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


    趙玉清早就將那些蜘蛛清理幹淨,卻是一直在院中打著轉。


    慕雨墨的千蛛蜘蛛隻是一個幌子,真正的是這個困人的詭陣。


    “真是個詭計多端的女人!”


    趙玉清對於陣法的了解不多。


    好不容易才破了慕雨墨的陣法,朝著蘇昌河留下的標記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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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道上。


    一輛馬車在道路上疾馳,卷起一陣陣塵煙。


    馬車內。


    蘇昌河靠著馬車一角,緊閉著雙眸,似乎陷入了夢境中。


    蘇喆嘴裏嚼著檳榔,目光望著車外發呆。


    “昌河。”


    “我們就這樣丟下趙玉清,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沒什麽不好的。”


    “那裏本就是大家長的落腳位置,隻是他慢了一步。”


    一直閉目的蘇昌河睜開了眼睛,悠悠的說道。


    “是嘛?”


    忽然。


    蘇昌河感覺馬車內顛簸了一下,趙玉清的身影赫然出現在馬車內。


    “哦呦!”


    “裏這麽快就追上來了,真係好俊的輕功啊。”


    蘇喆停止了咀嚼檳榔的動作,對著趙玉清豎起了大拇指。


    蘇昌河也是不在意的笑了笑,直接對上了趙玉清的眼睛。


    刹那間。


    蘇昌河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直接昏睡了過去。


    當蘇昌河再一次睜開眼睛,竟是迴到了他最為無助的那一天。


    哭老林。


    一個足足有三丈之深的土坑,而他蘇昌河正處於坑底。


    渾身都是傷。


    “又是夢境嗎?”


    蘇昌河看著年幼的自己,喃喃自語。


    十二年前。


    他還隻是一個十歲的無名者,隻因表現的太過出眾,就遭到了同一輩無名者的針對。


    他們設計了這樣的一個陷阱,讓年幼的蘇昌河掉了進去。


    哭老林。


    僅僅是從名字來看,就知道這是一個常年陰暗幽深的老林,人跡罕見。


    顯然。


    這些人的心思極為歹毒。


    不僅選擇在這種地方挖坑,還專門挖了一個這樣深的大坑。


    可以預見。


    一個年僅十歲的孩子,根本不可能獨自從坑底爬出來。


    事實便是如此。


    蘇昌河不斷的嚐試從深坑中爬出,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摔迴去。


    除了傷勢不斷的在增加,沒有任何的作用。


    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疲憊。


    憤怒。


    害怕。


    無助。


    絕望。


    各種各樣的情緒湧上心頭,成了年幼時蘇昌河最不願意迴想起的夢魘。


    但是。


    現在的蘇昌河卻是沒有任何的動作,因為他知道有一個人會來救他。


    他隻需要靜靜的等待就行。


    一天。


    兩天。


    三天。


    蘇昌河就這樣靜靜的等了三天,卻始終沒有等來那本該出現的救命繩索。


    “不對!”


    “這不可能,你為什麽沒有來?”


    蘇昌河逐漸的開始憤怒,暴躁,崩潰。


    下一秒。


    蘇昌河再度睜開了眼睛,正好對上了趙玉清玩味的眼神。


    “我聽說你這大半年都呆在寒山寺,而寒山寺羅刹堂中存在著一種禁術,能夠窺探人的內心,甚至是喚起人心底的惡魔?”


    蘇昌河眼中跳動著危險的光芒,整個人就像是一頭獨狼。


    兇戾!


    陰毒!


    他是一個驕傲且倔強的人,自然不希望暴露出自己的恐懼。


    但。


    蘇昌河僅僅隻是一個唿吸間,就收斂起自己的殺心。


    他想要帶領暗河走向光明,還需要借助趙玉清這樣的強力助手。


    眼下他還不能與趙玉清撕破臉。


    “心魔引,不愧是佛門最可怕的禁術!”


    蘇昌河深深地看了一眼趙玉清,淡定的笑了笑:“既然你已經看到了一部分,那是否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


    “能屈能伸,梟雄之姿!”


    “難怪能一手策劃暗河內亂,最終成為暗河的大家長,此人很危險啊!”


    趙玉清也是一陣感歎,這種能壓下心中憤怒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心中對蘇昌河更加重視了幾分,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的表情,語氣冷淡道:“正好趕路也有些煩悶,說出你的故事。”


    “暗河分為三姓,蘇、慕、謝三家組成了天下第一的殺手組織,然而暗河百年的順代傳承下來,成員人數在逐漸的減少,再加上不是每一個後人都擁有成為殺手的天賦,慢慢的,三家的傳承已經不足以支撐暗河的發展。”


    “所以,暗河開啟了“無名者”計劃,他們各自派出各家的高手,滿天下的尋找根骨優異的孤兒,然後將這些孤兒帶迴暗河總部,放入名為煉爐的學堂中學習殺人術,每三年進行一次考驗,將二十個人分為一組扔進鬼哭淵,任由他們自相殘殺。”


    “最後活著走出來的那一個,便會進行“冠姓之禮”,得到蘇、慕、謝三家之一的賜姓與名!”


    “而我與暮雨很不幸的成為了無名者。”


    “我依舊清楚的記得被帶入煉爐的那一天,負責訓練我們的教習就告訴了我們一個道理:一個殺手,是不需要朋友的。”


    “你先前看到的就是十二年前,我因為天賦出眾,讓其他人心生忌憚,他們設計騙我掉進了深坑,想要將我活生生的餓死在苦老林。”


    “那是我最恐懼、最無助、最憤怒的一天,我以為自己會悄無聲息的死在那裏。”


    “可是有一個聲音出現了,他從上麵丟下了一根繩子...那一天,我認識了一個人,那時候他還沒有名字。”


    蘇昌河笑著聳了聳肩,目光深邃的看著趙玉清:“所以,你的心魔引確實很可怕,可我更相信,他一定會出現!”


    “嘖...”


    “從來隻聽說主角團的羈絆,沒想到殺手之間也有這樣的羈絆。”


    趙玉清也是一臉的驚奇。


    一個專門訓練殺手的地方,竟然出現了蘇暮雨這樣的奇葩。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是啊。”


    “那家夥若是不在暗河,一定會像你們一樣成為名動天下的劍仙,可他偏偏就進了暗河,成為了暗河這一代最強的傀!”


    “更可笑的是,他的想法總是那麽的天真。”


    蘇昌河笑著附和了一句,再一次的陷入了迴憶中。


    “因為我們的劍術天賦出眾,提前被蘇家納進了家族名單。”


    “在最後的一次考核中,我們兩個被安排在了同一組,按照暗河製定的規矩,我們之中隻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鬼哭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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