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不準偷窺天機。”


    阿青語氣中帶有幾分神秘與警示。


    “哼!要是我看穿了天機,此局就算你敗!”


    迴應她的是一陣宛如仙子低語,甜美而又帶著一絲嬌憨的聲音。


    張三豐緩緩闔上雙目,口中溢出一絲無可奈何之意。


    “你若不信,大可取來天幕遮蔽我的視線,我張三豐自當坦然接受。”


    話音剛落,他的右手中憑空現出一方黑色天幕,其來曆深不可測。


    阿青瞧見這神秘的黑布,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好,我幫你係上。”


    她歡快地奔向張三豐,先是在自己眼眸前比劃了幾下,確認黑布確實能隔絕一切視線後,再小心翼翼地將黑布覆於張三豐的眼上,並在其發際後打了個精致如蝶翼般的結扣。


    完成這一切後,阿青又奔迴原處,此刻她的臉頰微紅,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一位男性,而張三豐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淡雅清香令她陶醉其中,那是她曾聞過的仙界氣息,既香且甜。


    幸好她及時抽身,否則她恐怕會沉溺其中不願離去。


    然而阿青並不知曉,眼前的張三豐早已晉升真仙之境,周身自然流露出仙靈之氣,已然非人間俗物。


    那令她陶醉的香氣,正是真仙獨有的仙靈之氣,唯有擁有仙靈體質的極少數人才能察覺到。對於凡人而言,他們隻能感受到張三豐身上那種潔淨、清新的氣息,而非那帶著些許甜香的味道——那甜香曾是她在天劍仙化身白猿時,尚未完全褪去的氣息。


    “那我開始施展出劍意了。”


    “好!不過你已經讓我見識了兩次你的手段了。”


    黑布遮眼的張三豐,嘴角含笑,言語間戲謔之意不減。


    “哼!這次我定不會再敗,若再敗,隨你怎麽處置我都行!”


    “那就讓我們以最後一戰定勝負,輸了必須心悅誠服!”


    張三豐語氣溫和,引導著阿青進入最後的對決。


    “這次輸了,我心服口服。”


    阿青握緊手中的翠綠竹棒,凝視著對麵那雙被黑布遮住的眼睛,堅定地答應道。


    “那我出手了!”


    阿青調整好姿勢,手腕一抖,手中的綠竹棒猶如出淵之蛟,直衝向眼盲的張三豐。


    鐺!


    盡管雙眼被遮,張三豐卻如有先知一般,手中長劍輕輕一挑,劍身瞬間扭轉,恰好擋下了阿青的這一擊。


    阿青並未因此沮喪,身形一側,手腕隨之轉動,綠竹棒也隨之翻飛,一記橫掃襲向張三豐。


    然而這一招又被張三豐輕盈地後撤一步避開。


    阿青繼續揮劍刺、劈、掠、斬,張三豐則從容應對,無論是何種攻勢都能輕鬆化解,舉重若輕,無絲毫煙火氣。


    ......


    雙方激戰百迴合,張三豐始終堅守而不攻,他想要讓阿青真正心服口服。


    阿青越戰越驚,世上竟有如此劍道境界。


    每一招每一式,皆出人意料,仿佛神來之筆卻又渾然天成,仿佛那並非劍招,而是道的體現。


    順應天地大道,又有何劍招能超越此道呢?


    這才是真正的劍道極致。


    劍即為道。


    終於,在二百迴合之後。


    阿青倚著綠竹棒,氣喘籲籲。


    “我認輸!不打了!我真的打不過你!”


    “不打了,不打了!”


    經過兩百多迴合的較量,阿青心中除了敬佩還是敬佩,她不禁好奇這位少年究竟師承何處。


    她傾囊而出的兩百多式劍招,竟然連張三豐的底細都沒摸清,反倒是自己的劍法被張三豐摸得一清二楚。


    幾個迴合下來,阿青已經發現張三豐正在用她先前使出的劍法來破解她的下一式劍法。


    若是在此前,阿青打死也不會相信這樣的話。


    不過阿青轉念一想,便釋然一笑,豁然開朗。


    沒錯,也隻有這樣仙風道骨的人物,才能一招一式之間輕易擊敗她。


    並且阿青深知,若張三豐全力出手,自己很可能在第一招或第二招就會敗下陣來,而且敗得毫無懸念。


    因為那時交手之際,她就已經感受到了張三豐劍意的不同尋常。


    張三豐的劍招防守固若金湯,阿青根本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然而防守雖強,但這般一味防守的打法實在無趣,所以當激戰兩百迴合後,阿青的體力已經耗盡。


    與張三豐這樣的高手比試劍法,實在是太過耗費精神力和元氣了。


    “阿青姑娘,你覺得如何?”


    張三豐頗有成就感地看著眼前這位嬌小的女劍仙,灑脫一笑。


    “服不服氣啊?”


    “服了,服了。”


    阿青臉上仍留有淡淡的紅霞,不知是疲憊所致,還是羞澀之情。


    “你傳授的劍法相當出色!”


    張三豐早已看出後麵的劍招中有不少是為了讓他體驗白猿劍術而故意喂招的。


    “胡言亂語,我隻是個放羊的女子,哪裏懂得教授別人劍法。”


    阿青堅決否認,雖然白猿未曾明確告知她是否可以教授他人劍法,但在她的內心深處,她並不願意將自己的劍法傳給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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