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男子倆人同時打了一個寒顫,那聲音竟然是從黑黝黝的洞中傳了出來,驚得又同時後退二步。這麽一退,卻剛好讓身後灌木叢的刺尖滑破了肌膚。


    經剛才驚嚇,這時他們都渾然不知到身上的痛楚,隻是麵麵相覷,驚恐萬狀瞧著這詭異的黑洞!


    突然,一蒼白的雙手從黑洞中伸了出來,緊接著又一條黑影走了出來。明亮的月光照射到黑影身上,竟然跟剛才的情況一樣,立刻被吞噬。


    瘦高男子倆人同時魂飛魄散,心中怦怦亂跳。


    矮胖男子嚇得口中兀自大叫:“我的媽,鬼呀!快跑!”再也不理會瘦高男子,一人先逃走了。


    夜間的山野十分寂靜,唿叫聲片刻間便傳得很遠。


    此時,瘦高男子又怎敢一人再多呆片刻,沒看清黑影是東西?是人?還是鬼?跋腿便逃,一下子就把矮胖男子甩得遠遠的。


    隻花片刻間的功夫,兩人便消失在這山野中了,比來時跑得更快。


    那個黑影正是李玄。


    原來他被一股強大的引力吸進了一個非常玄妙的空間。


    這個空間如同浩瀚的宇宙一般,踩踏虛空,眼前一片漆黑,遠處點點繁星不停閃爍,不時有一些流星劃破長空,發出絢麗的色彩,隨後又消滅在無邊的黑暗中。


    李玄大為震驚,心想:“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到這裏的?”


    言念及此,突然看見正前方的虛空出現了一道耀眼的白光。透過白光的另一頭,竟然是施暴的現場。


    “瞬移!!”


    “難道這裏是空間遂道,連接屋內及灌木叢兩地的空間遂道!”


    眼見瘦高男子正要,李玄來不及驚喜,心中大急,當即暴喝了一聲。


    忽見對方勃然大怒,想起瘦高男子倆人武功不俗,如果自己冒然闖入,不但不能救人,反而賠上了性命。剛才事態緊急,容不得李玄多想,此時想起不由暗罵自己再過輕率,當即裝成一位蒼老森寒的如地獄勾魂使者般的語氣嚇唬他們。


    料想他們幹出這等喪盡天良的虧心事,多半神情緊張,疑神疑鬼,否則也不會要人放風了。自己完全利用這一點有利條件,恐嚇他們,倒也不失為一條妙計。


    不料,使用此計,果然將他們嚇得屁滾尿流,驚惶而逃。


    李玄心中大喜,立刻從異空間鑽了出來,向那位少女奔去。撿起丟在地上的女式外衣,快步走到女子的身畔,俯身欲把外衣披在她身上。


    身後的黑洞,也在他走出瞬間便自動消失了。


    隻見那位姑娘雙目緊閉,一動不動躺在地上。


    目光又停留在她的身上片刻,李玄心中又想:“這個少女,難怪那倆個人要綁架此人,嘿嘿,眼下沒人,我......”


    這種念頭剛起,李玄狠狠暗罵:“大丈夫應該頂天立地,怎可做出這種卑鄙小人的行徑。你這樣做跟他們倆人有什麽區別?自己又怎能趁人之危呢?要做就光明正大去追?”


    見躺下地下的暈迷少女身子不往的發顫,心知她發冷,當下排除雜念,欲將衣服蓋在她的身上,歎了一口氣,剛想站起身來。


    突然,一種生命受到的威脅的信息,一種莫名的恐懼,充斥著李玄的大腦。


    李玄心中一顫,臉色大變。潛意識在告訴自己,必須趕快躲閃,否則便有性命之憂。


    李玄不再遲疑,當即就地一滾,滾出二尺,慌亂之中,耳中聽到不遠處一位女子的輕叱,接著又聽到嗤嗤二聲輕響,似有什麽物體向自己打來。


    隻見一道寒光從自己身邊掠過,李玄嚇得一大跳,暗叫一聲“好險!”忽覺右腿徹骨奇痛,頃刻間麻痛傳遍了全身,忍不住“啊”的慘叫一聲,另一道寒光便結結實實刺中了他的右腿。


    原來李玄雖然及時躲開了第一道,但第二道寒光似乎已算準了李玄的後路,而且這寒光一道迅捷過一道。當李玄剛避開第一道,第二道寒光卻是快似閃電,直接便刺中了他的右腿。


    李玄痛得麵部扭曲,豆大的冷汗直冒,隻覺得全身陣陣發麻,頭暈目眩,眼皮沉重,心中大驚,一個念動不住叫道:“有毒!這物有毒!!難道......自己就這樣死了嗎?


    ……


    原來發暗器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天在懸崖邊河裏遊水的紫衣姑娘。


    今晚,她剛好在一裏處樹梢上打坐休息,忽聽得遠處有人大唿大叫“我的媽?鬼呀?”心中甚是好奇,當下縱身躍起,腳尖在枝頭間輕輕一點,便向聲源處飛躍過去。


    立在樹梢,見一位布衣男子,拿著女性的外衣,望著躺在地下的少女,乍看一下,那名男子似乎正要進行。


    紫衣姑娘立刻勃然大怒,殺機陡起,摸出腰間錦盒中的暗器,抬手一揚,二道寒光一上一下,一左一右,迅捷地向李玄打去。


    那二道寒光正是武林人士聞風喪膽的索魂銀針。它也是天下最為陰毒,最為霸道的暗器之一。


    索魂銀針是如銀鐵打造,滲合某有特殊的材料,長七寸,針身淬有劇毒,中者當場斃命,頃刻之間就會化為烏水。是以中此針者,不但無藥可救,而且也無法施救。


    試想,當一個人瞬間就化為濃水時,即便是再有靈丹妙藥也無法醫治。


    索魂銀針平時暗藏在她的腰間密封的暗器套中,如果不是遇到性命憂關之時,紫衣姑娘是絕對不會拿出來傷人。但她平素最恨調戲婦女之輩,此時見到李玄正實施“猥褻”,當即氣得五竅生煙,想也沒有多想,立刻便給了他二個索魂銀針。


    她素來不喜歡多管閑事,此時見那名男子中針後應聲慘叫,料想此人必將當場斃命,也懶得也理這事,微微一縱身子,閃身離開。


    豈知,紫衣姑娘還沒有走出十幾個步的路程,就忽聽到那裏有人怒罵。


    說什麽王八羔子,如此卑鄙,暗箭傷人?心神大震,險此從樹枝上摔了下來,好在她功夫了得,右手在樹幹上一拍,便穩住了身子停下來。


    紫衣姑娘握住長劍的手一緊,吃驚不已,想道:“難道是他,他還活著?不,這絕不可能。中了索魂銀針的人絕不可能還活在世上?隻怕此刻早已化為烏水了!難道暗中藏有他人?剛才自己沒有發現?見自己走了便潑口大罵?”


    便在紫衣姑娘遲疑猜測之時,突聽得那裏一位男子又在怒罵,說什麽暗箭傷人的卑鄙小人,給他滾出來,他還沒有死?心頭震驚萬分,萬萬沒有料到一位中了索魂銀針的人,居然還能活著?


    索魂銀針是普天下最為陰毒的暗器,中者必將當場斃命!


    對於索魂銀針的厲害,紫衣姑娘是十分清楚。


    此時,他震驚萬分,當即將江湖中厲害的人物都細仔的迴憶一遍,怎麽也猜想不到誰有這般厲害?中了索魂銀針像沒事一般,仍能高聲罵人?


    即便是當今武林中最頂尖絕世高手挨了這索魂銀針,也隻得立刻盤坐驅毒,那還顧得說話,雖然他們能稍稍推遲毒性的發作時候,但終究是免不了一死。


    想破腦袋瓜子也想不出,當今天下武林中又有誰能擋得住這“索魂銀針”?


    她清楚記得,當年曾用索魂銀針殺了一名惡名昭著的淫賊楊流,親眼見他的屍體頃刻之間就化為烏水。先是肌肉,後是骨骼全部腐蝕化為烏水。


    直今迴想起來,仍讓她作嘔不已。


    這也就是為什麽李玄中了暗器後,自己不想呆在那裏,立刻離去的的原因之一。


    紫衣姑娘心頭一凜,想起一件事情:“師父曾經說過,天下間好像有一物可以破索魂銀針。據說是‘冰魄宮’鎮宮之寶千年冰魄蟾的內丹。但‘冰魄宮’至少也有百年未曾在江湖中出現。千年冰魄蟾更是世間的稀世之物。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出現在一位地位極低的農夫身上呢?再說‘冰魄宮’全是女性,更不可能把冰魄蟾的內丹交給一位男人?難道對方根本就沒有中箭?”


    隨即想到此行的目的,紫衣姑娘轉念又想:“難道仇家知道我要來尋仇?故意設下這個陷井,好讓我鑽了進去?看來我還是小心為上,先觀察一陣再說?”剛想躍迴原外,向灌木叢四周觀察。


    便在這時,紫衣姑娘又聽見對方在怒罵,氣得臉色發青,又想:“像他這種淫賊,人人誅之。”當下展開輕功,向灌木叢奔去。


    ……


    中了毒器後,李玄隻覺得生命似乎在快速的流失,眼皮愈來愈沉重,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


    此時,他性命危在頃刻!


    “看來,我這次真得要死在這裏了。”


    便在李玄以為自己將來死去了,突然感得大腦深處滋生出一股暖流,迅速得向身體各處流去,片刻間全身便變得暖哄哄的,陣陣麻痛也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流失的生命能量似乎又倒流了迴來,又像注入了一股新生的力量一般,全身重新充滿活動,意識又頓時清晰起來。


    李玄急忙低頭向腿上一瞧,隻見一條細小的銀針赫然插在腿上,僅僅露出了一寸左右的針頭,當即緊咬牙根,伸出兩根指頭攝住針頭,用力向上一拔。


    “滋滋!”一股烏黑血水直湧出來,濺到四周的草地上。


    小草一沾到烏黑血水,即刻枯萎凋謝。


    “啊!”李玄又慘叫一聲。


    痛!


    撕心裂肺的痛!


    嘴唇也被他咬破了,額頭上冒出了豆大般的汗珠,但李玄強忍著痛楚。待得烏黑的血水流盡,才用手按住傷口止血,另一隻手拿起銀針一瞧,見手中之物,竟是一根七寸長的毒器。


    當即他嚇得魂飛膽顫,一顆心怦怦怦亂跳,尋思:“如此長的毒器,倘若打在身上重要部位,焉有活命之理?是誰如此狠毒?竟然一上來便想取我性命?”


    想到這裏,一團熊熊的怒火冉冉升起,立刻燒紅了他的眼睛,忍不住脫口大罵:“他媽的!是哪個王八羔子,如此卑鄙,竟然暗箭傷人!有種你就給老子滾出來!”說著,隨手便把銀針擲了出去。


    李玄憤怒之中,罵得甚響,在寂靜的夜晚裏傳得很遠。


    過一會兒,李玄仍然不見有人出來,忍不住又罵道:“隻會暗箭傷人的卑鄙小人,快快滾出來,老子還沒有死呢!”


    過了片刻,見躲在暗處之人仍然沒有出來。


    李玄心中的那團怒火燃燒更是厲害,自己在救人之時,卻遭到別人的暗算,險些就命喪於此,自己竟然連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當即又罵道:“狗狼養的,他媽的,不敢出來的便是狗狼養的!”


    忽聽一位女人冷冷的道:“罵吧!好好的罵一迴,以後你就沒有這個機會了!不要以為躲過了我這次的銀針,便認為自己的性命很硬朗,先好好得洗好脖子,等我來取你狗命!”


    聽是一名女人的聲音,李玄先一愣,然後聽得來人說話語氣甚是輕蔑,一點也不把自己的性命當迴事,想取便隨時都可以來取,當即勃然大怒:“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隻要你敢出來,我便要...”


    話說到這裏,不知何時,突然見到眼前多了一個人影,待得李玄看清來人時,當即嚇得麵色全無,硬生生把話吞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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