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9日,我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天!一大群人衝了進來,抓住我就打。用拳頭打、用腳踢、用鋼管抽、用電棍電。小夢想救我,卻被他們抓住。當著我的命,小夢被這群畜生……他們一個接一個地上,這個完了那個上。我跪下來磕頭,我求他們。可沒用。我被他們抓住頭發,撐開眼皮,我隻能看著小夢在自己麵前被…… 我看著小夢慢慢停止了掙紮,瞪著眼睛,像具充氣娃娃一樣一動不動。我暈了過去。醒來後,我爬到洗手間。我一邊吐著血,一邊拿毛巾,去擦小夢身上的髒東西。小夢一直躺在那一動不動。我對小夢說,我要帶她離開這個地獄,我會娶她,會和她生兩個可愛的孩子 ,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小夢一直不說話。最後我和她並排躺在一起,看著黑暗吞噬了一切。”


    “小夢活了下來。可她沒了半點生氣。不管我怎麽安慰她。她都沒有反應。她看我的眼神裏,再也找不到一點愛,全是恨。我也恨自己。我想死。可我不敢死,我死了,小夢就會一個人留在這個地獄。”


    “10月11日,阿樂來了。我想殺他,可我的傷沒好,打不過他。阿樂帶來了食物和藥物。他告訴我,鶴島即是地獄,也是天堂。你要是反抗,那鶴島就是地獄。你要是順從,鶴島就是人間。你要是做出業績,鶴島就會變成天堂!”


    “10月13日,阿樂帶我和小夢來到辦公區。那裏放著一排排電腦,電腦旁邊放著電話。密密麻麻的人在那裏打電話、敲鍵盤。阿樂對我倆進行了培訓,該怎麽判斷目標是不是有錢、要怎麽塑造人設、要怎麽接近對方等。我沒聽,也沒反抗。那天的噩夢徹底地擊垮了我。隻要不再經曆那樣的地獄,叫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10月15日,我和小夢開始工作。阿樂是我倆的組長。我不會騙人,也不忍心騙人。所以第一周,我沒有任何收獲,小夢也一樣。我們這組沒有完成任務,全組受到懲罰。阿樂很生氣,他和其他人瘋狂地毆打我,還逼我喝尿,往我的嘴裏喂屎。而小夢,小夢再一次被他們……六個人!那天的噩夢再次重現。最後阿樂說道,如果下周我倆還沒有進步,就會當廢物處理掉。我的下場是被押到真臘邊境,在摘掉器官後,被丟進公海。小夢的下場是被帶到風俗店,不停地接客。直到快死了,再被押到真臘邊境,被摘取器官,丟進公海。”


    “10月20日,我和小夢瘋了似地背話術、聊天、打電話。我從沒這麽努力過,恐懼讓我不顧一切。阿樂很滿意我的成長,他甚至請我吃了根烤香腸。他告訴我,所有的道德、責任,都是這個社會強加在人身上的枷鎖。掙脫開這些枷鎖,人就會迴歸本質,變成獸。隻有變成獸,人才能適應這個‘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叢林社會!”


    “11月12日,我開單了,雖然沒有爆紅,隻是十萬塊的一個小單。但我畢竟出業績了!阿樂當著所有人的麵,為我戴上大紅花,並且將一萬元的現金交到我手上。說來諷刺,這是畢業後我賺到的第一筆錢,還不少,一萬塊。”


    “11月14日,又一個月過去。小夢沒有出單。我很清楚,等待小夢的會是什麽。我把我的一萬元提成給了她,但是不夠。小夢坐了一個晚上,起來後,她精心化了妝,敲開了隔壁的房門。我知道她要做什麽,但是我沒辦法,我幫不了她,我隻能躲在被子裏麵哭。用這種方法,小夢湊到了十萬塊,為自己買了一單。我哭著問她,值得嗎?小夢說,雖然結局一樣,但至少這次我是自願的。”


    “小夢變了,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穿的衣服越來越少,舉止越來越騷。為了爆單,她甚至和客戶果聊。她的業績增長很快,她成了我們整個組的no 1。賺了錢後,她買衣服、買化妝品、買零食。她搬出了宿舍,住進了最好的單間。她離開前的那個晚上,我抱著她,可我心裏沒有半點浴望。來到撣北後,小夢有過許多許多男人,但這些男人裏沒有我。哪怕我曾經是她的唯一!“


    ”小夢成了明星。她向新人分享她的成功經曆、她的心路曆程、她的話術技巧。她甚至被王家三公子看重,成了三公子的情人!她經常陪著三公子在辦公區巡察。那時的她妝容精致、衣著華貴,美的像個女神。隻是我從她身上,再也找不到曾經熟悉的任何痕跡。“


    ”小夢成功爆了紅!一千三百七十萬,她讓一位礦老板孤注一擲,投入了一切。但那位礦老板永遠不會知道,當兩人打情罵俏,海誓山盟時,三公子正對他的心中女神、夢中情人,在做什麽!“


    ”我釣到了一條金魚,她叫小欣。小欣和小夢很像,家裏有錢,被父母保護的很好,很單純、很善良、願意為愛付出一切。我把曾經對小夢說的話、做的事,在她身上重現了一遍。像曆史重演,她為我瘋狂。在和我視頻時,她眼裏的光像太陽、也像月亮。“


    ”我騙了小欣二十萬。我退出了,想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但阿樂不答應。他說小欣是個寶藏,她父母很有錢,能挖出兩一千萬。她很漂亮,能再挖出五三百萬。我知道阿樂想做什麽,可我沒辦法。我的賬號不屬於我,屬於阿樂。”


    “3月16日,我第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我夢到小欣變成了小夢,而我變成了阿樂。醒來後,我捂著嘴哭。我知道,這不是夢,這是必然要到來的現實!第無數次我問自己,我已經親手毀了小夢,難道我還要親手毀掉另一個小夢?”


    “那一天終於到來。小欣已經到了邊境,離我隻有十幾公裏。小欣很害怕,但就像小夢一樣,為了愛她可以不顧一切。再踏出邊境前,小欣提出一個請求,她要當麵與我視頻一次。”


    “我終於見到了久違的小欣,小欣瘦了,她看著我,眼裏滿是痛苦和希冀。她說,她為我騙了父母,騙了所有的親人,她已經為我付出了三百一十萬。如果這都不能拯救我,那她願意過來,和我一起麵對痛苦。三百一十萬!我恨得想發瘋。可是阿樂就站在我身後,他手中的刀就頂在我的腰上。我不敢表現出絲毫的異樣。最後小欣舉起了手中的紙板,她說,隻要我能在十秒內念出紙板上的數字,然後說一句,過來。那她就會踏出邊境,來到我身邊。”


    “她現出紙板,我念出了那段數字,。小欣確信鏡頭前的人就是我,她激動地看著我,等著我說出那句話,過來!”


    “我聽到了阿樂的輕笑聲,那是魔鬼的呢喃。我閉上眼,眼裏閃現出來到撣北後遭遇的一切。 我睜開眼,看到鏡頭那頭的小欣,她就是另一個小夢。”


    “一股強烈至極的衝動從我心裏湧起,我張大嘴,用盡一切地喊道,不要過來,他們是騙子是殺人犯。阿樂一刀捅在我腰子時,我死死抓住桌子,不顧一切地喊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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