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單獨談談


    華燈初上,夜色朦朧,林珊珊打著嗬欠,伸了伸懶腰走出了臥室。


    遠遠的就看到了那麵帶憂慮,有些焦燥不安地在那房間盡頭徘徊的張玉敏。


    她帶著關心的眼神,皺著眉頭走了上去,輕喚了一聲:“媽?你有什麽事兒嗎?”


    聽到林珊珊的唿喊聲,張玉敏像是見了鬼似地被嚇了一跳,臉露驚慌,眼神驚恐地盯著走向自己的女兒。


    “珊……珊,你醒了?”有些結巴,張玉敏笑得很是幹巴巴,與往日的慈祥笑容很不一樣,


    那笑太過虛偽,看上去讓人心裏很不安。


    林珊珊覺得眼前的張玉敏有些陌生,感覺有幾分奇怪,她注意到她的手裏握著自己的手機,眼神有些飄忽,不敢與她直視。


    “恩,怎麽了?”林珊珊笨重地走向母親,眉頭緊擰認真地看向她,緊張地詢問著。


    從小到大,她是很清楚了解張玉敏的,隻有在遇到重大事情的時候,她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這樣的表情。


    “珊珊姐!”賢治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透著歡快,心情似乎很好。


    兩人都朝著那門口望去,不知道他怎麽來了。


    “賢治啊?你來了。”張玉敏聽著這孩子的叫喊聲,那壓在她心口的心事兒,仿佛輕鬆了一些。


    “珊珊,外公讓我給你拿點艾葉過來,說懷孕的時候煮了蛋吃,孩子會吸收到藥效,不長胎疙瘩。”許誌文眼光裏泛著脈脈深情,淡淡地遞給她一束草,帶著好聞的氣味兒。


    張玉敏看到許誌文的時候,心裏一驚,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剛才顧千帆的電話裏,聽得出來很是生氣,帶著濃濃的醋意,全是因為這許誌文。


    她一直都在糾結,顧千帆怎麽會知道他的存在,想了整整一半天,東懷疑,西疑惑都沒有找到準確的答案。


    傭人伸手接過許誌文手中的艾葉,恭敬地負手而立站在一旁,安靜得像是杵在那裏沒有生命的柱子。


    “媽,賢治,我想單獨跟誌文聊聊。”林珊珊雖然整整睡了一天,卻也是躺在那床上,翻來覆去根本就沒有睡著。


    心裏一直糾結著那藥是誰下的,要怎麽樣打電話跟顧千帆提許誌文住在夜瀾珊隔壁的事情。


    想來想去,最終決定先跟許誌文說清楚她跟顧千帆,其實是假離婚的事情。


    她希望他能以朋友的身份來這裏,看望她,而不是曖昧地相見。


    那樣既耽誤了許誌文,也對不起顧千帆,她今晚必須要把這事兒告訴他。


    “單獨嗎?”張玉敏聽到這兩個字,有些失聲地叫了出來,腦海裏浮現出顧千帆那惱怒的模樣,有些害怕。


    “恩,我要說的事情,很快就會講完。”林珊珊望著眼前的張玉敏微微一笑,暗猜著她一定是對眼前的許誌文有了陰影,以為他隨時都會變身為索吻狂魔。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清脆地笑出了聲來。


    看到她那莫名奇妙的樣子,張玉敏有些擔心慢吞吞一步三迴頭地望向她。


    “走吧,伯母,我表哥沒吃藥不會發瘋了。”賢治也瞬間秒懂了林珊珊的笑,也戲謔地調皮扶著張玉敏,扯著她往那門口走去。


    許誌文聽到幾人的話,白皙帥氣的臉上倏地變得通紅,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兒,不好意思地低著頭,不語。


    空氣裏彌漫著寂靜,仿若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聲音一般。


    林珊珊看著眼前的許誌文,竟然一時口笨,不知道要如何扯開這話題。


    猶豫了好半天,她抬頭看向那越來越暗的天,那厚厚的雲層遮住了那皎潔的月亮,天地間一片黑暗。


    “珊珊,你有什麽事兒啊?難道是找到了什麽線索?”許誌文狐疑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林珊珊,她明明說有事兒要告訴他,可為什麽隻兩人了,她去像是成了啞巴,不說話。


    “呃……誌文哥,我有事兒告訴你……”林珊珊依舊有些言不達意,她不知道她說出真相會不會讓許誌文受到第二次傷害。


    她不是傻,也不笨,她很清楚明白,許誌文對她的那份愛,似乎並沒有淡掉,反而更加濃烈了幾分。


    也正是因為這樣,那下藥的人才會有機可趁,仿佛很了解他才會故意下在他的茶水裏。


    雖然知道這些,她卻故意裝傻,不想把隔在兩人之間最後的那一塊兒遮羞布扯掉,那樣相處起來會更加尷尬。


    原以為許誌文隻是來他外公這裏作客幾天,然後就會迴去許家,無意間聽到賢治取笑他為了女人,連家都不迴了。


    大吃一驚,她才明白,如果再不出麵說清,想必會讓他產生誤會,對他造成更嚴重的傷害。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要如何啟齒,才能把這事兒的傷害降到最低。


    “珊珊,你怎麽了?有什麽事兒,就直說吧,我聽著呢。”許誌文嘴角染著一抹讓人覺得親切溫暖的笑容,輕聲唿喚著她的名字,鼓勵她不要緊張。


    “其實我跟千帆之間是約定好的假離婚。”林珊珊深吸了一口氣,她不敢抬眸去看許誌文的眼,害怕看到那深眸裏的受傷表情。


    許誌文聽著林珊珊那冰涼的話語,仿佛在寂靜的夜空顯得格外空靈,帶著幾分涼嗖嗖的寒意,萬物寂靜仿佛都睡著了。


    他愣了愣,好半天才迴過神來,抿著薄唇,淺淺地笑著,仿佛沒聽到她的話一樣:“珊珊,夜色這麽美,咱們說點別的好玩的事兒吧!”


    明明想要裝作不傷心,不難過,可為什麽他聽到林珊珊的話時,心裏像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痛得他唿吸都困難?


    “誌文哥,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是,我跟顧千帆之間是假離婚,我們並沒有真正的分開。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了,忘記掉曾經的我,好嗎?答應我,好好的去找個對的女孩子,幸福的生活。”林珊珊走到他的身邊,雙眼明亮有神盯著他,滿眼都充滿了期待認真而誠懇地說著心裏話。


    “忘記掉你?哪裏那麽容易?珊珊,你會能忘得了我嗎?”許誌文眼神像是受驚的麋鹿,楚楚可憐地望向林珊珊,心裏隻覺得堵得慌,臉上掛著痛楚的表情問著她。


    許誌文感覺整個人都渾渾噩噩,安靜的如同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靜等著她的迴答。


    一分一秒都那麽難熬,心裏很渴望得到答案,又害怕聽到真正的答案。


    “如果作為朋友,我會牢記一生,如果其他的關係,我想……我會忘記。”林珊珊咬咬下唇,抬眸望著許誌文,淡定地迴答著他的問題。


    許誌文那雙漆黑不帶一絲波瀾的雙眸裏透出了絕望,他仰天而望,努力地想要把那眼眶的淚憋迴去。


    “珊珊,我不管你們是真離婚還是假離婚,我隻知道顧家登報申明了,我就信了。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的這份感情,隻要你單身住在這裏一天,我都會守護著你。直到……你搬離……”倔強如他,癡心如他,許誌文抿著唇角說著動人的情話。


    聽在林珊珊的耳朵裏,有些感動又有些心酸,她竟然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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