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丟了一萬塊


    林珊珊被老頭睡得了一支新款蘋果手機的事情,像是長了翅膀,傳得整個校園都沸沸揚揚。


    認識她的,不認識她的人,都在說著她的名字。


    她的故事被人添油加醋,描繪得相當逼真,甚至傳到了教導老師的耳朵裏。


    “林珊珊同學,請你來辦公室一下。”班主任老師臉色難看地叫住了正在寫作業的她,並示意她去一趟。


    一時間,教室裏聒噪刺耳的議論聲又開始了。


    那一張張臉蛋上,精致的妝容也蓋不住她們的鄙夷與嘲諷。


    她們有序如茫茫然的蜂群,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她,結伴敵視。


    林珊珊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隻能任她們猜測,臆想。


    “聽同學們說,你有一支新款蘋果手機?”班主任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皺著眉頭,審視著眼前的林珊珊。


    如果換了別的孩子,別說買新款手機,就是買一輛拉風的飛機開到他跟前轉悠,估計他都不會有半句疑問。


    眼下這林珊珊,可是全校出名的扶貧學生。


    要不是林千東的支助,想必她連學都上不起。


    更別說買那貴得要命,差點快頂他一個月工資的手機了。


    “是的,朋友送的。”林珊珊如實迴答著班主任的問題,她不想撒謊,也不想把事情搞得更大。


    “什麽朋友?男朋友還是?”班主任端起辦公桌上的水杯,擰開蓋兒,喝了一口望著她。


    林珊珊掂量著這句話的意思,遲疑了半晌,不知道要如何迴答他。


    “我可以不迴答嗎?”顧千帆算是男朋友麽,這個還真不應該算是。


    班主任驚愕不已,飽經風桑的眼裏寫著震驚與不可思議。


    記憶中,林珊珊可一直是個乖巧溫順的學生,低調得讓人完全忘記了她的存在。


    要不是這兩天的手機事件,想必他都快要不記得班上還有這麽一個學生。


    辦公室裏一下子陷入一片沉寂中,好像連空氣都要凝結起來一樣,讓人窒息。


    班主任緊緊地盯著她那張小臉,像是在思索著要如何對付她。


    林珊珊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緊張地捏著校服的前衣角,聽候發落的罪人般。


    “林珊珊同學,老師知道一向是個好孩子。但老師也很清楚,以你家的條件,如果不是林老板的讚助,別說你上這個學校,恐怕連吃飽飯都成問題。”班主任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他耐心的勸說著眼前的林珊珊,想要說服教育:“老師隻希望你別為了一隻手機,做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兒。”


    林珊珊總算是聽出了老師的意思,他是怕自己去幹那些學姐學弟們傳聞中的‘醜事’換手機啊。


    她的心裏充滿了感激,深深地朝著老師彎腰鞠躬表示感謝:“謝謝老師,那手機,的確是朋友送的。”


    班主任見問不出什麽名堂,也就放棄了從她身上找答案。


    他朝著林珊珊揮揮手,示意她迴去上課。


    教室裏,大家看到她的出現,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有輕蔑的鄙視,有不太相信的疑惑,還有孫懷玉的真切關心。


    林珊珊挺起胸膛,毫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大步朝著座位走去。


    她以為這一切就這麽過去了,也沒有再去多想。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放學的時間。


    林珊珊無數次地望著那空蕩蕩的門口,依舊沒有見到許誌文的身影。


    這是第一次,他不主動來找自己一起迴家。


    “珊珊,一起走吧,看樣子,你誌文哥不會來接你了。”孫懷玉收拾好書包,望著孤伶伶眼巴巴朝教室門口張望的林珊珊。


    “好。”林珊珊滿心都是失落感泛溢,她歎了一口氣,背起書包與孫懷玉朝著公交車站走去。


    托許誌文的福,她很久都沒有坐過公交車了。


    下班放學的點兒,公交車裏又擠又悶,讓人覺得很舒服。


    林珊珊跟孫懷玉兩人緊緊地靠在一起,一路搖晃總算到了離林家別墅的一個站。


    她跳下車,朝著孫懷玉揮手告別。


    剛進林家的門,林珊珊就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兒。


    沙發上,林千東和王芳像是兩尊雕塑佇立在那裏,滿臉鐵青。


    張玉敏是似在哭,眼圈泛紅,她一看到林珊珊出現,立馬就撲了過來。


    “女兒,你告訴你大媽,你根本就沒偷她的錢,好嗎?”她的眼裏帶著哀求,含著期盼。


    林珊珊一頭霧水,望著莫名其妙的幾人,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麽。


    “什麽偷錢?”她張大一雙靈動的眸子,望著眼前的幾人,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跪下!”林千東突然朝著她猛地一喝,眼裏帶著濃濃的厭惡感,一臉嚴肅。


    王芳在旁邊抱著胸,冷笑著望向眼前的林珊珊,嘴角隱去了陰險的笑容。


    “我就說這樣的孩子,就不能留在林家,你總不聽。現在好了,連錢都敢偷了,還是一萬塊!一萬塊啊!”王芳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繪聲繪色地朝著林千林述說著。


    那樣子帶著痛惜,眼裏含著心痛,讓人覺得相當的真誠。


    絲毫看不到她那內心的陰險與虛假。


    “你別血口噴人,我什麽時候偷了一萬塊錢?”林珊珊總算是明白了,林家丟了一萬塊錢,而眼前的幾位長輩卻懷疑是她。


    連事情都沒有經過調查,甚至連最基本的問話都沒有,就直接了當地認定是她了。


    林珊珊很明白,這一切肯定又是王芳在中間搞鬼。


    “我血口噴人?”王芳‘蹭’地站起身,指著自己鼻子,眼裏帶著痛恨的神色。


    她三兩步走到林珊珊跟前,一把拉過她的書包,當著林千東和所有人的麵,抓著書包底部,把裏麵的東西‘嘩啦啦’倒了一地。


    蘋果手機,還有林倩倩付給她的酬勞,全數散落在地上。


    王芳冷笑著拾起地上的錢,盛氣淩人地舉起那蘋果手機,大聲喝斥:“這些是什麽?你沒偷哪來的最新款蘋果手機?這個可值好幾千塊錢呢。還有這錢,你哪來的?怎麽解釋?”


    王芳的聲音很大,咄咄逼人地望著林珊珊,氣勢雄大。


    現場的人都呆住了,空氣裏飄浮著一陣陣低氣壓,靜得丟根針仿佛都能聽到。


    林珊珊蒼白著一張臉,張張嘴沒能吐出半個字來替自己辯解,她的腦子裏‘嗡’的一下,空了。


    張玉敏臉色青紫,唇邊血色盡失,眼前一黑,顫抖著扶住額頭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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