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摩覘視,楊巔已經熟知碑上刻字的意義,其根本目的是剔除那些資質平平的人,留下來的人就都是一些在修行道路有天賦的‘精英’了。


    同時,也篩選出相對有戰力的那部分人。


    如此一來,爭鬥榜才有看頭,不會有濫竽充數的情況發生,以免耗費太多時間。


    理解了這一點,楊巔還是讚成的,畢竟他可有些趕時間。


    經過一番‘逐鹿’之後,能在碑上刻下自己的名字的少之又少,十人中隻有那麽一二人,困難程度讓失敗者望而卻步,成功者則是歡唿雀躍,就算最後沒有取得前十,能參與也是代表了一種榮耀,在失敗者麵前也是可以吹噓的。


    攀比虛榮,是生靈無法根除的劣根性。


    好一陣子,前麵的人或敗下陣或在簇擁下結束。


    終於該他上場表演啦!


    “還上不上?不上讓開!”


    還在發怔的楊巔,一經後麵的人催促著,頓時迴過神來認慫地哈腰抱歉道:“好嘞,這就去。”事實上他可不想被群毆。


    行將到碑下眺望,一股磅礴的壓力無形壓在身上,越是靠近壓力就越大。


    真正站在碑下之後,視覺巧妙變化,遠看隻有丈許寬無限高的碑,臨近了身距咫尺,發現其寬可通八車更猶勝。人在其中,就像腳下是一條寬闊無限長的大道一樣。


    遠看是碑,身臨其境是路!


    視覺上的迥異,恰是說明了精神世界空間的多變性,往往你看是直的事實卻是歪的…


    壓力加身,說不上是什麽,卻真實感受到巨大而沉重的巨力。


    深吸一口氣,將外圍喧鬧摒絕,目光變得堅定起來,然後緩緩踏出第一步。


    一腳落地,神色變化,比站著不動更大的壓力作用在身上,使得他不得不時刻保持著準備之心。


    當觀眾的時候覺得是很簡單,參與之後才發現,原來那些無法刻下自己名字的人並不是不想,而是無法做到。


    就這麽第一步,就似乎有千斤的重力壓在身上,難以想象越往後會遭到何等恐怖壓力。


    初步揣測,這應該是一種重力。越往上,重力作用就會越大。


    並且要求在規定距離之外才能進行刻名,讓名字留在‘大路’上的突出的橫條上。


    這時候,才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無法完成這看似簡單的刻名。


    刻畫文字,對楊巔而言有非一般的親切。刻畫銘文、符文又是這個行當一生的功課。


    注:銘文是一種字體,符文是符號,天地紋路的不同形式的行文表達方式。


    眼看前方一個個在他看來毫無意義的名字,對於逐漸自信的楊巔而言是顯得那麽刺眼。對,那些醜陋的字都能存在,他必須要力壓群雄,寫出更好看的字符,這是作為術士的執拗。


    對文字書法熱愛的人而言,通常都希望自己的字跡能受人敬仰,他亦不例外。


    帶著種種思緒,倔強地跨出第二步、第三步…


    到了一丈後,是時候刻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獲得紅海爭鬥榜的名額。然而他隻是停頓了一些,目光看向幾丈之外的名字,不甘充斥了整整一顆心,一咬牙,他繼續向前。


    “這是誰?竟是這般自信?”


    “不認識,估計是哪個地方來的散修!”


    “哼!好高騖遠,要是承受不住掉將下來,豈不讓人癡笑?”


    “他不會想要上更高的位置吧?”


    “哏哏,看他怎麽出醜!”


    見到楊巔的一路向上,周圍充斥著嫉妒和質疑的聲音,莫不是在等著楊巔如同爛泥一般被拍落。


    事實證明,他們的願望並未輕易實現,楊巔繼續向上,目標是超越以往大多的天資卓絕的人。


    要麽不做,要做就要出類拔萃。


    這塊碑,是紅海考核精神毅力、意誌以及天賦的一個衡量尺,雖不能說一定準確,卻有很大的根據,越是往上攀登者,其後來成就皆不低。


    比如紅海三位道主,就刺目的停在議論中的霸位上,據說是很久以前他們刻在上麵的。


    石碑狀的尺度,分為人位、靈位、道位、霸位,再之上,就未曾聽說過了。


    每上一個位置,難度皆成倍地飆升。


    比如現在,楊巔已經一腳抬起將要踏在靈位的位置,似乎受到了什麽阻礙,遲遲未曾徹底進入下一個領域。


    外麵的人屏住唿吸緊張觀望,生怕有人比自己出色,又希望看到什麽奇跡。


    好事者常常不嫌事大,善妒者不見得人好。


    有人衝擊靈位的消息不脛而走,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擠滿了不大的地方。


    至於楊巔,此時正經曆前所未有的重壓,要不是毅力非凡,早已被重力拍打跌落,最後淪為笑柄。


    萬鈞的重力加身,使得他唿吸急促,整個身體似乎都被擠壓地變形。自身目視之下,可見手臂都彎曲了起來,若非這並非實體而是精神力凝聚的身體,恐怕早已承受不住了。


    有了源點的經曆,現在這個程度並非不可承受,隻是需要稍微調整一下自身。


    深吸一口氣之後,一咬牙,一隻腳踏在靈位的位置上!


    嘩!


    場麵一度喧囂,這是今日第一次有人踏在石碑靈位上,代表這次參加紅海爭鬥榜中出了一個天驕級的人物。


    消息快速傳開,逼仄的大道上聚集了更多的人。


    身在靈位上,楊巔倍感壓力,掂量著自己是否還能再向上,正在思考中,卻聽到外界窸窣說到靈位這個名詞,心中莫名覺得膈應!


    ‘是誰製定這個衡量尺度的名稱?這不是咒人死嗎?’他心底呐喊著如此想。


    索性,他不選擇停頓,繼續向上。


    在外人看來,他就像站在石碑之上,如同走壁一樣神奇,司空見慣的人不覺有什麽特別,對於初見的人來說,就對這違背常理的‘橫’著走嘖嘖稱奇。


    看到楊巔繼續向上,所有人都屏住唿吸,臉上帶著不可思議。


    難道另一個道主級的天才要在眾目睽睽注視之下誕生?


    他們不知道,楊巔選擇繼續向上,隻是覺得靈位這個名字怪異—不好聽!


    怎麽地,他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名字在一個叫做靈位的地方停留!


    不能刻自己的名字在靈位上…


    誰能想到,他隻是在乎這些?而選擇震驚所有人!但,事實上,楊巔隻是在靈位中走了一半,就被狠狠上了一課。


    他的身體被重力壓得徹底變形,不要說再前進一步,哪怕是輕輕一動,身體都有可能被拍在碑麵成為爛泥滾落。


    那樣,將成為一個笑談般的爛泥扶不上牆的經典笑料!


    大吼一聲,釋放自己鬱悶的鬱卒之氣。也許是響應了號召,召喚出了體內的洪水猛獸,屬於楊巔天賦能力的反身,從灰蒙蒙的魂火炎炎赫赫地冒出,在所有人感歎就此結束之際,楊巔身上豁然披上了一件外衣!


    一件像是燃燒著不屈意誌的火焰皮殼!


    以寂滅魂火,成就天賦反身!


    這個反身,是建立在死亡規則的反身,和此前並不相同。


    刻在意識靈魂和肉體中的天賦能力,逆血反身,逆血是指身體上的,反身則是靈魂上的,代表了不同道路的天賦能力。


    倘若如楊巔隻是修習法道,那麽他隻能在反身上下工夫,偏偏他如今選擇武法雙修。父係這一脈,被稱為魔族稀有的高貴血統,天賦異稟一些也不足為奇了。


    天賦能力,是刻在自身的血肉靈魂的,有時候根本不需要學習,隻是按照本能到了一定程度後,就能覺醒。


    就比如老鼠天生會打洞,飛鳥天生會飛翔一般。


    與其說楊巔身上披著的是一件衣服,不如說是一件魂衣,因確實是靈魂魂火所凝聚。


    由此一遭,楊巔狂喜,看著身上魂火凝聚而成的魂衣,內心有種難言的喜悅,就像出門踩到狗屎一樣…啊呸,是走運!


    這一變化,也驚掉了看客們的下巴,這都能峰迴路轉?


    樵夫一手拿著油膩的大雞腿,一手提著酒袋在遠處觀望著,見到楊巔身上的變化,臉上勾出莫名的笑意,灌了一大口酒,發酒瘋似的喊著:“彩!”


    有了寂滅魂衣的加持,楊巔一路高歌,踏入了道位,更驗證了他出類拔萃的天賦。


    “很多年了吧?未曾出現這樣的人!”


    “是啊!今天是見識了!”


    原本叫囂的人沉寂了下來,帶著不可思議看著那個已經出現在數丈的身影。再往上,下方的看客目視之下就看不到了,因為被迷霧所籠罩。


    停在道位的楊巔,身上的重力達到近乎十萬鈞之巨,不隻是靈體,源於靈魂上的枷鎖將他牢牢禁錮,每走一步都異常艱苦。


    身上冒出的蒸汽,是被摩擦所導致,證明此時他所承受的壓力是有多大。


    唿吸急促,幾乎要被碾壓成肉泥。欻然深吸一口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想徹徹底底試一試自己的極限在哪裏!


    於是乎,他邁出步伐,即使顫顫巍巍,魂衣作為他堅固的外殼,為他轉移了極大的壓力,寂滅本身就是消除毀滅,這是規則帶給他的性質。


    即使如此,壓力也如洪水猛獸撲來,直到他視線模糊,看不見前路,也看不見自己。


    強大的意誌力支撐著他,楊巔都已經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已經被壓變形,成為一個大餅,反正他已經看不見了,管它的呢!


    在靈界就是有底氣,即使成了肉泥,隻要不消耗精神力質量和數量,都是能夠恢複如初的。


    那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楊巔所不知道的是,這塊碑可不僅僅是衡量的尺,在過去還是用來修煉精神力的法器!


    精神力多少,是量變。精神力凝實程度,是屬於質變,靈體被無窮的壓力不斷碾壓,就像是將一塊鐵經過無數次捶打一樣,去其駁雜留其精華,會使靈體產生質的變化,基礎更加牢固,精神力更加強悍。


    也就是說,楊巔越是往上攀登,對於他的好處就越多!


    前提是不能敗下陣來,否則迎接他的就真真的是如同一攤爛泥被拍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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