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切莫如此言想!”花寄棠趕緊寬懷道:“晚輩現在雖然也是棠村之人,但是入村確實不久,確實是不曾有機會習得族中的玄黃醫理和丹藥之術;但是晚輩的身上,卻是常備有一些族中長老為我特地煉製的丹藥的!隻是,晚輩卻是不知前輩要這些丹藥作何作用?”


    “當真?”


    “晚輩豈敢對前輩說謊!”花寄棠笑道,說著,便將自己的雙手納入懷中,全數托出了幾日前木烏衣交給自己的那些靈藥;甚至,就連那些從前桑爺爺為了救他時,以本命精元所煉製的靈丹也都拿了出來。


    “如此,那可就要多謝花小道友了!”


    ‘玉鱗子’見事情峰迴路轉,再次大喜過望,趕忙起身,自花寄棠的手中,盡數接過了那些氤氳著活潑靈氣的丹丸。


    得了丹藥之後,‘玉鱗子’兩夫婦也不見服納,隻是先將丹丸收入了懷中,分別迴禮向著花寄棠致了謝,解釋道:


    “花小道友有所不知!我們夫婦二人雖然有些修為,但是卻都修的是術法之道,對於這玄黃丹鼎之術,都可謂是一竅不通!故而每每過了兩百年,到了內子需要渡過本命劫、蛻換蟾衣的時候,便都隻能硬抗,留下看一些積年的舊傷。久而久之,便也在內子的身上生出了桎梏,阻礙了大道的修行。”


    “原來如此!”花寄棠心下釋然,這才想起這‘玉嬋仙子’乃是上古月蟾一族來,起身恭喜道:“那晚輩可就要恭祝二位前輩早證大道,位列仙班了!”


    “借花小道友吉言了!”


    ‘玉鱗子’也是笑了笑,拱了拱手,問道:“哦,對了!不知花小道友可否方便告知,你與那棠村之中的家眷所訂的婚期,乃是何時月?”


    “尚有半月之餘,成婚之日,晚輩定的正是本月月末之日!”念及婚期,花寄棠便不覺心中柔情泛漾,露出了笑意,溫聲答道。


    “月末之日嗎?”


    為花寄棠的柔聲所感,‘玉鱗子’和‘玉嬋仙子’相視一笑,欣然道:“既然如此,那時日,可是沒有花小道友說的剩餘半月之多了哦!”


    “前輩……為何有此一說?”花寄棠心生疑竇,疑惑問道。


    “哈哈哈……!花小道友,你可也是修道之人,豈非是能忘了‘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之理?”‘玉鱗子’和‘玉嬋仙子’相視大笑。


    “該死!”花寄棠一拍額頭,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周身所在的,乃是這‘玉鱗子’夫婦二人以‘芥子須彌’之法開辟出來的仙家洞府之中,這時日之別,卻與外界世界是萬萬不可能對等的!


    “我竟然忘了這般道理!!”


    花寄棠大恨!如今自己與胭脂所約定的時日已經過半,而自己臨出門之前,計劃要尋來做聘禮的靈寶‘九色華蓮’的音訊,到了此刻卻還仍舊是雲音杳無。若非此時‘玉鱗子’的提醒,自己更還是要險些誤了婚期!


    花寄棠心中直恨不得要將自己狠狠地抽上一巴掌,趕忙站了起來,急忙起身作別:


    “多謝前輩提醒!寄棠險些誤了大事!”


    “哈哈!無妨,無妨!”眼見得花寄棠流露出了這般的情真意切,出言提醒了花寄棠歸期的‘玉鱗子’夫婦卻是反而八風不動了。隻是看了花寄棠一眼,兩人便再次將花寄棠的斟滿了,推到了他的座前。


    花寄棠無奈,想說又說不得,隻得又再次恭敬落座,雙手高舉,將手中的茶盞一飲而盡,以示急切。


    ‘玉鱗子’卻是仍舊不聲不響,再次將花寄棠的茶盞斟滿,將一杯蕩漾著絲絲雲煙的清茶,推置到了花寄棠的麵前。


    花寄棠再次一飲而盡。


    “花小道友,老夫的這寒舍粗陋,這一杯清茶,可還滿意?”眼見花寄棠又一次地將他的茶盞一飲而盡,‘玉鱗子’這次卻是微微地頓了頓,問了花寄棠一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迴前輩,您這茶湯清而不洌,醇而不厚,確實是難得的佳品!”再次落座而定的花寄棠心下焦急,卻依然隻能是細細的品味了一番,這‘玉鱗子’幾次三番為自己斟滿的清茶。


    “好!那花小道友,你且細細的體~味一下,運功入定瞧瞧,催動你的神府看看,那些撕裂之感可還在否,可好?”


    花寄棠心中一驚!疑心有詐。


    但是轉念一想及片刻之前‘玉鱗子’的那股子可催山拔嶽、沛然莫禦的巨大~法力,便有隻得強安內心,依言內視了一番。這一看不要緊,花寄棠這才發現——原來,此前在自己神府之中的牽絆了自己數月之久不得治愈的纏~綿舊傷,此時竟然都已經痊愈了大半,隻剩下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地方了!


    這!————


    花寄棠驚呆了。自己來到這迷藏花海才不過是半日,到這‘玉鱗子’夫婦所在的蓮台洞府之中也才數個時辰,自己的則一身沉屙就已竟然在這短短的數個時辰之中,悄無聲息得痊愈得七七八八了!自己修行的,可是淩駕於這乾坤世界之上的上古的‘混沌先天靈氣’!


    ‘玉鱗子’的這處洞府,究竟是什麽樣的洞天福地?


    僅僅是數盞茶的時間,便已然能夠將自己的損傷的神府和遊離的混沌先天靈氣滋養修複至這種程度,這究竟是要何種神通才能做到!


    花寄棠急忙欣喜轉醒,訥訥地看向了此時仍舊是在一臉悠然自得的斟飲著清茶,仿佛置身事外的‘玉鱗子’。


    “前輩,這……”


    “老夫自你禦劍進入到‘迷藏花海’時,便已然發現了,你身上有著殘餘的‘混沌先天靈氣’的氣息。雖然不甚肯定,但是藉著你身邊的這把先天靈劍,老夫卻也是仍舊猜出了一些,有了一二分肯定;所以,在剛才你向老夫行跪拜大禮時,老夫便以自身法力將你扶起,迅速地探明了你傷勢的所在,這才為了斟滿了這後麵幾杯固本培元的‘玉蟾湯’!”


    “這,也算是你慈悲行~事結下的‘果’吧!”


    ‘玉鱗子’合上茶盞,飲盡了茶杯中的最後一口湯:“不過這‘玉蟾湯’雖然珍貴,但除了固本培元,卻無多少的其他作用!這也是老夫方才為何要向你討要丹藥,再次試探於你的緣故了!隻是,老夫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將身上的丹藥全數都給了老夫。”


    ‘玉鱗子’放下了茶杯,看向花寄棠的眼神裏全是嘉許。


    “花小道友,你便把這個當做是你宅心仁厚的福報吧!”適時地,‘玉嬋仙子’也笑意吟吟地從自己懷中掏出了一顆灰蒙蒙寶珠:“這顆寶珠,乃是老身千年前尚未得道時的所配之物,有凝神固本、護魄培元之功效,名為‘元辟珠’。今日,老身就將他送給你,作為你日後成婚的禮物吧!”


    說著,便將那顆灰蒙蒙的珠子放在的花寄棠周身的桌前。


    “至於九色華蓮麽,老夫是肯定不能將它送給你了!”見‘玉嬋仙子’竟然把‘元辟珠’作為禮物送給了花寄棠,坐在一旁的‘玉鱗子’也伸手一招,自虛空中喚來了一物放於桌上:“此物名為‘混元簪’,也是老夫內人當年所配之物。此物別無它用,隻在簪內有一處恆靜的須彌空間,受佛門妙法滋養,能生元魂、養靈魄,人與元魂若是進到其中,也是別有妙用!乃是老夫和內子當年還未隱入這‘迷藏花海’之前,一位佛門大能送給我們兩人的一件法器!”


    說著,‘玉鱗子’便又招手,從空冥之中招來了另一件妙物:“此物名為‘清靈墜’,與這‘混元簪’是一對。不過此物的妙用,卻是不及這‘混元簪’了,僅僅是一個收納法寶器物和丹藥的芥子法寶。今日老夫也與這‘混元簪’一道,一並送與你了!”


    說罷,便隻見‘玉鱗子’將手一伸,那置於桌上的數件法寶便騰空而起,全部都盡數一股腦地湧進了那清靈墜之中。


    識得了兩人神通的花寄棠心知推脫不得,便也不再客氣,雙手接過了清靈墜。


    “哈哈……!”眼見著花寄棠佩上了清靈墜的‘玉鱗子’撫須而笑,顯得甚為滿意。


    笑罷,便將手中的萬年紫竹杖在腳下一頓,便點出了一個玄奧符籙;緊接著,一陣清輝灑至,一個巨大的八卦陣圖霍然出現在了花寄棠的腳下。


    ‘玉鱗子’揶揄地指了指清靈墜,又指了指外麵,笑道:“花小道友,既然現在我等諸事已畢,那麽我們這便啟程吧?”


    花寄棠抬手稱謝,笑而應允。


    ………………………………………………


    半刻之後。


    “花小道友,那我等,就此別過了!老夫方才教予你的出陣口訣,可都記得了吧?”


    “晚輩記得了!”


    出得了蓮台洞府,花寄棠和‘玉鱗子’夫婦兩人便又變作了他來時的那般模樣了。已是被‘玉鱗子’送出了蓮台洞天的花寄棠抬手跟蓮葉台之上的‘玉鱗子’夫婦道了謝,向著蓮葉上再一次地化作了精巧仙子的‘玉嬋仙子’和一身鱗甲的‘玉鱗子拱了拱手,便算是道別了。


    “嘻嘻!花小道友,你可切記不要忘了,今日~你在迷藏花海所答應之事!今日所見,不足與外人道也!”


    待得閉著眼的花寄棠走遠了,自背後遠處空濛濛的虛空之中,卻是再次傳來了‘玉嬋仙子’的叮嚀之聲。


    “晚輩知道了!”


    花寄棠迴轉身軀,麵向來處揮了揮手,以致意自己知道了。隻是,倒行了沒幾步,卻不料背後突然傳來了一陣無匹巨力;緊接著,花寄棠便好似突然掉進了無底的深淵一般,一股無力失重的下墜感霎時間便憑空傳來!


    花寄棠心中一緊,腳下一個趔趄,趕緊站定了下來;等到他再抬眼來看時,卻猛然發現,自己此刻竟又已不知何時站到了‘迷藏花海’的入陣之處!


    轉過了神的花寄棠摸了摸周身,心下一陣駭然,細細地看看了自己自入陣以來,便一直掣握在胸前的靈劍‘青囊’,這才算是真正徹底的醒悟了過來這不過是一場夢!


    然而,當他收迴了靈劍,伸手觸碰到了此刻安安靜靜的懸掛在自己腰側的清靈墜時,花寄棠這才又再一次如遭雷殛般地猛然站立在了原地!


    在他身前不遠處,那個小小的、不足一尺的水窪之中,有一株嬌小的、光華閃動的仿佛是嬰孩的指甲蓋一般大小的九色蓮花,在迎風搖擺著……


    花寄棠扶劍佇立久久,再也分不清是真是幻,又再一次地陷入到恍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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