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敗二袁,曹軍上下歡欣鼓舞,然而曹操臉上卻不見絲毫喜色。此戰雖讓袁尚損兵折將,但想要攻下鄴城,還是有些困難。


    郭嘉身為最貼心的小秘,見老板不開心,瞬間就知道了對方心意,思考良久道:“主公,鄴城堅固,攻城損失太大。此地向北不遠便是漳水,可掘之灌城,鄴城可破。”


    曹亮聽的眼神一暗,曆史上曹操攻破鄴城就是掘了漳水灌城。導致城內百姓餓死眾多,最終迫使審配侄兒審榮反叛,打開了城門,這才攻下了鄴城。曹亮早知道掘漳水之計,但始終沒向曹操提及。兩軍交戰,打生打死,曹亮並無異議。可一旦掘了漳水,最先遭殃的定然是城中百姓。如今大漢人口已經銳減到不足黃巾之亂前的四成,如非必要,曹亮真心不想把百姓卷入其中。但世事又豈能事事順心,除了郭嘉的掘水之計,曹亮也拿不出更好的辦法。審配一心死守城池,任你智謀百出,也拿他沒有辦法。


    最終曹亮選擇了沉默,他不是不明是非之人,如果用鄴城一城的百姓換河北早日的統一,曹亮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現在的幽州被烏桓人占了兩郡,並州被南匈奴占了兩郡。十多萬漢族百姓被兩族劫掠成為了奴隸,這也是曹亮看不起袁紹的地方。一心隻想著在中原稱王稱霸,卻對異族百般討好。漢民被奴役,漢地被占據,也隻是充耳未聞。


    想要早日解救那些百姓,看來隻能犧牲鄴城的百姓了,這並不公平,鄴城百姓何罪之有?可為了大漢的日後,曹亮隻能選擇無視,要怪隻能怪這該死的亂世。


    果然,曹操很快便接納了郭嘉的建議,命人前去掘河,大軍退到高處紮營。


    半月之後,隨著洶湧河水的灌溉,鄴城很快淪為了一片汪洋。城內被淹,百姓無處居住,許多糧食都被淹沒無法再食用,原本準備充足的糧草頓時出現了緊缺的現象。


    袁尚見狀驚慌不已,想要棄城而逃,審配卻不同意,誓要與城共存亡。


    袁尚無法隻得道:“如今我軍困守鄴城,大水覆蓋之下,糧草短缺,終不是長久之計。不如趁夜出城,我可前往故安找二哥求援。”


    審配明知袁尚想跑,也並未出言阻攔,同意了對方的建議。可能也是哀莫大於心死,身為主君,卻沒有與城共亡的決心,留在此地也隻會徒增事端。


    當夜,鄴城西門打開,袁尚乘坐木筏,帶著陳琳等人悄悄離開。不久之後,曹操便得知了消息。命夏侯惇留守,自己親率大軍追擊袁尚。剛剛棄筏上岸的袁尚聽聞曹操率兵追來,心中害怕,命陳琳前去請降。曹操不受,袁尚隻好逃奔藍口。曹操緊追不舍,藍口不過數百之兵,根本抵擋不住。袁尚沒法,隻好逃去中山。


    曹操這才滿意迴兵,繼續圍困鄴城。三月時光匆匆而過。河水退去,曹操便命人繼續攻城。此時鄴城因為缺糧百姓餓死者眾多,就是士卒也得不到充足的食物,經常餓著肚子和曹軍作戰。


    連續三日之後,見守軍依然頑強,曹操便命人喊話,言袁尚都已逃走,棄他們於不顧。袁軍這才反應過來,多日未見到他們的主君袁尚,一時間士氣大跌。審配連殺數個想要投降的偏將,這才穩定住軍心。


    當夜,審配站在城頭,遙望遠處的曹軍大營,微風拂過,其卻紋絲不動。一件披風披在了審配的肩膀上。審配轉頭看去,見是其侄兒審榮,僵硬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審榮與其並肩而立,看著遠處的曹營道:“叔父,袁尚都已逃走,城中缺糧,士卒不得飽腹,已無戰心,遲早會被曹軍攻破。為何還要這般死守?”


    審配目光不動的看著遠處,幽幽道:“我輔佐袁紹主公已有十多年,殫精竭慮這才打下了河北大好江山。如今主公逝去,我又豈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大好江山被他人所奪。”


    審榮不滿道:“叔父要為袁紹盡忠,成全君臣之誼。可有想過我審家?如今這般與曹操敵對,他日城破,我審家數十口將會被曹操斬盡殺絕。”


    審配目光一凝,低喝道:“不得無禮,主公之名豈是你能叫的?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豈有怕死之理?”


    審榮臉色難看的低下了頭,眼中閃過了一絲難過。


    叔父不要怪我,我也是為了審家。


    次日,曹軍再次攻來,誰知鄴城城門緩緩打開,審榮出城投降。曹操大手一揮,大軍攻入城內,曆經四月,曹操終於拿下了鄴城。審配,荀堪等人被擒。眾人盡皆投降,唯有審配不降。言我主在北,不可使其麵南而亡,被曹操下令斬殺。


    曹亮騎馬進入鄴城,看著滿地瘡痍,不忍直視。連忙命人運來糧食,搭起粥棚,救濟城中百姓。


    待忙活好後,曹亮突然想起,鄴城還有個他心心念念之人。心裏猛然一個咯噔,暗道不好,連忙向人打探袁熙的府邸,騎著赤兔向府中趕去。


    此時袁熙府外已有曹軍把守,曹操策馬而來,他的目標也是這座府邸。因為甄宓之美名老賊也早有聽聞,如今攻克鄴城,正是誌得意滿之時,又豈會放過與美人一見的機會。


    “嗯?何人在府內?”


    守門士卒見是曹操,連忙跪下稟報:“稟主公,府中乃是二公子。”


    “曹丕?”


    曹操臉色一變,頗為難受道:“你們在此好好看守。”


    說罷便轉身離去,知子莫若父,曹丕既然先進了府,他作為父親總不好再進去。


    曹操離開沒多久,曹亮便騎馬趕到,見門口有人把守,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怒氣,曹丕這小子竟然還真的敢跟自己搶女人,別說你成不了魏文帝,就是你老子也休想搶我的女人。


    曹亮翻身下馬,朝府邸走去。


    “站住,你乃何人?”


    把守門口的士卒乃是曹丕親兵,曹丕都是第一次上戰場,這兩人雖然聽過曹亮之名,卻從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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