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咯咯咯……”


    瀾穀帶著榕楓的那副皮囊出了門,門被咣當一聲摔的吧唧響。


    雜糅著他的笑聲竟然有幾分恐怖。


    笑聲止了,便一臉嫌惡的扯了扯那張皮,“切……”一聲後便一個勁力將那張皮給扯了下來露出本來的麵容。


    夭七七同幽白對視了一眼:“你這是做了什麽他這麽樂此不疲的戲謔你。真覺得那孩子被你給弄的不正常了,要不要反思一下,一個大好青年怎麽失常了呢,唉……”


    一聲歎息好像十分的可惜。


    幽白臉上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沒有變化,偶爾會配合的做些反應,就好像在逗弄一個頑皮的小孩子。


    “走吧,來一趟總得嚐嚐這裏的特色菜。”幽白將杯盞中剩餘的菊花茶喝掉。


    夭七七莫名渾身顫栗了一瞬,聽幽白那語氣‘特色菜’好像不簡單。


    一炷香的功夫,二人來到了無生幽堺中唯一的豬頭肉館子。


    招牌旁的幡子上一個耀眼醒目的大豬頭,半張著嘴巴露出粉嫩的小舌頭來,好像在說,“快看,我多可愛快來吃我吧。吃了肚子不吃虧,嘴巴嘎過癮。”


    剛進去一股濃香的燉豬頭肉的味道飄了出來。


    果然,若是吃貨這麽好的店不打卡都說不過去。


    店內幹淨整潔,一排桌椅板凳擦的油光鋥亮。湊近來都能照出人影來。


    見二人進來,店小二堆著笑臉迎了過來。


    夭七七感慨,這無生幽堺的別的不敢說,各個店裏的待客之道倒是整齊劃一,一個個都笑盈盈的。


    若是這地方之後專注賣吃食,搞個什麽六界大通,將這些傳揚出去定然能掙上不少錢呢。


    夭七七正想著店小二利索一抖墊巾,率先遞上來一壺茶。


    “還喝,再喝肚子怕是能撐船了。”夭七七心裏嘀咕當然沒有讓那店小二察覺到。


    “今日可有什麽新鮮貨被送來?”


    那小二一聽好像是來了精神,本來就精神的臉掙的更加精神。


    “客官您是識貨的,今兒剛送來一頭。隻不過賣相有些不太好,膘不肥體也不算壯,不過掌櫃的一看是免費的就留了下來,說‘剔吧剔吧怎麽著也能有幾斤’這不正在後廚給他褪毛呢。”


    “隻是水還沒有燒開,客官要是吃恐怕得等到晚上了。不若先吃點別的。”


    幽白放了一錠銀子:“嗯,既然水沒有燒開,那便把現成的給我打包就好。”


    那店小二,看著明晃晃的一錠銀子愣了半晌,順手收起來,“客官等著,我這就請示我們掌櫃的去。”


    臉上樂開花的走了。


    片刻後,店小二屁顛屁顛的走出來。


    “客官我們掌櫃的說了,感謝您的大恩大德這就給您包好了送到府上去。免費送……”


    店小二將‘免費送’三個字咬的特別重,好像生怕幽白反悔不要了。


    幽白一抬手:“不用了,找根繩拴著帶走就成。”


    不消片刻,‘新鮮貨’便真的被栓了根繩子拽了出來。


    臉上紅撲撲的粉嫩嫩的細小的透明汗毛還帶著蒸騰的霧氣,眼睛水汪汪委屈巴巴的。頭上的水珠還在往下滴落,吧嗒吧嗒的就好像是他滴落的淚珠。


    見著這兩人像是見到了親人,不顧店小二的拖拽腳底打滑的躥到他們麵前。


    “你們怎麽才來救我,若是晚一會恐怕我就真的被蒸了。”頭發絲上的水珠滴的更加歡暢,不知道是真的水珠還是夾雜了淚珠。一起砸到他們兩人的衣衫上。


    夭七七看著他粉嫩嫩的,露出的脖頸也是同樣的顏色,想來全身都是一個顏色。


    “這是真的被褪毛了?”夭七七心裏哀歎了一聲伸手撫摸了下他濕漉漉的發絲。


    “店家,可否拿條毛巾?”


    店小二看了一陣轉身拿了條幹淨的毛巾遞給了夭七七。


    伸手將毛巾擱到他的頭上開始擦起來,“以後還偷跑出來嗎?”


    榕楓癟著嘴:“不。”


    “嗯,記住了外麵的世界是很灰暗的一不小心都被人給吃了。”夭七七將頭發擦幹,臉上的水珠一道擦去,“走吧,迴家”。


    不知道是被嚇傻了還是怎麽的,榕楓鬼使神差的迴答著夭七七的話,滿足了她當老母親的心。


    隔著一道簾子的縫隙,幽白往裏麵探了探。


    掌櫃的癱坐在一角,發絲散亂的好像是拾荒了幾十年的乞丐。


    嘴巴嘟嘟的念著:“免費的不能要,免費的不能要……”一直重複漸漸好像氣若遊絲便聽不到聲音了。


    看情形這家店的後廚是需要重新翻修一下了,遂幽白又掏了一錠銀子放到桌上權當安慰心靈遭受重創的老板。


    兩人帶著榕楓出了店門,聽得身後感激涕零的喊聲:“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夭七七迴頭看了一眼,那樣子果然是真情實感的感謝。


    轉迴頭來看了一眼榕楓,受委屈好像也不假。


    想開口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可又不忍心讓他受傷,隻能心裏暗自自問自答試圖撥開迷霧探究事情的真相。


    理了一路,夭七七好像也沒有理清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迴到幽白的住處,榕楓便鑽進床榻上抱著被子睡著了。


    “那小子閑的蛋疼便給我找事,得給他找些事才安生。”幽白心裏對這位表弟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不讓他吃吃苦永遠不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看著榕楓很快睡著,夭七七出去給他做粥去了。


    幽白則去尋他那位表弟的晦氣去了。


    若然,見幽白前來瀾穀臉上笑容好似掛到了嘴角。


    “怎麽表哥今日的遊戲怎麽樣?好不好玩?沒玩過癮的話我可以再想一個,隻不過要想好玩還得好好思量一下,若是表哥著急的話,我覺得劇情可能差點,但是不耽誤玩。”


    幽白一手揪上他的衣領,“好玩是嗎?好,那我就同你玩個好玩的。”


    雖然被幽白揪著,他嘴角卻殷殷的笑著。


    直到血骨池,聽的那吸血螞蝗嗡嗡的振翅之響提著的嘴角瞬間落了下來。


    拳頭微微攥緊,眼角瞥見那吸血螞蝗通紅的樣子想象到自己進去後出來也是那樣一副血淋淋的他這才知道他這位表哥不是開玩笑。


    他使勁兒折騰他這位表哥都不見的能理他那麽兩迴。


    上一次,上一次是什麽時候?


    迴憶蹭一下鑽迴到他的腦中,仿佛是被木魚敲了一下。


    周身的血液立刻僵住,臉上的笑容立刻灰敗下來。


    許是因為太過久遠,遠到他忘記所受的疼痛,上次因為他殺害了夭七七的父母,弄到這地兒關了一天,出來後,許久都沒有再生事。


    可好了傷疤忘了疼,時間一久他便隻記吃不記打了。


    現下觸景生情一下都想起來了,生怕一下把他丟進去,連忙雙手緊緊抓住揪著他衣領的那隻手腕。


    “表哥,遊戲我們兩個人玩就好了,這些東西還是留給你享用,弟弟我無福消受。”音色中夾帶了些恐懼。


    “是嗎?我怎麽覺得你和我玩不過癮所以扯上我身邊的人一道玩,我看多人一起玩你更高興呢。這迴給你的找的玩伴夠多了吧,你好好玩,使勁玩,玩不夠就不要出來了。”說著幽白將他一丟,丟進血池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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