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反“圍剿”會議開完後,朱雀軍上上下下就行動起來了。


    村社白日在同道幹部的帶領下,和部分朱雀軍戰士的陪同下,集體勞作,開荒,狩獵,晚上,則點起鯨油燈,上夜校掃盲,一整天十分充實。


    沒人有什麽怨言,因為很難想象幾個月前在徐州豫州等地差點餓死病死,結果坐船渡海來了人們口中蠻荒的交州反而有三頓飽飯,還有肉食,還有人願意教他們認字。


    若是朱儁現在帶兵到了這些村社裏,那不管老人還是婦女,都會主動拿起鐵鍬鐵鋤頭去跟漢軍拚命。


    鄉裏倒是清閑了些,除了番禺的孩子們忙著讀書,大人們過著和以前差不多的日子,隻不過沒什麽人再敢去欺負別人了,不然被告到朱雀軍那裏,一經查實,動輒抄家流放,實打實的重刑。


    其餘縣的小學則沒開那麽多,也沒有全部強製入學,因為人手實在不夠,再等個兩三年,等第一批小學生長到十六七歲,那他們也就能充當新老師了。


    但就算是要走幾十裏地去學校,家裏寬裕一點的,都會讓孩子去上學,漢朝百姓都是仰慕教化,尊重文化的,交州人甚至是整個長江以南的人,都渴望有文化,畢竟被中原人叫南蠻子的滋味,著實不好受。


    各個部隊也在抓緊訓練,還請了龔都黃邵等人做顧問,專門研究怎麽對付漢軍主力。


    揚州郡兵團結,紀律性強,其中丹陽兵還特別悍勇,是天下有名的精兵苗子。


    北軍裝備精良,多強弓勁弩,刀槍劍戟如林,甲胄堆疊如山,是此時漢朝內部,最精銳的部隊。


    三河騎士勇敢,個人武藝突出,且有豐富的作戰經驗,作為騎兵具有天然的優勢,對黃巾軍產生過巨大的殺傷。


    孫堅號稱江東猛虎,每戰必身先士卒,所以部下士氣高,有韌性,打不散。


    朱儁用兵老練,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破綻。


    這等強敵,是對朱雀軍八年變革事業的一次大考,考過了,就是一段發展機遇期,沒考過,那就要麽退守鬱水西南,守大河防線,再退就是瓊崖島,守海峽防線,最後實在走投無路了,就去青州,和青州的黃巾合夥再圖東山再起,正好還有龔都黃邵作引見。


    朱雀軍這邊忙個不停,老朱儁那則是急個不停。


    自己已經準備好深秋再進兵,同時派人潛入嶺南,探尋一下兒子朱符的下落,摸摸朱雀軍的底。


    朱儁在南昌城穩坐釣魚台。


    可雒陽城內卻是一番風雲激蕩之景。


    先是丟了南海的太守陳瑂上表說——南海有孤忠!


    瑂困守孤島百餘日,大小戰鬥上千次,幾近矢盡糧絕,日盼夜盼,朝廷援軍,南北夾擊,一舉滅賊!


    然後徐州世家們紛紛上表劉宏,請求催促出兵,以此賣陳家一個人情。


    劉宏耳根子軟,見陳瑂如此忠於王室,死戰不降,於是一千八百裏加急詢問朱儁,能不能現在打。


    朱儁言辭懇切,申明利害,得等天涼以後。


    然後沒過多久,交趾太守士燮的奏表也到了,說,燮糾集交州邊軍等漢夷精銳三萬,未等趕至戰場,忽聽聞刺史兵敗失蹤,現在頓兵不前,每日錢糧耗費無數,請問國家後續動作,若朝廷有援軍,則可南北對進,克敵製勝,望國家和諸公盡早決斷,否則交趾、九真、日南三郡錢糧,難以為繼。


    看到“錢”字,劉宏這次更急了,生怕士燮找他要錢,所以又發一千八百裏加急,和朱儁商量,能不能現在打。


    朱儁又是一番言辭懇切,申明利害,同時也給劉宏點麵子,表示至少得等深秋以後。


    然後以蒼梧士家為首的交州老臣故吏們的表章也到了,說朱雀黃巾,殘害士紳,為禍鄉間,交州士民不堪荼毒,日日夜夜北望王師,願居中策應,南北夾擊,一舉功成,望國家早日發兵,賊軍勢眾,交州士民難以抵擋。


    這裏麵有幾個老臣,劉宏還記得少年時見過他們,覺得老頭子們怪可憐的,所以又是一道一千八百裏加急去和朱儁溝通,能不能現在打。


    朱儁又又又是一番言辭懇切,申明利害,這次麵子給的大,至少得等中秋以後再出兵。


    中秋出兵也差不多,路上行軍速度慢一點,走到交州剛好秋涼。


    然後士燮的弟弟,士壹,擔任司徒丁宮的幕僚,串聯起一些同僚,上書劉宏,說前秦的任囂和前漢武帝征南越,都是經年日久,從未聽過有什麽水土不服,要挑日子之故事。


    劉宏覺得有道理,轉手一千八百裏加急給到了朱儁,朱儁反駁道,不能隻看前秦和前漢,看看本朝的馬伏波南征交州,因染疫死了十之七八。


    士壹這邊的讖緯專家就反駁了,交州南陲,屬土德,馬伏波屬水德,土克水,故此馬伏波死傷慘重。


    而黃巾賊同屬土德,朱儁中平元年就平定了黃巾匪首,那就屬木德,克製土德,必然能夠萬無一失。


    朱儁這次沒那麽言辭誠懇了,而是義正詞嚴道:兵家死生大事,豈可憑鬼神之說亂之?


    然後狠話說完,末尾還是很貼心地和劉宏保證,入秋就動身!


    士壹這邊則是杠上了,拿出家裏送來的預備金,獻給平日和交州世族往來多的中常侍,趙忠。


    然後趙忠在劉宏麵前陰陽怪氣起來,說朱儁不會是擔心自己兒子朱符的安危才駐軍不前。劉宏於是傳信去問。


    言辭還是比較委婉的,大意是老朱啊,是不是擔心孩子的安全啊,要不我找盧植盧尚書來接你的班怎麽樣?盧尚書在尚書台悶久了,老早就想出來透透氣了......


    這可是誅心之言呐,朱儁再也不敢耽擱,馬上迴奏,今日就出兵。再不走,怕是自己的下場還沒有盧植好。


    就這樣,不等急報送出,朱儁率先出城點兵表明態度。


    豫章和雒陽相隔一千八百裏,來迴共計十二道急報,消息在路上跑了將近三個月,終於逼得朱儁,在最艱難的季節——夏季,出殯……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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