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眾人對那個女童的命運生出了憂慮之情。


    此時,星宿老怪身旁的一名弟子厲聲喝道。


    “你們還愣著幹啥!還不快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迅速擒拿,五馬分屍,千刀萬剮,以示警戒!”


    一群弟子應聲而動,立刻撲了過去。


    周圍的修煉者們皆微皺眉頭。


    這女童怕是要遭殃了。不少人蠢蠢欲動,想衝上前救她。但瞧見星宿派這陣仗,又不由自主地退縮了迴去。他們雖想“英雄救美”,終究缺乏那份膽識。畢竟,生命隻有一次,不能兒戲。


    此時,一位少年躍然而出。


    “住手!你們這些星宿派的徒子徒孫,圍攻一個女童算什麽能耐?”


    少女微微一怔。她未曾料到,此刻竟有人挺身而出,為她打抱不平。


    這位少女,正是石蘭小虞。馬車自然是張三豐乘坐的,他坐在車內,正準備前往少林。卻不曾想,竟在此地撞見了星宿老怪。


    星宿派的弟子大聲恐嚇。


    “哪裏來的野小子,竟敢插手我星宿派的事務,活得不耐煩了不成?”


    “一起抓了這小子和女童,千刀萬剮!”


    “你叫什麽名字,報上名來,我刀下不斬無名之魂!”


    星宿派弟子麵露猙獰,少年心中也有些害怕,但仍擋在小虞麵前。


    “在下宋遠橋,隻是江湖中一個無名小卒,卻看不慣你們星宿派如此卑鄙無恥。”


    話音剛落,六個半大不小的少年湧出,齊聲道:


    “大哥,我們一起並肩作戰!”


    “星宿老怪算什麽,我們不怕他!”


    “沒錯,大不了跟他拚了!”


    六個少年,大者不過十三四,小者十一二,個個正義凜然,麵對星宿派的惡徒,毫無畏懼。


    四周的江湖人士紛紛暗自慚愧。自問身為江湖人,習武之人,竟不如這幾個少年。貪生怕死,又算哪門子江湖豪傑?


    然而,盡管內心責備自己,卻依然無人敢於上前。


    小虞眯起眼睛,嘴角上揚,眉毛彎彎翹起。她表麵冷漠,內心卻情感豐富,極具正義感。這些孩子們的舉動,讓她十分讚賞。


    “你們叫什麽名字?”


    “俞蓮舟!”


    “俞岱岩!”


    “張鬆溪!”


    “張翠山!”


    “殷梨亭!”


    “莫聲穀!”


    星宿派弟子哄笑一片。


    “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毛都沒長齊,就敢管我星宿派的事,真是嫌命長了。”


    “嘖嘖,你們年紀都不大,肉質鮮嫩,正好下酒。”


    “膽敢冒犯星宿派,我便將你們的肉一片片割下,讓你們親眼看著,自己的肉是如何消失的!”


    星宿派弟子握著兵刃,目光兇狠,步步緊逼。七位少年畢竟還未成年,難免有些顫抖,但他們沒有一人退縮。


    小虞將他們推至身後。


    “你們都是好孩子!”


    話音未落,一名星宿派弟子揮刀砍來。小虞微微一笑,手掌貼刀,順著刀勢借力,輕輕一撥,那人便摔倒在地。


    小虞的身手本就出色,跟著張三豐學習數月,更是進步顯著。對付星宿派的這些弟子,簡直易如反掌。她上前一步,出手如電,瞬間放倒了幾人。


    周圍的武林人士紛紛叫好。沒想到,這少女年紀尚小,武功竟如此高強。


    丁春秋的雙眼微眯,手中的羽扇停滯不前。


    “你這小丫頭,從何處而來?”


    小虞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星宿老怪,你也配問我來自何方?”


    丁春秋頓時怒火中燒,身形一躍而起,一掌向小虞拍去。四周的武林人士暗暗不屑。丁春秋也算武林中有名的人物,竟對一個小女孩動手,未免太過失態。


    然而此人一向厚顏無恥,恐怕根本不在乎旁人看法。小虞見丁春秋來襲,不慌不忙,施展身法,與他周旋。幾招過後,丁春秋越打越驚。


    “小丫頭,你是哪個門派的弟子?”


    小虞的招式樸實無華,卻總能在關鍵時刻化腐朽為神奇。丁春秋心中疑竇叢生。


    這世界廣闊無垠,門派林立。有些門派,丁春秋還真惹不起。


    小虞眯眼微笑。


    “星宿老怪,你也配問我出身何門何派?就算江湖中最不起眼的門派,也比你這星宿派強千倍萬倍。”


    丁春秋冷笑一聲,眼中閃爍著陰冷的光芒。


    “女娃兒,勿要胡言亂語,你可知曉,吾星宿門乃源自武當一脈。”


    “武當聖地的張真人,正是老朽的授業恩師。”


    “今日老朽親臨少林,隻為襄助恩師,蕩滌此寺。”


    此言一出,四周的江湖豪傑瞬間沸騰如沸水。


    “當真?星宿門竟是武當分支?”


    “應無虛假吧?丁春秋雖是邪派中人,然亦是江湖知名之輩,此事他不至於欺瞞吧?”


    “武當派崇尚順應天道,傳言張真人修煉太極奧秘,無所不包,收星宿老怪為徒也未嚐不可能。”


    “傳聞張真人在光明頂汲取少林一百零八僧之元氣,與星宿老怪的化功神技頗有異曲同工之妙,難道真是一脈相承?”


    ……


    武林中人議論紛紛之際,小虞卻冷哼一聲。


    “星宿老怪,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武當門徒,詆毀張真人。”


    丁春秋朗聲大笑。


    “老夫豈會在此事上欺騙稚子?”


    他雙目兇光畢露。


    “小丫頭,你害怕了嗎?”


    “張真人乃世間至尊,武當即將掃平少林,成為天下第一大宗。”


    “你出身的門派再強,能與武當相較?”


    “勸你還是乖乖受縛,看在你年幼無知,老夫可饒你一命。”


    丁春秋話音剛落,馬車內傳來一聲冷哼。


    聲音雖微,卻蘊含著一股神秘力量。


    丁春秋頓覺體內元氣動蕩,瞬間紊亂不堪。


    他忙暗自運功鎮壓,才勉強穩住局麵。


    丁春秋深吸一口氣,心中駭然。


    馬車內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深厚修為?


    就在這時,小虞放聲大笑。


    “你口口聲聲師父,我怎不知我師父有你這等弟子?我竟然有你這厚顏無恥的師弟?”


    此言一出,四周武林人士皆震驚不已。


    丁春秋愣在原地。


    “你……你……你是張真人的弟子?”


    “正是!”小虞傲然迴應。


    丁春秋的目光緩緩移向馬車。


    若眼前女娃真是張真人弟子,她從馬車上下來。


    那麽剛才馬車內冷哼之人……


    沒錯!


    必定是張真人無疑。


    當今世上,除了他,還有誰能擁有如此震古爍今的修為?


    我竟冒犯了張真人的座駕?


    丁春秋心中一陣後怕。


    他撲通一聲,朝著馬車跪下。


    “師父,徒兒終於見到您老人家了!”


    “師父,弟子給您請安了!”五.


    第172章


    丁春秋匍匐在地,臉上滿是狂喜,但身軀微微顫抖。


    馬車內,張三豐冷哼一聲。


    “丁春秋,貧道何時收你為徒?”


    話語雖輕,四周的武林人士卻聽得清清楚楚。


    眾人麵麵相覷。


    原來張真人並未收丁春秋為徒,他卻如此攀附,可謂厚顏無恥至極。


    隻是恰好撞在張真人麵前。


    這次,恐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丁春秋擠出滿臉笑容。


    “天山童姥乃是我師叔,星宿派向來唯天山靈鷲宮馬首是瞻。”


    “童姥曾言,將來靈鷲宮出現新主,便是我之師父。”


    “此言弟子銘記於心。”


    “後來得知張真人繼承了靈鷲宮宮主之位,自然便是我師父。”


    “弟子日夜思念,期盼早日一睹師父風采。”


    “聞聽師父將赴少林,便率星宿派上下弟子前來助陣。”


    他言辭懇切,說完又迴頭望向身後星宿派弟子。


    這些弟子平日善見風使舵,拍馬奉承。


    此刻立刻領會意圖。


    千餘弟子瞬間跪倒一片。


    “恭賀太師父修道有成,壽比南山。”


    “太師父武藝超群,天下無敵,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太師父文治武功,所向披靡,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


    此時,虛竹子、蕭峰、段譽、楚留香、陸小鳳等人騎馬疾馳而來。


    虛竹子厲聲喝道:


    “丁春秋,你也有今日?”


    丁春秋跪在地上,看見虛竹子,隱約覺得眼熟,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虛竹子對丁春秋印象深刻,想起他手段狠辣,殺人如麻,怒火瞬間升騰。


    “星宿老怪,你悖逆師門,罪孽深重,今日,我要為逍遙派清理門戶。”


    虛竹子體內蘊含的神奇元力,源自無崖子的傳承,更兼之吸納了天山童姥與李秋水的畢生精元,造就了他今日的非凡境界。


    當日,無崖子令他除掉丁春秋,此事虛竹子銘記在心。


    張三豐在馬車內朗聲大笑,當初引誘虛竹子加入武當時,他曾許諾替其除去丁春秋。今日,正是兌現承諾之時。


    然而,實際上,即便無需張三豐親自動手,虛竹子也有足夠的實力對付丁春秋。


    “正合我意!既然此人自稱武當弟子,就該親手清理門戶。”聽到張三豐的話語,丁春秋麵色大變,尚未及反應,虛竹子雙掌輕舞,如風而至。


    丁春秋匆忙應戰。虛竹子的元力源於逍遙派,因此數月來他專心研習逍遙派武學,深厚的底蘊使他進步神速。


    逍遙派武學追求靈動飄逸,超凡脫俗。丁春秋與虛竹子交手,隻見一位銀絲飄飄宛如仙人,另一位則長袖翩翩,若風中仙子。兩人皆是觸即退,如蝴蝶般在花間穿梭,將“逍遙”二字詮釋得淋漓盡致。


    圍觀的武林中人對逍遙派武學鮮有見識,個個看得心曠神怡,暗自思量:“這兩人的招式狠辣精準,卻又姿態優雅如舞。這般輕靈自如的掌法,前所未見,不知是何門何派的絕技?”


    丁春秋越鬥越是心驚,虛竹子的武學與元力皆勝他一籌。隻是虛竹實戰經驗尚淺,隻能發揮六七成功力。即便如此,丁春秋仍感壓力倍增。


    虛竹子越戰越勇,天山折梅手與天山六陽掌施展得精妙絕倫。丁春秋察覺不妙,眼中掠過一抹狡黠光芒。


    他身形疾閃,施展了“逍遙三笑散”,星宿派以毒聞名,而此散最為陰狠。乃以毒蛇、蠍子、蜈蚣、毒蟾蜍、毒蜘蛛煉製而成,中者會在笑聲中悄然喪命,三笑之後,生機盡失。


    丁春秋原本畏懼張三豐,不敢輕易動用,此刻卻顧不了許多。然而虛竹子的元力已逾兩百年,這般毒藥對他毫無作用。


    “逍遙三笑散”一出,毒性瞬間被虛竹子的掌風逼開,擴散四方。“哈哈哈!”星宿派弟子紛紛中毒,狂笑三聲後倒地不起。


    周圍武林人士大驚失色,紛紛後退。不知星宿老怪施放何種劇毒,詭異至極。奇怪的是,中毒者竟皆為星宿派弟子。


    馬車內,侍立於張三豐身邊的竹劍開口道:“這星宿老怪竟敢用如此狠毒的暗器,理應給他種下生死符。”


    竹劍的話點醒了張三豐,他取出酒壺,傾出些許酒水,衣袖輕拂,酒水化作千萬片飄雪飛出馬車,撲向丁春秋。


    丁春秋急欲躲避,怎奈張三豐的雪花豈是尋常之物,瞬息間,雪花便打在他身上。丁春秋頓時感到幾處穴位劇痛難忍,仿佛萬千螞蟻噬咬一般。


    這些酒水化成的雪花中蘊藏著張三豐的內力,寒氣入體即消,內力卻滯留於穴位經脈之中。丁春秋手忙腳亂,掏出數種解藥吞下,運功數次,穴道的痛苦卻愈演愈烈。


    換作他人,早已癱倒在地。丁春秋身為資深高手,勉強支撐,步履踉蹌,猶如醉酒。他麵色忽紅忽白,雙手亂舞,狀若瘋狂,令人膽寒。


    後麵的星宿派弟子仍高聲獻媚。“星宿老仙神通廣大,輕輕一揮袖,小子就中了仙法!”


    “星宿老仙袖風翻飛,真言一出,這小子定無葬身之地!”


    “星宿老仙正施展大羅金仙舞功,小子即將領教厲害了。”


    ......


    歌功頌德聲中,夾雜著丁春秋淒厲的“啊喲”聲,顯得極為不協調。機靈的弟子愕然沉默,大多數弟子仍大聲嚷嚷。


    “星宿老仙一聲‘啊喲’,小子魂魄便散去三分!”


    ......


    目睹這一切,周圍的武林人士哄堂大笑。星宿派的弟子們仿佛著了魔,至此時依舊嘴硬。丁春秋終於無法支撐,竟開始瘋狂扯自己的胡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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