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宮逍遙劍陣一旦發動,除非九次攻擊全數發完,否則無法停下,若強行停下,發動劍陣之人便會被劍陣的反震之力震成重傷。


    第二道‘坎鳳’緊接著打出,但見明亮的夜空之中,陡然幻化出一隻睥睨眾生的火鳳,火焰衝天,氣勢磅礴,它甫一出現,便化作一片火海,撲向前方。


    便是此時,葉不凡率領數百弟子追至,見那衝天火光以勢不可擋之勢砸向自己眾人而來,灼熱的高溫仿佛能將夜空點燃,眾弟子麵色大變。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十足蠢才一個。”


    葉不凡大罵一聲,卻也不敢與那‘坎鳳’對抗,他猛地一引劍訣,飛劍陡然一個轉彎,衝天而起,他身後數百弟子,也是忙禦劍衝天,險之又險的避過那片火海。但見那‘坎鳳’轟擊在身下千世纏綿橋之上,竟然無聲消散,那粗大的鐵鏈,連晃動都未晃動一下。數百天劍宗弟子見狀,不免有些愕然,他們深知九宮逍遙劍陣的威力,別說區區一根鐵鏈,如此程度的轟擊,便是整座山峰,也能將之轟成齏粉,那千世纏綿橋卻是絲毫未損,甚至動都未曾動一下。


    莫非,正天峰的弟子修為如此差勁,數百弟子聯手發出的九宮逍遙劍陣,居然打不斷一條普通的鐵鏈?


    “霍師弟,速速收起大陣,別再對著普通鐵鏈練習了,到時候你等被鐵鏈震傷可不好。”


    葉不凡氣極之下,冷冷諷刺了一句,他身後數百傲天峰弟子啞然失笑,旋即,他們緊隨著葉不凡,化作道道流光,自正天峰數百弟子頭頂飛過。


    霍尚武年近三十,麵容沉穩,此時卻也不免羞紅了臉。他冒著數百弟子全數被劍陣反震之力震成重傷的風險,奮怒的命他們強行收起劍陣,數百弟子無奈,隻得依言照做。


    曾念鈺所禦之劍,便是當年方琴的那柄奪日劍,屬於極品靈器,不說威力絕倫,飛行速度卻是瞬息千裏。片刻功夫,她便帶著淩玄飛過正天峰,逃出了天劍宗,至此,她方才重重唿出一口氣。


    而淩玄,則緊緊摟著她,麵帶微笑。他深知二人雖然逃出了天劍宗,卻恐怕逃不出天劍宗眾人的追殺。


    此事因他而起,與曾念鈺毫無半星關係,她卻不惜與天劍宗翻臉,冒死相救,淩玄心中十分感動。


    但夠了,淩玄不想連累她,能如此安靜的摟著她,哪怕隻是片刻,他也已經知足了。


    他輕聲道:“師父,我未曾入過魔教,我生是二極宗之人,死也是二極宗之魂,我未曾背叛師門,也從未背叛師父。”


    曾念鈺自然清楚,否則,她又何需冒死救他?聞言,她輕聲責怪道:“胡言亂語什麽,我自然知道你未曾背叛師門,否則我第一個不饒你。”


    她話語中雖然帶著責怪之意,但淩玄聽了,心中卻是升騰起股股暖意,能得她如此信任,此生何撼?


    他道:“師父,此事因我而起,你無需陪著我受累,你乃堂堂仙門之後,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曾念鈺迴頭瞪他一眼,道:“我是堂堂仙門之後,莫非你便不是?別再胡思亂想了,抓緊我,待我帶你逃離天劍宗之後,我自有安排。”


    “哼!”


    便是此時,前方無盡的夜空深處,忽地傳來一聲冷哼,仿佛晴空一聲霹靂,聽得二人心中劇顫。二人正前方,那片朦朧雲霧微微晃動了數次,傲劍天憑空而現,他便此般站在空中,腳踏祥雲,全身氣息如大海般深不可測,宛若踏破虛空而來的仙界真仙一般。


    “傲師伯!”


    曾念鈺驚唿一聲,生生停了下來,她十分清楚,被傲劍天追上,她便是有通天本事,今夜也無法安然離去,與其徒勞逃跑,到不如停下來將事情向他說個清楚,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傲劍天截下二人,卻也不急於動手,他看著曾念鈺,道:“念鈺,我念在與你父親相識一場,便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是不再管此子,今夜你傷我弟子之事,我便不與你計較。”


    曾念鈺暗暗著急,道:“傲師伯,小玄子的確是被血煞修羅附體,因而才邪氣衝天,他並非魔教中人,還請師伯明查。”


    傲劍天道:“念鈺,休要再替他諸多狡辯,你應該清楚血煞修羅的厲害,若被它附體,他焉能安然無恙?”


    “這……”


    曾念鈺頓時語塞,不知如何解釋。她自然清楚血煞修羅的厲害,別說淩玄毫無仙法的普通人,便是金丹大道修為的修仙者,若是被它附體,恐也是立即被抹去神識,成為它的傀儡。


    見她無法作答,傲劍天麵色一寒,道:“此子全身靜脈盡斷,丹田被毀,早已無了修仙之能,若非練了魔教邪功,豈能三翻兩次化險為夷?念鈺,你心地單純,可不要被表麵上的事情蒙蔽了雙眼,上了他的當才好。”


    事已至此,淩玄不得不將事情說個清楚,否則,他恐怕要終生背負著欺師滅祖,投身魔教的罵名了。


    他萬分不舍的放開緊摟著曾念鈺的雙手,好像做錯事的孩子般垂下頭,道:“對不起師父,是我隱瞞了你。”


    曾念鈺一驚,迴頭望著他,道:“小玄子,你……”


    淩玄道:“師父可否記得四年前那個明月高懸的夜晚……”


    雖然十分不願意,但淩玄還是將他偶然得到烏仙決並隱瞞二極宗眾人暗暗修煉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他之所以一直以來不肯向他人透露絲毫此事的消息,便是擔心曾念鈺得知後責怪他,畢竟仙門正宗,最忌諱的便是此等暗自修煉它們功法之事。


    將此事如實道來後,他道:“便在今夜,我無意中闖入自己的意識海,一朝頓悟,徹底消滅了血煞修羅,並將烏仙決修煉到‘結元’的境界。”


    聽完,曾念鈺呆呆地望著她,但明眸中並無多少責怪之意,眉宇間反而帶著淡淡的喜色,淩玄之所以丹田被毀無法修仙,她要負大部分責任,每每想起此事,她都暗暗自責不已,此時忽聞淩玄也可以修煉,她不由暗自替他感到高興,至於私自修煉外門功法一事,那是絲毫責怪之意也沒有。


    隻是棄命修性,並且腦中結元,那是聞所未聞之事,她一時未反應過來。


    說完後,淩玄便不敢看她,見她許久未語,他滿心以為她在責怪他,他心中隱隱生疼,急道:“師父,徒兒並非存心欺騙,隻是那時年少無知,擔心太師父知道後將徒兒逐出師門,因而才不敢向師父稟明此事,敢請師父責罰。”


    傲劍天卻是冷笑一聲,道:“哼,諸天世界,普天之下,正統修仙無不是性、命雙修,這烏仙決棄命修性,敢言不是魔教邪功?二極宗雖已成為過去,但好歹也是仙門正宗,輝煌一時,豈料卻連出兩名叛徒,豈不是可笑嗎?”


    曾念鈺聞言,麵色微微一變,她看向傲劍天,語氣不再是那般謙卑,道:“傲師伯言下之意,莫非所有異己者都是魔教中人?”


    曾念鈺與淩玄一樣,犯了一個錯誤,便是不該用此等語氣對長輩的話表示質疑,如果二極宗尚在,他們有師門長輩撐腰,此等話語雖然也有不妥之處,但聽話之人至少會有所顧忌,不會立即發作,不過,便像傲劍天所言的那般,此時的二極宗已經成為了過去,他們孤身行走,無任何厲害之人作為靠山,言行皆應慎之又慎,若還像以前般無所顧忌,處處碰壁乃是必然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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