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蕭玉清點了點頭。


    “你都累瘦了,臉都白了許多,就像我曾經養的那隻白兔子一樣白,你是不是像我一樣,嫌棄藥苦,不喝藥啊?”


    蕭玉清的話讓蕭婉一噎。


    前十六年,她就像野草一樣活著,那麽苦難的時候她都沒有病,怎麽可能現在就病的那麽重呢?


    一切隻不過以退為進罷了。


    王爺說,隻有林側妃能破如今的困局。


    但自己將管家權交出去,和別人逼她交出去,是不一樣的。


    “其實我的身體沒有什麽大礙的,總歸是一直這樣,也死不了。


    平日裏處理一些事情,還能活泛一下腦子,有一個消遣,不至於終日無事可做,整日鬱鬱。”


    “死不了,就是沒什麽大礙嗎?”蕭玉清開口,她很是欽佩的看著蕭婉,讚歎道:“婉婉,你好強啊!”


    “……姐姐謬讚了。”蕭婉說完,才看向初夏:“這便是今早兒那不知規矩,目無尊卑的舞女吧,姐姐將她交給我,我一定會讓姐姐滿意的。”


    “什麽!”


    蕭玉清震驚了!


    她突然緊緊抱住初夏,驚恐的看著蕭婉:“你居然也是來搶初夏的嗎?”


    “阿衡哥哥要初夏,你也要初夏,你們怎麽都要初夏啊!


    不行,初夏是我的,誰也不許搶!”


    蕭婉沒有料到蕭玉清是這個反應,一時之間有些錯愕。


    她不明白,這低賤的舞女才陪了蕭玉清半天,蕭玉清對她怎麽就這麽依賴。


    反而自己,在知道了身份之後,一直做小伏低討好她,就想她求求父親,給娘親一個名分。


    但直到陪嫁來了王府,娘親才脫離了賤籍。


    蕭玉清總是這樣,總是對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有好感。


    初夏聽到蕭玉清這麽說,立馬迴道:“娘娘,像我們這般聰慧靈動的人,都很受歡迎的。


    不過您放心,我心裏眼裏隻有一個你。


    我才不會離開您呢。”


    聽到初夏的話,蕭玉清先是點頭,又不確定的問:“真的?”


    “真噠,真女人,從不撒謊。”初夏聲音堅定。


    嗯,初夏是真女人!


    蕭玉清立馬對蕭婉說:“初夏說她不和你走,婉婉,你迴去吧。”


    蕭婉還想說什麽,但蕭玉清拉著初夏就跑,還說:“婉婉我們走了,香姨在等我們。”


    菖蒲行了一禮,也跟了上去。


    蕭婉看著離去的一行人,麵色平靜,侍女抱怨道:“夫人,那叫初夏的舞女也太沒有規矩了吧,你啊我啊的,真的是……”


    “沒有規矩又如何,規矩隻是約束像我這樣的人的。


    隻要姐姐喜歡,再沒規矩,我也誇一句,活潑隨性。”蕭婉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抱怨。


    她微微歎了一口氣,看著氣鼓鼓的小曲,捏了捏她的臉,說:“別氣了,迴去吧。”


    小曲聽著蕭婉這麽說,有些悲傷,她家庶妃明明人又好,也溫柔,待下人寬容和善,偏偏出生……


    同樣都是蕭家女,為什麽皇後娘娘隻喜歡王妃?


    明明,寧王的一切起居,都是夫人在照顧的。


    明明,也是有夫人的總管全家,王妃才能這般無憂無慮。


    但王妃卻縱容侍女侮辱夫人。


    還護著那個低賤的舞女。


    難道王妃和菖蒲不明白,那舞女是有人故意找來侮辱王妃,侮辱夫人的嗎?


    與一個賤籍之人稱姐妹,那是她們為奴為婢的都不願意的。


    “夫人,您看,那邊的人,是不是江庶妃?”


    蕭婉順著小曲指的方向過去,果然是江燕。


    “看著那方向,江庶妃是要去尋林側妃。”小曲說完,還感歎一句:“她們的關係可真好呀,聽說林側妃剛進京的時候,因為不適應,鬧了不少笑話。


    是江庶妃幫了她,夫人,您說那個時候,江庶妃知道,她幫助的人會成為王爺的側妃嗎?”


    蕭婉想,或許是知道的吧。


    她沒有迴答小曲的話,而是看著蔚藍的天,說:“時間還早,你今日不是說花園的藍雪花開的很好,我們去摘一些放房間裏吧。


    姐姐喜歡梔子花香,可以摘一些梔子花給她做香。”


    小曲哎了一聲,也沒有再糾結江庶妃的事情,主仆倆往花園走去。


    初夏已經進了宮,皇後心疼蕭玉清,準備給她派了車。


    拉車的兩匹黑馬很是威風,蕭玉清還樂嗬嗬的指著黑馬額頭的一點紅,說:“初夏你看,那是我畫的,我給踏雪和奔浪話的。”


    原來馬的名字叫踏雪和奔浪啊,初夏拍馬屁的功夫一如既往的穩定:“哇,王妃您畫的真好,這馬這麽的精神,怪不得是王妃的馬。”


    蕭玉清開心了,覺得初夏說話就是好聽。


    蕭玉清不想一個人坐,拉著菖蒲和初夏一起坐,菖蒲原本還拒絕,但聽到初夏說:“我都聽王妃的,我不像菖蒲姐姐,總是拒絕王妃,我最喜歡王妃了,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親近您。”


    菖蒲:……


    觸及王妃傷心控訴的目光,她還是上了馬車。


    不過還忍不住對王妃說:“王妃娘娘,這次也就算了,日後在人前,不能這樣,不然別人會笑話您的。”


    “笑話也就笑話了,反正他們一直都笑我傻。


    他們不懂,我才不理他們。”蕭玉清說著,還拉著初夏,問:“你說對吧,初夏。”


    初夏嗯嗯嗯的點頭,星星眼看著蕭玉清,仿佛蕭玉清怎麽做都是對的。


    一行人很快到了未央宮,早早等在宮門口的大宮女見到蕭玉清就笑了,她仿佛沒有察覺到蕭玉清身邊多了一個生人一般。


    對蕭玉清道:“王妃,太子殿下和寧王殿下都在裏麵呢。”


    蕭玉清點了點頭,有些懵懂的問:“太子哥哥的病好了嗎?”


    宮人答道:“這得王妃自己去看看。”


    未央宮中,一片母慈子孝,皇後看著身體瘦弱的,仿佛風一吹就倒的太子,眼裏是止不住的擔憂:“你若是想玉清,等她來了,讓她過去便是,何至於跑這麽一趟。


    你自己的身子,還是要自己顧著一些,太醫都說了這幾日正是關鍵的時候,不適合見風,你還跑出來。”


    寧王也在一旁說:“是啊,大哥,反正玉清在家無事,隨時可以進宮的,你要見她,也不差這一天兩天。”


    太子在皇後說話的時候還笑眯眯的,不說話。


    在寧王開口的時候,依舊是笑模樣,但卻開口道:“若不是聽說你又娶了一門側妃,我也不至於拖著病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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