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顏禮此刻腦子亂哄哄的,聽到穆卿卿問他要人,想也不想的同意。


    “一個下人而已,要便留著。”


    男人腳下生風,走的飛快。


    好似穆卿卿真的是什麽洪水猛獸。


    穆卿卿勾唇,精致的小臉因為水霧蒸騰而染上薄紅。


    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紙鳶伺候她穿衣打扮,視線落在她身上,羞的臉頰通紅。


    “讓黛冉將人帶去小客廳,我要審他。”


    竟然敢做出這種的事,她步步退,沒有換迴來海闊天空,反而是任人拿捏。


    紙鳶猶猶豫豫似有話說。


    穆卿卿套上最後一件衣服,側身詢問:“怎麽了?”


    “黛冉……少爺迴來了,她去請安了。”


    穆卿卿眸色微垂,這麽快就想著拋棄她這個主子,另尋高枝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倒是情理之中。”


    這話說的嚴重,完全不像平日裏的穆卿卿。


    嚇得小丫頭,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穆卿卿睨了紙鳶一眼,伸手拉她:“你放心,經此一事我也算是明白了許多,跟著我往後定然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紙鳶看著眼前的小姐,臉還是那張臉,可身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給人無限安全感。


    她相信小姐。


    粗糙的小手落入穆卿卿掌中,她細細摩擦幾下:“以後你隻管跟我便好,其餘的活計,不用做。”


    穆卿卿這邊伺候的人本就不多,還被二小姐分了去。


    留下的都是幾個厲害的角色,平日裏偷奸耍滑。後麵有了二小姐撐腰,更是不把大小姐放在眼裏。


    小姐能為她這麽考慮,她已經很開心了。


    穆卿卿穿戴好之後,將人召集在小客廳。


    手中拿了根戒尺。


    桌麵上擺放了一整套的刑具。


    下人們整整齊齊的站成一排,穆卿卿端坐上位。


    起先房間還有些吵鬧,隨著穆卿卿的冷聲質問,他們才靜了下來。


    “今天的事,誰的主意?”


    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間噤聲。


    目光偷偷往角落裏瞟。


    身高腿長的謝硯書即便是站在角落也十分的醒目。


    “小姐問你們話呢?啞巴了?”


    其中有個寸頭,平日裏張狂慣了,此刻也不知收斂,小聲叨叨:“哪有誰的主意,他自作主張唄。”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溫柔的聲音從上方飄出來,輕輕的落在眾人耳朵裏。


    那人鼓起勇氣又說了一遍。


    穆卿卿低頭擺弄著精致的黑色花紋盒子。


    頭也不抬道,“紙鳶,張嘴。”


    那人驚了一下,立刻道:“你敢,我可是二小姐的人!”


    這話更是惹怒了穆卿卿。


    她將盒子打開,拿出幾人的賣身契,“叫什麽名字。”


    “孫大莊。”


    他以為她害怕了,要把自己的賣身契還給他,把他送去二小姐那裏。


    就見穆卿卿不緊不慢的抽出一張紙放在燃燒的火苗上麵。


    孫大莊唿吸一窒,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燒點賣身契,他就自由了。


    這小姐,腦子是不是不好使?


    穆卿卿似是瞧出他的意思,在對方驚喜的目光中緩緩解釋:“知道這是什麽吧?”


    “這火啊若是吞噬了這個東西,你們啊就沒有留在這裏的理由了。”


    眾人奇怪的看著穆卿卿,這事他們都知道。


    贖身要好些錢呢,這還剩下了。


    穆卿卿話音一轉,冷了下來。


    “燒了之後你們與這裏再無瓜葛,你們不是這裏的奴才卻在這府裏亂逛,跟外麵的流民私闖民宅有什麽區別?”


    “就算是我告訴大哥,讓他將你們打死,也是情理之中。”


    她在穆府雖然不得寵,可是到底是穆家的人。


    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情,她都安全無恙,可見她再怎麽在少爺心中也比他們做下人的強。


    孫大莊害怕了,跪在地上爬過去求原諒。


    穆卿卿對他微微一笑,手中的紙頓時飄在空中。


    孫大莊用力去接,撞到了炭火盆,燒傷了手臂才勉強留住那張紙。


    疼的他呲牙咧嘴,卻不敢發出聲音。


    穆卿卿見狀開心極了,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整張小臉都生動起來。


    孫大莊不住的磕頭求饒。


    “小姐我錯了,不不不,大小姐,我錯了,我不應該吃裏扒外,我的錯,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不會背叛您……”


    其餘的人被嚇到,臉色蒼白的站在旁邊,唯恐下一個就是自己。


    穆卿卿將茶水潑在他身上,緩解了他燒傷之疼。


    孫大莊感激的謝過她。


    要一五一十的稟報事情的經過,穆卿卿手一抬:“不必了,不想聽。”


    一句話,嚇的孫大莊腿都軟了。


    穆卿卿指著角落裏的謝硯書:“你,過來。”


    謝硯書上前走了兩步,停在穆卿卿麵前。


    “你,去他扇巴掌。”


    謝硯書一愣,反應過來對上穆卿卿等的不耐煩的表情:“在磨嘰,你替他挨。”


    “是。”


    謝硯書領了命令去扇人巴掌,穆卿卿不說停,他就繼續。


    直到孫大莊的臉腫成了豬頭,穆卿卿才間停。


    “行了。”


    謝硯書停手站在一旁,穆卿卿連個眼神都不再施舍給孫大莊。


    指著下一個小丫頭開始發難。


    “你,長的不錯。”


    小丫頭知道自己模樣不錯,平時仗著這個沒少在下人堆裏占好處。


    可這也不能成為小姐刁難自己的理由。


    “謝小姐誇獎,跟小姐是不能比的。”


    穆卿卿睨了紙鳶一眼,小姑娘心領神會。


    抬手甩了她一巴掌:“什麽東西還敢跟小姐比,下賤東西你也配?”


    小丫頭不服氣的瞪了迴去:“姐姐這麽說什麽意思,我是下人,您就不是了?不過是一時間得了小姐的眼罷了,何必這麽欺辱人?”


    穆卿卿叫住了紙鳶,站起身來離近了她。


    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眯著眼睛打量。


    “確實有幾分姿色……聲音也好聽。當個丫頭伺候人實在是委屈,送去歌舞廳當個歌女吧,也不算是辱沒了你。”


    小丫頭被嚇壞了,“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沒有犯什麽錯。”


    “日日往二小姐那裏跑,背後編排大小姐,挑撥關係,慫恿大家慢待大小姐……那件事不是你做的。”


    紙鳶一一列舉對方做過的壞事。


    她嚇得直接一頭栽到地上,還以為自己做的很隱蔽,沒想到這些特別大小姐看在眼裏。


    與其將她送出去,她寧願一頭撞死在這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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