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音看到了在遠處招手的我,直接擠過擁擠的人群來到了我旁邊。


    “老大,我正想你怎麽還沒來呢,外麵的事處理地怎麽樣了?需不需要我幫忙”。


    “嗯,你跟我來下”。


    我看了眼前方,政先生正忙著幫分發員分食物,沒功夫顧及這兒,見此,我拉著巡音來到大廳角落。


    “等下我有件事要拜托你,貴族區裏有不少高官,你調查下他們日常行為,有沒有和下層普通人進行特殊交易,涉及到反人類行為的”。


    “好,老大你能說下調查這些是為了什麽嗎?我好有個方向”。


    “下層有團體準備推翻現在負責人管理,我要代表他們去和負責人談判,如果能把那些犯下反人類罪的高官政要給處理掉,並且公平對待所有人,他們應該才會答應放棄使用武力。所以我思來想去,現在你作為之後要開演唱會的紅人,利用你的影響力來調查這些是再好不過了”。


    巡音猶豫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顧及什麽,或者是想到了什麽,但最後還是點了下頭。


    “我知道了,老大,我會好好完成這件事的”。


    我總覺得被稱唿為老大怪怪的,想了想,最終還是對她說道。


    “你還是直接稱唿我名字,或者跟凱希一樣喊我老板吧”。


    “好的,老板”。


    這樣聽起來舒服些了,隨即我又說。


    “這次行動,你千萬要注意不要暴露自己目的,因為負責人可能和下麵那些官員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還有那位政先生,我感覺他身上有不一樣的氣息,可能是練家子”。


    “嗯,我知道,我會注意他們的”。


    “嗯,不一定全部調查完才告訴我,中間如果有重要消息,提前和我說”。


    “好的,沒問題,不過老板,我有個想法”。


    聽到她的話,我看向她眼睛,此刻竟感覺她的眼眸裏,閃閃有著星光。


    “你說”。


    “我認為這些事,負責人和政先生肯定知道的,隻是因為一些原因,所以沒動手,我想多半是你說的那些裙帶關係”。


    “嗯,我想他們多半也不幹淨”。


    “我覺得貧民窟的行動就這樣進行下去也未嚐不可”。


    我皺了下眉頭,這意思是,要犧牲一些人了?


    “嗯?你的意思是?”


    “老大,我之前單獨在裏麵走了走,裏麵的情況我可以確定,那些貴族十之八九都是腐敗的”。


    “那麽多嗎”。


    “之後有時間我能見見你說的貧民窟裏的反抗者領導嗎?”


    這巡音,究竟想做什麽?


    我正要答應,遠處的爆炸頭注意到這裏了,她唿喊著要巡音迴來。


    “巡音,來幫忙!”


    巡音聽到唿喊聲了,她看向我,眼神依舊閃閃發亮。


    “總之,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那麽後麵就拜托你了”。


    說著,她又跑迴了政先生那,我迴想著她剛剛的話,那仿佛從我手中搶奪指揮權一樣的行為。


    “嗬,這家夥”。


    我笑著搖搖頭,算是無奈了,小家夥這才幾天,翅膀就硬了,也罷,她想什麽時候飛就什麽時候飛吧,我會在後麵好好保護她的。


    剛準備在人群中找出猴子,我就聽到前麵傳來陣轟吵聲,還有男人的大喊。


    “就是你!”


    我趕緊踮腳往前看去,但很可惜,什麽都看不到,正當我想著是不是要去湊這個熱鬧時,身體卻忽然抬高了。


    “呀!”


    我趕緊迴頭看去,是那個方臉胖子,之前和猴子在一起的家夥。


    “喂,你快放我下來”。


    “你不是要看裏麵嗎?”


    “唔”。


    好吧,先任他抱起我吧,我也正好看看裏麵什麽情況。


    看向人群中,此時在裏麵的稀粥發放口,一個穿著破爛黃色背心,身上髒兮兮的30多歲健壯男子,他死死地把一個戴著金絲眼鏡,頭發搭理成背頭的氣質大叔壓在了身下,健壯男人右手握著個短木叉,就要往大叔眼眶紮去。


    “哇!”


    我看到那金絲眼鏡大叔第一眼,就感覺這種人多半沾著不少肮髒,或許是以前輸入到硬盤裏的信息裏,記載著很多貪汙腐敗人的共性吧,在這種情況下,特意打理地和大多數人不一樣,就為了顯現出自己的尊貴,這種人手裏多少是沾著腐敗的。


    邊上的爆炸頭也看到了這一幕,他想上來製止,但還沒起身,三個一眼就知道是貧民窟的人就圍了上去擋在路上,不讓他施加援手,不過我之前預感的沒錯,這爆炸頭確實是有兩把刷子的,他對著其中一人一蹬腿,那人就被踢飛到了五米遠外的牆上,再抓住另一人,隻一掀,他就被甩在了人群中。


    但做完這些,他想繞過剩下的人去救援就已經晚了,那壯漢已經把木叉插了下去,金絲眼鏡男嚎了兩聲,腿蹬了下就沒動靜了。


    “你這家夥,你知道你做了什麽嗎!”


    爆炸頭瞪大眼睛喊出了聲,但馬上就被更大的聲音蓋了下去。


    那是貧民窟裏平民的歡唿聲,爆炸頭還沒衝過去,那壯漢就被後麵的平民們包圍了,他們包圍住了壯漢,把他從人群中拖著抬到了後方。


    “你們這些家夥,是要造反嗎!”


    “臭東西,怎麽跟你爹說話的!好好搞清楚你的身份!”


    “喂,你狗叫什麽!”


    “想打架是嗎?爺陪你,那麽多人,爺還怕了你不成!”


    爆炸頭剛喊出聲,馬上眾多平民就圍了上來,見此,爆炸頭也隻能不吱聲,我想他現在一定很想讓身後的警衛開火,但那樣他一定難逃民憤。


    沒多久,爆炸頭就帶著身邊的人,還有巡音進了支1大廳,我看這邊鬧劇也結束了,便跟著那些人來到大廳6,也就是猴子他們的房間。


    人群把壯漢送到這後就自己離去了,此刻在這大廳裏的人不是很多,但猴子和之前那個胖子確實在這。


    “怎麽樣,歌姬,看了這一幕,你是怎麽想的?”


    胖子笑著看向我,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知道剛才會有這件事發生。


    “你問我怎麽想的?我都不知道前因後果,就看到他把那家夥殺了,沒法評價”。


    胖子隻是嗤笑了聲,倒是邊上的猴子拍了拍床旁空的部分示意我坐過去。


    “來,我跟你說下剛才的事吧”。


    “好吧”。


    我坐在猴子旁,看向對麵的家夥,他就是剛剛殺了金絲眼鏡男的壯漢,現在再看,他臉上隻有滿滿的虛無感,這就是那種大仇得報後,失去目標的感覺。


    “那家夥叫李建國,今年29歲,是個屠戶”。


    “屠戶,就是那種割肉賣肉的?”


    “嗯,就是那種,他是燕京當地人,但雖說是當地,也隻是城郊鄉村裏而已”。


    我點點頭,又仔細端詳了下他,既然是個屠戶,那是怎麽跟那男人扯上關係的呢。


    “你為什麽要殺那人,是他騙了你什麽嗎?還是其他原因?”


    “嗯”。


    僅僅隻是嗯了聲,那男人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他對你做了什麽?”


    李建國沉默了,邊上猴子和胖子也沒有多說,而是在等他的迴答。


    我也沒有催,而是看著他的反應,他應該是在思索吧,身體漸漸開始顫抖,拳頭也逐漸握地更緊。


    最終,他輕輕捶了下床板,但話語卻非常狠戾。


    “他害死了我全家”。


    原來是這樣啊,仇殺是嗎?害死全家,是因為矛盾引起的嗎?賣肉對方以為缺斤少兩,所以叫上當地小混混把他家砸了,他僥幸逃了出來,還是什麽?


    “這樣啊”。


    我也沒有多說,而是等著他繼續說,他應該還會講的吧,後麵的事情。


    我們三人繼續等著,中途有兩個傳信員跑了過來,猴子讓他們去到後麵黑幫那找人,沒一會,十多個人往岔路口那跑去。


    又過了三分鍾,李建國才緩緩開口。


    “小姐,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好啊,你說吧”。


    我雙腳架在床板上,兩手抱著膝蓋聽他講。


    “這事要從我小時候說起,那時候我四歲。有天,我大姐帶我二哥出去玩,從白天玩到晚上,但在迴來時,隻有大姐迴來了,母親問她二哥去哪了,她說二哥掉進河裏淹死了。母親很傷心,她把大姐訓了頓,但二哥已經死了,迴不來了。之後,母親就變得沉默寡言,每天在家裏拜佛念經,大姐之後也是天天往外跑,晚上經常不迴家”。


    “後來,我才知道,是大姐害死了二哥”。


    “在很多年後,村裏來了一夥人,說是有在菩薩前供奉的神水,能讓人和鬼溝通,他們找到了我母親,把神水賣給了她”。


    “那人說是神水,其實就是加了毒品的藥水,我母親從那之後整天恍恍惚惚,說是看到二哥了,說很冷,說想女人了。她找到村裏的王二麻子,說要給二哥配陰婚,把我給四弟讀書的錢全拿去買他家女兒了”。


    李建國斷斷續續地說著,我時不時打量著他臉色,他臉一開始還是很平靜地,但說到陰婚後,他神色開始變得有些癲狂,說話也開始咬牙切齒。


    “之後是我背著那女孩上了山,給她埋在了二哥屍體旁,但是,那可是活人啊”。


    “活人埋葬,所以當時?”


    大概猴子也沒怎麽聽過這事,他也好奇地問向建國。


    “嗯,出門時我母親給了我瓶神水,也就是那時,我把神水喝了,埋葬很順利,但之後,我就感覺生活開始不正常了”。


    “是毒品帶給你的幻覺?”


    “嗯,但當時不知道是毒品,我隻感覺我的天崩了,我從母親那知道神水來源後,也跟她一樣,迫切地向那些人購買神水,家裏的錢也是那樣被掏空的,我的肉攤更是被邊上賣魚的家夥搶走了”。


    毒品啊。


    這個我知道,是破壞神經,或者麻痹神經的藥物,借此人能因為神經問題,看到些平常看不到的幻覺,體驗平常體驗不到的感官,但代價是成癮性,而且因為神經受損,人很難再迴去正常的生活,而且因為神經無法正常通信,內分泌更是出現紊亂,人在之後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不過也許是服用劑量不多?還是什麽原因,眼前壯漢並沒有那些癮君子的特征。


    “之後呢?”


    我問道,想知道他後麵是不是一直有喝那個水。


    “之後,我掏空了所有的錢買神水,更是倒欠了他們一筆賬,一開始隻是十塊二十塊,後麵就是幾百幾千了,他們上門催債,更是把我家的房子都燒了,我的母親,我的大姐”。


    看來這家夥喝了幾次後就因為沒錢而強製斷了?


    我這樣想著,他又說道。


    “那是最後在我們五年間唯一一次家庭聚會上,他們把我的一家都燒死了,隻留下我逃了出來,我在之後就找尋著他們蹤跡,期間被送去戒毒所,後來在外麵邊打工邊找這幫人,終於!”


    李建國使勁捶了下床板,看來他說的這幫人裏,金絲眼鏡男就是其中一個了。


    “那家夥就是其中之一?”


    “嗯,其他人我在打工時就找到殺了,隻剩下他,當時的罪魁禍首沒抓到,這次我算是沒有遺憾了,哈哈,現在哪怕我死了,都有臉去見我母親,大姐和小弟了吧”。


    猴子沒有說話,胖子一個勁歎氣,現在,我不說點什麽,恐怕這人人生信念真的就此崩塌了。


    “李建國”。


    “什麽事,小姐”。


    “那些家夥,世界上多的很”。


    李建國噗嗤一笑,滿臉無所謂。


    “我知道,我手下已經流了很多那樣人的血了”。


    我搖搖頭,看向他。


    “不,這避難所裏,那些貴族區的大廳,裏麵好多都是那樣的人,他們手裏多少都有幾條人命,錢財更是來得肮髒”。


    他抬頭看向我,我能看到他原本絕望的臉又浮現起一絲光芒。


    “小姐,你什麽意思”。


    “我已經拜托人替我去調查裏麵人的底細了,到時候那些人中,不幹淨的人我會列出個名單,到時候就拜托你去幫我清理了,那樣的人,幹掉了都是為民除害”。


    聽到了為民除害四個字,李建國眼中光芒大盛,這個曾經被毒害沒了整個家族的家夥,現在就要化身為我的戰士,在我的指揮下作戰了。


    心裏得意地想著,我看向他,等著他的態度。


    他的迴答很堅決,像是一直期待這麽做一樣。


    “我知道了,我會聽你的安排,幹掉那些肮髒的家夥”。


    也許是聽到他的話樂了,猴子也笑著拍著建國的肩膀。


    “好,兄弟我就等你這句話,歡迎加入反抗軍。哎呀,歌姬,現在就等你那邊的消息了”。


    “放心吧,我這邊一有消息就會通知你們的”。


    建國左看看右看看,像是有一絲茫然。


    “啊,反抗軍,我要做些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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