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一個人帶著愁意喝酒,倒是有些浪費了這秋露白,若是不介意的話,我願意陪閣下喝一杯。”


    突兀的聲音響起。


    蕭若風慢慢的抬起頭,看向了眼前之人。


    隻見一個身穿玄色的道袍,腰間佩著一柄桃木劍,一言一行之中都透露出幾分自信與灑脫。


    另一個則是留著兩撇精致的小胡子,眼神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坐下的姿勢也有些隨意,完全就是不在乎所謂的禮節。


    一直在關注這邊的掌櫃見狀,馬上就要往這邊趕,卻是被蕭若風伸手給攔了下來。


    “望城山,趙玉清。”


    “暗河新的大家長,蘇昌河。”


    蕭若風雲淡風輕的看了一眼二人,竟是主動拿起空酒杯給倆人倒上了酒。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趙玉清笑著對琅琊王點點頭,接過酒杯後一飲而盡,感歎道:“誰能想到天啟城高高在上的琅琊王,竟然也會有一個人喝悶酒的時候。”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蕭若風重複的品味著這句話,眼睛閃爍著亮光,笑道:“這句話很有意思,值得再飲一杯。”


    “嘖嘖。”


    “誰能夠想到,光芒萬丈的琅琊王,竟然會獨自一人坐在酒館中飲酒。”


    蘇昌河兩手環抱胸前,嘴裏不時的發出譏諷之聲。


    “確實。”


    “年少時,我可以隨時隨地找到一群人喝酒,可現在放眼整個天啟城,卻是找不到一個人來陪我喝酒!”


    “終不似,少年遊啊!”


    蕭若風眼神有些黯淡,默默的端起了酒杯。


    一飲而盡。


    “我聽心月姐說過你,你喜歡小寒衣嗎?”


    放下酒杯。


    蕭若風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趙玉清也是一愣,這是什麽腦迴路?


    我都帶著蘇昌河來殺你了,你竟然問我喜不喜歡李寒衣?


    蘇昌河眼睛一亮,嘴角掀起一絲弧度。


    沒想到這一趟出來幹活,還能夠吃到趙玉清的瓜。


    “喜歡。”


    雖然搞不懂蕭若風的腦迴路,趙玉清還是迴答了他的問題。


    “好。”


    “你是個很有趣的家夥,是個不錯的良人,喝一杯?”


    對於趙玉清的坦誠,蕭若風又一次給趙玉清倒上了一杯酒,主動邀請道。


    “喝。”


    趙玉清與蕭若風碰了碰酒杯,依舊是一飲而盡。


    “蘇昌河,暗河的大家長,我聽說你要帶領暗河走向光明?”


    蕭若風目光轉向蘇昌河。


    “是。”蘇昌河用力的點頭。


    “我很期待!”


    “當年你帶著一群殺手劫殺鎮西侯,後來又匆匆退走,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暗河要出現一個可怕的敵人,因為你很自信,眼睛裏麵全是野心。”


    蕭若風給蘇昌河滿上一杯。


    蘇昌河接過後一飲而盡,冷笑道:“從我被帶入暗河的那一天起,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的野心隻有足夠的大,才能夠一直戰鬥下去。”


    放下酒杯。


    蘇昌河如同毒蛇般死死地盯住了蕭若風,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兩把匕首:“而作為我們殺手來說,殺死世間最難殺死的人,就是最大的野心。”


    麵對蘇昌河毫不掩飾的殺意,蕭若風卻好似罔若未聞,轉而問道:“我一直很好奇,暗河究竟在什麽地方?”


    “在無名深山之中,暗流終焉之地,尋常人根本無法找到,隻有在最深的黑夜裏,靠著接引的使者才能找到去往暗河的路。”


    “玄之又玄,便是江湖。”


    蕭若風若有所思的點頭,又想為二人倒上一杯酒,卻發現酒壺裏已經沒有了酒。


    “可惜啊。”


    “好不容易遇到兩個有趣的人,沒想到這酒這麽不禁喝,真是可惜了啊。”


    蕭若風有些氣憤的撓了撓頭,似乎真的因為沒有了酒而惋惜。


    “既然酒喝完了,那便請王爺上路吧。”


    話落。


    早已經空無一人的酒樓,竟是又出現了幾人,將碉樓小築的大門給關上了。


    一陣濃霧瞬間彌漫整個酒樓。


    “哦?”


    “這就是暗河慕家重現的孤墟鬼陣嗎?聽說你曾經一劍引來漫天神雷,一舉破了這孤墟大陣?”


    蕭若風不慌不忙的抬了抬手,腰間的昊闕劍應聲而出。


    一道恢宏大氣的劍勢乍現,酒樓內的霧氣竟是在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強!”


    慕家曾經的假道士,現在的慕家家主慕青陽驚唿一聲。


    雖然這隻是他們臨時布置的孤墟陣,不及孤墟鬼陣的十分之一,可蕭若風僅用了一劍就破了孤墟鬼陣,這樣的實力足以讓人動容。


    “唉。”


    “我們隻是想安安靜靜的殺個人,並不想鬧的滿城風雨啊。”


    蘇昌河輕歎了一口氣,縱身一躍,手中的匕首割向了蕭若風。


    “叮!”


    昊闕劍與寸止劍碰撞出火花。


    蘇昌河被打的向後退了三步。


    蕭若風也是順勢向後一退,周身衣衫輕輕揚起又落下,輕聲呢喃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天啟城動手了啊,手都有些生疏啦。”


    慕青陽取下了背上的桃木劍,手中一張黃符紙貼在了劍上,嘴裏輕輕的念叨著某種獨特的咒語。


    下一刻。


    就看見一道流光自桃木劍上湧現,直接落在了蘇昌河的身上。


    霎時。


    蘇昌河的身影竟然一分為三,根本分不清誰真誰假。


    “一氣化三清?”


    “沒想到暗河的人竟然還會道門的術法?”


    蕭若風有些意外的看向了趙玉清,覺得這慕青陽與望城山有關係。


    “誤會。”


    “這可不是我們望城山的道法,他跟我們望城山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趙玉清搖頭否認。


    “王爺好見識。”


    “不過我暗河從來不分什麽道家、儒家,隻要能夠殺人的都是好功法。”


    蘇昌河嘴裏發出一聲冷笑,三道身影分作三個方向朝著蕭若風而去。


    劍勢淩厲。


    招招狠辣。


    頃刻間。


    蕭若風就在蘇昌河的連綿不絕的攻勢下,險象環生,節節敗退。


    然而。


    蘇昌河的臉上卻是不見半分喜色,反而是一臉的凝重。


    因為。


    蕭若風從始至終都顯得遊刃有餘,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怎麽?”


    “王爺一直不肯拔劍,是在觀察我的破綻,還是不屑與我一戰呢?”


    “不是。”


    “我隻是太久沒有拔劍,以至於忘記了該如何出劍!”


    蕭若風一臉認真的說道。


    “忘了?”


    “那這樣是否能夠想起來?”


    蘇昌河眉宇間閃過一絲慍怒,手中的匕首不由的加快了幾分,將蕭若風的一截衣袖斬下。


    蕭若風看著被斬落的一截衣袖,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隻是低吟道:“我曾經有一劍,名為天下第三,因為我師父有一劍名為天下第二,寓意是我為天下第二,天下何人敢稱第一。”


    趙玉清嘴角一扯。


    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李先生,這筆裝的我給88分。


    蘇昌河卻是不為所動,手中的匕首已經變成無數的殘影,似將麵前的一切都斬斷。


    漸漸的。


    蘇昌河借助著慕青陽的秘法,將蕭若風逼到了絕境。


    “王爺。”


    “你若是再不出劍的話,我就隻能下輩子才能見到你的天下第三了。”


    “那便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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