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的燈閃了閃,似乎是出了故障。


    “對不起!”她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從他身上彈開了。


    聽到聲音,司晏終於認出是她,平和的眼裏閃過了一絲絮亂。


    “我不是故意的!”許是先前在墓園裏司晏的話讓蘇酒心中有了警示,“這飯店是薑河帶我來的,我不知道你在這,電梯出事,也是意外。”


    蘇酒用力掐著自己大腿,努力不讓上下嘴唇打顫,“之前的事情也都是巧合,我,我可以解釋,我真的沒有故意要引起你注意,也沒有玩弄你。”


    “你還能夠迴來,我……我真的很開心,不管出於什麽原因。”


    雖然她在極力的克製,腦袋也垂的很低,但司晏還是能看的出來,她在哭。


    “你就不怕我是迴來報複的?”


    蘇酒搖搖頭,“沒關係,這本就是我欠你家的。”


    這句話似乎觸碰到了司晏的逆鱗,他臉色突變的狠戾,“可你父親犯下的錯,是你窮盡一生也還不起的債!”


    她雙手揪緊了毛毯,薄唇輕啟,“我知道……”


    “所以……”司晏陰翳著臉一步步將蘇酒逼到了角落裏,“你要怎麽還?”


    蘇酒將嘴唇咬得發白,頃刻間才迴,“隻要你開心,怎麽樣都可以。”


    “嗬……”司晏扯了扯唇角,但臉上卻毫無笑意,“如果我現在要幹你,你也願意?”


    不堪的要求,讓蘇酒原本就凍得發白的臉更加慘淡。


    半響,她張了張唇,正要答應,司晏陰厲的話從頭頂砸落,“可惜,你現在太髒了,我惡心!”


    這時,電梯恢複了正常,重新運作,到了司晏要去的樓層。


    電梯門關上,隻留下蘇酒一人。


    突如其來的酸楚湧上鼻尖,視線倏忽變得模糊,她用毯子捂住了眼睛,終究還是又沒忍住,大顆大顆的淚珠將毯子浸濕,對著空氣一聲聲重複著一句,“對不起……”


    司晏垂眸看了看手,蘇酒那具冰冷的身體所帶來的觸感似乎仍在指尖殘留,他轉過身給管理層打了通電話,問,“今天飯店有出什麽事情嗎?”


    管理人員心裏一咯噔,遲疑片刻,緩緩張口,“據說是薑小少爺帶來的女伴似乎跟薑大小姐發生點爭執,然後薑大小姐把那女人的東西丟泳池裏了,所以那位女伴就跟著跳水裏了……”


    司晏那頭一片靜寂,隔著一個電話,管理人員似乎能感覺到從話筒裏傳來絲絲涼意。


    “以後泳池的水換成熱水,以免再發生這樣的意外!”


    “知道了,司總。”管理人員忐忑的應著。


    “還有,最近天氣冷,把暖氣開高一些。”


    “明白,明白。”


    “最後,今後我們的飯店禁止薑倩影入內。”


    “好,好!”接完一通電話,整個管理層身後都出了一層汗,也不知是驚的還是怕的。


    打完電話的司晏感覺自己有些魔怔了,明明父親臨死前所說的話刻入骨髓,而他卻總能夠鬼使神差的去插手蘇酒的事情。


    薑河替蘇酒買完衣服找到房間時,發現蘇酒並沒有按照他預想的先去洗熱水澡,而是裹著飯店的工作人員所給的毯子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沙啞的幾乎發不出聲音的喉嚨還在念著一句句的對不起。


    “蘇酒?”薑河試圖將她叫醒,卻發現她跟著魔了一樣沉浸在自己的痛苦當中,無法脫離。


    沒辦法,他幹脆直接將人抱進了浴室,放置浴缸裏,往裏不停的灌熱水,經過十來分鍾的浸泡,蘇酒的體溫才漸漸恢複,但是人真正清醒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薑河?”蘇酒喊了一聲,發現沒有聲音,然後掐著嗓子又叫了一聲,“薑河。”


    這迴終於有了聲,可嗓子卻啞的像鴨公嗓,格外難聽。


    “唔?”薑河揉了揉眼,“你醒了?”


    她點了點頭。


    薑河用手覆上了她的額頭,感受了一下體溫,“還好,沒發燒。”


    蘇酒看了一眼身上被替換掉的衣服,又跟他拋出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接收到信息的薑河解釋,“衣服是我讓客服人員換的。”


    “謝謝。”她的嗓子還是很啞,可能是哭了一晚上的原因,也有受凍的一部分。


    薑河揮揮手,表示無礙,“你也是因為我才受牽連的,我有責任照顧你的。”


    畢竟薑倩影一開始就是衝著他來的,隻是在他身上討不著好,所以拿蘇酒這個好欺負的開刀了。


    兩人從飯店離開時,被一群不知道哪兒來的記者給包圍了。


    “薑少,聽說你昨晚已經跟這位蘇小姐求婚了?”


    “你剛迴薑家就迫不及待要結婚,是不是想多分一份財產?”


    記者你一言我一語吵的薑河頭都大了,很不客氣的驅趕,“讓開!”


    可混跡八卦圈多年的人哪會輕易放過兩人,這時候有人拔高了聲調追問,“薑少,請問你知道這位蘇小姐以前的劣跡斑斑嗎?”


    蘇酒小臉煞白,駭然的看向了那名記者,隻見他臉上充滿了挑釁,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薑河,我們走。”她隱隱感覺到了不安。


    “這位蘇小姐可是很了不得,五年前她爸爸就害的別人家破人亡,前陣子據說又勾搭上了有婦之夫,被抓奸在床,鬧的沸沸揚揚,薑少,請問你……”


    沒等那個記者問完話,薑河一記重拳砸到了他的鼻梁上,目露兇光,“看你人模狗樣的,怎麽一開口就隻剩下狗樣了?”


    “打……打人啦!”記者大唿道。


    薑河麵不改色的摩拳擦掌的,“是你們誹謗在先,再不閉上那張狗嘴,我還把你牙給打崩!”


    說著他衝飯店門口的保安喊道,“喂,沒看到你們上帝被攔住了嗎,一個個吃幹飯的不會幹活?”


    聞言,保安這才後知後覺的上來將蘇酒跟薑河護送上到了車內。


    蘇酒不安的看了看薑河,“你不該動手的,到時候他們肯定會誇大事實的汙蔑你,對你影響不好。”


    “蘇酒。”薑河語氣突然嚴肅了起來。


    “什麽?”


    “或許你忘了,我原本是什麽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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