,出了壽康宮,皇帝就要去處理政務,離開的時候,還叮囑藺太妃不要讓初夏再學什麽禮儀了,現在就挺好的。


    送了幾人出來的薛妙被忽視的徹徹底底,薛妙不是不想插話,但有藺太妃在呢。


    畢竟是天子親母,她心底在不屑,也不能當著皇上的麵表露出絲毫不敬。


    反而是皇帝離開後,初夏迴頭對她說道:“薛姑娘,送到這裏就可以,你迴去陪太後娘娘吧。


    以後我和姐姐會很忙,我們要幫姑母處理宮務呢,你先找那些小宮人玩吧。”


    薛妙:……?


    初夏居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就這麽說?


    就沒有人管管嗎?


    好像,確實也沒有人管,藺太後和藺大姑娘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眼睛都沒有看過去。


    薛妙也想,皇上不在了,她也不想跟著她們呢,於是就停住了腳步。


    等離的遠了,藺向燭才道:“不是讓你不要說話嗎?”


    “那姑母問我話,我能不說嗎?”初夏委屈。


    藺向燭:!


    初夏看著自己的進度值,在今天終於前進了一點點,她想女主了。


    而被初夏惦記的女主如今正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中,朝著京城駛去。


    沈葉初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中昏昏欲睡,突然,馬車停了下來,她以為到了,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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