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山見呂良一副顧慮重重的樣子,便道:


    “沒事,你接著說,有我呢,不必有顧慮。”


    得到胡玉山的鼓勵,呂良也放開了,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再加點料。


    “這位小陳科長,無論是文字功底還是性格為人,在辦公室都有口皆碑,隻是其他方麵嘛……”呂良故意頓了頓道,“想必您也聽說了,前段時間的安西省局幹部的網絡風波。”


    胡玉山點點頭。


    “這麽說,這個小陳科長,就是那個事件的當事人?”


    “沒錯,胡叔叔。”


    呂良看似並未添油加醋,隻是敘述了一些事實。


    但他耍了個心眼,先把這件造成巨大影響的事件講了出來。


    玩的就是讓人有個先入為主的印象。


    凡是涉及到女明星的花邊新聞成為輿情的,從普通人角度來說,大多數人一開始都不會對那個男主人公有什麽好感。


    這也怨不得誰,這些年娛樂圈風氣實在是不好,讓人們難免產生妖魔化的印象。


    胡玉山雖是個聽級領導,但日常生活中也是個遠離娛樂圈的普通人,自然也不能免俗,當即皺皺了皺眉頭。


    呂良敏銳地捕捉到了胡玉山表情的變化。


    趁熱打鐵,就把陳涵什麽家裏忙、請了很長時間假,乃至近期踩點上班、到點就走諸如此類的表現,跟胡玉山一一匯報了。


    辦公室是什麽地方呀?


    體製內任何一個單位的辦公室,通常都是最忙的部門,加班加點更是家常便飯。


    不知道內情的人,乍聽到辦公室的一個幹部長期請假,踩點上班、到點就走、從不加班,能有好印象就怪了。


    呂良並沒有添油加醋。


    但胡玉山怎麽可能想象得到,陳涵不加班不是因為他不擔當不作為。


    而是因為陳涵根本用不著加班,不加班就比全處幾十號人加一塊工作效率還高、成績還多了,那還玩什麽啊。


    無論李高成也好、趙懷忠也罷,都沒有理由再讓陳涵下了班還待在這裏。


    到李高城那兒更會覺得,讓陳涵加班說不定會扼殺了陳涵改進工作的靈感和創造力,不能冒這個險。


    胡玉山自是不知道這些。


    聽呂良介紹一番,這位新來的主管辦公室的直接領導,已經對小陳科長建立了一個絕對算不上好的第一印象。


    至於陳涵那邊,他已經決定,對李局長來個“拖”字訣。


    李高成是可以理解的。


    在他想來,陳涵剛離婚,如今又談了一個娛樂圈的女朋友,下一步要去哪發展,那必然是一個極其慎重的問題。


    所以看到陳涵在他辦公室裏麵左右為難的樣子,便善解人意地說道:“行了陳涵,這樣吧,我知道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定的事兒,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好好考慮一下,給我一個答複,你做什麽決定我都尊重,無論咱還能不能繼續共事,相識一場,你都是我李高成最認可的小兄弟。”


    陳涵如蒙大赦,識趣地表示自己一定認真考慮,便告別李高成迴去上班了。


    下午5點,胡玉山踱著步子從樓上下到了辦公室那一層樓。


    辦公室分布在兩層樓,主任辦公室和綜合科在局長們辦公的一層。


    而文秘科、基要文檔科、總值班室、新聞宣傳科等其他4個科室在下麵一層。


    胡玉山晃晃悠悠,好像無意間來到了新聞宣傳科的辦公室。


    他不知道的是,當他剛走出樓梯間的時候,陳涵剛好按開電梯門坐上了下樓的電梯。


    走進新聞宣傳科辦公室,趙韻正在收拾東西。


    神奇的小羅今天卻破天荒的沒有早走。


    倒不是他良心發現了。


    而是今天下午五點半,他偶像周截輪演唱會的門票就要開搶。


    假如他趕這個時候下班迴家,很可能會堵在路上啥也幹不了。


    再者說,省局電腦網速賊快,他幹脆就在單位等著,各種搶票工具、軟件已經就位,摩拳擦掌,準備搶票了。


    恰巧遇到下來視察的胡玉山。


    趙韻見到這位新領導進來嚇了一跳,趕忙道:“胡局,您來了?”


    “胡局您好!您有什麽事嗎?”


    小羅反應也快,趕緊站起身。


    胡一山看見前凸後翹、美豔如花的中年美婦趙韻,眸子一亮,倒也沒什麽特別的表情,畢竟養氣功夫在那。


    又見小羅正襟危坐地坐在電腦前,毫無下班的跡象,也是滿意的點點頭。


    年輕人還是蠻上進的嘛。


    “準備加班搞材料啊?注意身體啊小夥子。”他和藹可親地對小羅道。


    “啊~哦,胡局,這不還有幾篇信息要往總司報,我尋思下班安靜的時候再琢磨琢磨,等會兒再走。”


    胡玉山滿意地點點頭,來到陳涵那張收拾的幹幹淨淨,空著的辦公桌前,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唉?這個座位是?”


    “哦,那是我們的科長陳涵。”趙韻答道。


    “哦?科員還沒走,科長倒先走了啊?”胡一山故作驚訝道。


    中年美婦趙韻為人沒什麽心眼兒,當即道:“是的胡局,小陳科長已經好久不用加班了。”


    胡玉山聽了眼皮一跳。


    “是嗎?辦公室還有不用加班的,這可是稀奇了。”胡玉山心裏其實已經有些惱火,但他畢竟城府極深,裝作不經意的好奇問道。


    趙大姐可沒那些心思,當即實誠地笑道:“胡局,您不知道,小陳科長工作能力可強了,所有工作上班時間都能完成得漂漂亮亮的,連李局長都說了,別人加班可以,小陳科長不用加班。”


    在了解內情的安西省局人聽來,這話絕對是對陳涵的一種褒揚和肯定。


    可對在外漂泊了七八年的胡玉山來說,這不啻於李高成任人唯親的表現了。


    他和李高成一點也不熟,這還不說原來就分屬國地稅兩個係統。


    且說李高成才來安西四年,那時他早調到寧雲省好幾年了,絲毫沒什麽交集,自然也不了解李高成的為人。


    “嗯,好的,我知道了!嗬嗬,從明天開始,我可要好好考校考校大家的工作水平了啊!行了,小趙、小羅,你們忙吧,我先走了,再見!”


    趙韻和羅修仁也不虞有它道:“胡局再見!”


    誰也想不到,這位胡局可沒和他倆開玩笑。


    一場可怕的“考校”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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