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東君帶著玥瑤走了。


    趙玉清也走了。


    離別之前。


    李寒衣找到了趙玉清,對著他說:“我馬上就能突破到大逍遙,到時我再去找你問劍。”


    “隨時歡迎。”


    趙玉清笑著點點頭,消失在了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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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城山。


    趙玉清看著闊別已久的山門,心中也是一陣感慨。


    自六年前被王一行帶迴山後,趙玉清一直便呆在山上修行,心中早已經把望城山當成了自己的家。


    再迴首。


    自己已經下山半年了啊。


    “小師弟。”


    “你在這發什麽呆啊,快隨我去見師父。”


    王一行不知何時來到了趙玉清的麵前,一路推搡著趙玉清來到了祖師殿。


    祖師殿內。


    呂素真與殷長鬆早已等候多時。


    “師父。”


    “師叔。”


    趙玉清對著上首的兩位長輩見禮。


    “哈哈哈...”


    “玉清啊,聽說你這一次下山,弄出來不小的動靜啊。”


    殷長鬆捋了捋自己白須,臉上滿是喜悅。


    “倒也不算什麽。”


    “不過跟著胡亂跑了幾趟,順便突破了一個小境界罷了。”


    “啥?”


    “你又突破了?”


    王一行原本還有些得意。


    這一次下山讓他磨礪了心境,讓他突破了扶搖境。


    本以為這一次可以將趙玉清甩在身後,重振宗門大師兄的威望。


    沒想到。


    趙玉清竟然也突破了。


    王一行人麻了。


    自己辛辛苦苦修煉了二十多年,與趙玉真並稱為望城山雙傑,不曾鬆懈過半分。


    現在趙玉真已經在閉關突破大逍遙,將自己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趙玉清是自己六年前救下來的。


    那時候自己距離逍遙天境隻有一步之遙,而趙玉清卻從未觸及武道。


    如今。


    趙玉清隻用了六年多的時間,就已經追趕上了自己的步伐。


    而且。


    王一行深知趙玉清的戰力遠超同境界的高手。


    也就是說。


    自己不僅被趙玉真甩下了,現在連小師弟趙玉清也趕不上了。


    “自己這個大師兄,真是名不副實啊。”


    王一行心很塞。


    隻感覺自己頂著大師兄的名頭,卻是誰都比不過啊。


    “大師兄。”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雖然你修煉的慢了些,資質差了些,但是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大師兄啊。”


    “你小子!”


    王一行氣的猛翻白眼,這家夥是懂安慰人的。


    “玉清。”


    “我聽說你此行遇見了景山?”


    呂素真也是被趙玉清逗的一樂,隨後又詢問起正事來。


    “是。”


    “他對當年之事懷恨在心,所以投靠了北莽朝廷,這一次為了對付我也是煞費苦心....”


    趙玉清大致的講了事情的經過,至於南宮仆射被他一筆帶過了。


    “唉。”


    “隻是一念之差,最終釀成了這般惡果。”


    聽趙玉清講完之後,呂素真與殷長鬆也是一陣唏噓。


    “也罷。”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自食惡果。”


    呂素真隻是略微感慨了一陣,話鋒一轉:“隻是你小子膽子真大,竟然敢在天啟城動手,你就不怕皇帝降罪嗎?”


    “怕?”


    “要不是顧及到山門的師兄弟,那日我至少也要給他來上兩拳。”


    趙玉清的臉上滿是不屑。


    “說的好。”


    “這狗皇帝忒不是東西,就該打!”


    呂素真竟是罕見的爆了粗口,可見他也對明德帝心懷怨氣。


    “師兄慎言。”


    殷長鬆連忙開口提醒,畢竟那位可是北離的天子啊。


    “慎什麽言。”


    “這裏是我們的望城山,不是他的天啟城,他能奈我何?”


    呂素真滿不在乎的揮了揮道袍。


    當年他為趙玉真算了一卦,算出他命中帶劫,很可能會讓天下大亂。


    這一句話不知怎麽的傳到了明德帝耳中,便直接下令在望城山駐守了三千精銳,不讓趙玉真下山半步。


    也就是國師齊天塵、琅琊王蕭若風不同意。


    否則就不是三千精銳駐守山下,而是直接圍剿望城山了。


    “咳咳...”


    或許是情緒太過激動,呂素真竟是嘴角溢出了鮮血。


    “師兄。”


    殷長鬆臉色一變,眼中滿是擔憂。


    “師父,這是怎麽迴事?”


    趙玉清與王一行都是一驚,師父這樣子分明是受了重傷。


    可師父是望城山的掌教,一身道法早已通天,又怎麽可能會受傷?


    “無妨。”


    呂素真擺了擺手,並不想解釋這個問題。


    一旁的殷長鬆卻是沒忍住,悠悠道:“師兄為了能夠給玉真改命格,已經遭受了嚴重的天道反噬,再加上你那一次入魔,師兄又...”


    “師弟。”


    呂素真喊了一聲。


    “唉。”


    殷長鬆張了張嘴,還是沒把話說完。


    看著眼神中滿是擔憂與愧疚的趙玉清,淡淡一笑:“生老病死本就是天道常理,我已經比別人多活了好些年,見識了更加廣闊的天地,足夠了。”


    “我已經將望城山掌教之位交給了玉真,他的命劫也被你所替代,未來的路為師無法看透,隻能靠你自己摸索。”


    頓了頓。


    呂素真也是憂心忡忡道:“這一次下山,你遇見了暗河?”


    “是。”


    趙玉清明白呂素真的擔憂,趕忙說道:“這一次遇到了暗河的傀蘇暮雨,以及暗河的送葬師蘇昌河,我跟他們達成了一個交易,或許可以查清當年一事。”


    “你與暗河交易,或許是與虎謀皮啊!”


    呂素真皺著的眉頭更深了。


    如今的望城山有殷長鬆、趙玉真、王一行看著,完全不必擔心。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關門弟子。


    趙玉清心中的魔障太深,若是不能散去,他擔心趙玉清會再一次走火入魔。


    那時。


    對於整個江湖又是一場浩劫啊。


    “師父。”


    “蛛影十二生肖隻聽命於大家長,我想要查清楚當年之事,便隻能與虎謀皮。”


    趙玉清也沒有辦法。


    暗河大家長的實力早已是半步神遊,而且他的身邊有眾多的高手保護,行蹤不定。


    唯有借助蘇昌河之手,趁暗河內亂,火中取栗。


    “也罷。”


    “一切都是你的緣法,隻希望你將來不要走了歪路。”


    呂素真深深的看了一眼趙玉清,接著道:“寒山寺的忘憂大師曾給我來信,說你心中的魔障太深,希望你能夠前去寒山寺化心魔。”


    “你下山吧。”


    “啊?”


    趙玉清有些不情願。


    一來自己才剛剛迴山門,還沒來的及看一看。


    二是知道了呂素遭受天道反噬,隻怕是時日無多,他想要盡盡孝道。


    “怎麽?”


    “現在翅膀硬了,就不聽為師的話了?”


    趙玉清沒有再說話,隻是重重的向呂素真磕了三個響頭。


    這一別。


    或許就是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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